二十六回 竊聽
索貝羅?小布?
這兩個人的面孔交替的在我的腦袋裡穿梭,我無法想象,那爽朗或是平和的表象之下,潛伏着重重殺機。
教授用紅筆在那兩個名字上畫上了一道道圈圈,就像是血液的浸染,刺目而揪心。
索貝羅!小布!
這兩個人的話語輪流的在我的耳朵旁迴盪,我無法思索,那平直或是傷心的句裡行間,隱藏着道道血跡。
同學們用激烈的言語在這兩個名字上高速的徘徊,就像是一場詭異的博彩,yīn鷙卻又引人入迷。
索貝羅,小布,這兩個人是目前三起殺人事件的最大的嫌疑犯。圍繞着索貝羅與小布,我們展開了一系列的調查。兩個人表面上看都很正常,索貝羅熱情開朗,小布安靜穩重,一男一女,一動一靜,同樣在老師同學中的印象都很不錯。不過,在調查之中,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關於學校之中血腥瑪麗的儀式說法,最先便是由小布這裡傳出的。或者說,金米爾進行的儀式,完全就是小布交給她的,在午夜時分,進入無人的空房間,裡面擺上一面鏡子,鏡子前面放滿13根白蠟燭,將它們點燃,對着鏡子許下你想要實現的願望,之後說上三聲“BloodyMary,BloodyMary,BloodyMary。”這個儀式便完成了。按照儀式裡所代表的承諾,血腥瑪麗會應約而來,之後的事情便是通常不被人所知了,血腥瑪麗會不會完成你的願望,而你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這完全就是得看血腥瑪麗的心情了。
甚至,連金米爾在案發現場的血腥瑪麗儀式中所用的白蠟燭也是小布一手cāo辦去購買的。
小布,這個安靜的女孩子到底在整個事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sè?
我們不得不再一次找到了小布,我們甚至懷疑是小布一手促成了這幕校園慘劇。
而小布此時的態度和上一次的大不相同,她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我們的到來,不同於上一次積極的提供線索,這一次,小布留給我們的只是一味的沉默,她在心中建築了一座牆,沉默便是她厚重的城防。我們很無奈,因爲沒有證據,連jǐng方都沒找到的證據,我們又怎麼弄得到呢!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坦誠我做了一件不打光彩的事情。
徐妞妞看着老爺子,竟做出一個乖寶寶的樣子裝出一絲羞赧,看得冷肅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只聽着徐妞妞接着說道“我偷偷在小布的拎包裡丟進了一個竊聽器。”
冷肅斜了徐妞妞一樣,就知道,就知道徐妞妞這廝幹不出什麼人事兒,你看看,偷雞摸狗的勾當他做的有多順手,可惜啊,老爺子你也是老眼昏花識人不清啊!就這麼個貨sè,你到現在還把他當個寶兒,看看您此時的慈眉善目,爲什麼對您的親孫子就是橫眉豎眼,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想到這,冷肅還冷冷的瞪了徐妞妞一眼,倒是把徐妞妞看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徐妞妞也不是吃素的,回了冷肅一個大白眼,繼續開口道“說來也巧,我的這個竊聽器倒是立了大功,在那個夜裡,小布所在的屋子裡面可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我用手機控制着竊聽器,聽到有人敲門進了小布的屋子,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兩人開始了談話,兩個談話之人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
而這兩個聲音都讓我感到分外熟悉,一個聲音不用說明大家也知道,必然是安靜沉穩的小布同學,可是隨着另外一個聲音的浮出水面,我卻感到了一絲詫異,另外一道聲音竟然是索貝羅的。我在吃驚之餘,按下了手機裡的錄音鍵,這樣的一段對話便被錄入了進來。
先是小布說道“你怎麼來了?”
索貝羅不答,只是開口問道“他們開始懷疑你了嗎?”
小布說道“那又怎麼樣,你不用擔心,他們沒有證據的。”
索貝羅沉默了幾秒說道“我有些害怕。”
“嗤”這是小布的一聲嘲笑“你在害怕什麼?別擔心,回去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通過電話,我可以清楚的聽到接下來,索貝羅聲音中的疲憊和沮喪“睡覺?我根本就睡不着,我一閉眼,滿腦子都是他,他一直在我身旁,他好像從沒有離開過······”
只聽電話中小布呵斥道“夠了,你別想那麼多好不好,他已經死了,你很清楚不是嗎?爲什麼還想着他,你是不是還惦記着他,你是不是根本就還是愛着他?”
“天啊!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愛他?我都說了那只是一個意外,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會喜歡······”
索貝羅的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似乎是電話的另一端有人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只聽小布說道“別說了,我都相信你,是他們,是他們該死,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他們是活該!”
“呼!”通過竊聽器出來的是一聲重重的呼吸,“小布我真的有些害怕了,我們這樣做會不會遭來報復,付出代價。”
“代價?”徐妞妞的耳朵邊傳來一陣似哭非笑的笑聲,“代價我們已經付過了,現在只等待事情平息就好了。”
電話中一陣沉默,半響,只聽見索貝羅的一陣重重的嘆息,“但願,這一切都快一點結束吧!上帝啊!請原諒您迷失的孩子吧!阿門!”
接下來的事情徐妞妞並沒有聽見,並不是竊聽器出現了什麼問題,或是被發現揪了出來,只是因爲關健時刻,徐妞妞的手機沒電了。看到手機系統自動保存錄音後以音波的速度,閃了一下屏幕,接着便出現了美麗而令人惋惜的花瓣凋零的畫面,自動關機了。
我滴寶貝誒!關鍵時刻咋子不爭氣麼!
無論徐妞妞有多沮喪,總之,電話在充滿電之前是不會再工作了。不過剛剛聽到的訊息對此時的徐妞妞等人來說已經有了太多的價值。妞妞同學飛快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披了一件衣服,呼吸着夜裡的清朗的涼風,敲響了史密斯教授的房門,將自己的所作所爲,所聽所感都同史密斯教授交待了一下。
史密斯教授此時正是苦思冥想,這幾起案子的關健之處,聽到了徐妞妞的彙報,頓時也是着急起來,倒也是拿了一件衣服隨手披在身上,就穿着拖鞋,拉着徐妞妞二人飛速的向小布所在的公寓方向而去。捉賊要捉贓,捉jiān要捉雙。這句話雖然說的淺白俗爛,但卻是大有道理的。若真是跑了證據,那恐怕便會如淩濛初在《初刻拍案驚奇》中說到的:“況且‘捉jiān捉雙’,我和你又無實跡憑據,隨他說長道短。”那可就大不妙了。
史密斯教授是老當益壯一馬當先,一雙拖鞋也是被他跑的風生水起直逼哪吒的風火輪,而徐妞妞雖然看上去嬌柔可人,可那多年練就的逃跑功夫卻也是獨樹一幟獨領風sāo。二人一路衝刺跑,跑到了小布所在的公寓裡。
說來也巧,甚至沒用這兩個人敲門擾民,那房門卻已經是大敞四開,史密斯教授和徐妞妞相互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便順着敞開的大門進入了小布的寓所。
正對門外的是一個不算大的廳室,這廳室的白熾燈是打開的,整潔明亮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也並沒有引起史密斯教授和徐妞妞的注意,二人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廳室左側的晃動的臥室房門所吸引。透過房門搖擺的空隙,隱約可見臥室中略顯暗黃,溫馨的光芒.可惜,從門縫中透出的一縷血絲卻爲其填上了一絲晦暗。史密斯教授走在前面,徐妞妞跟在後面,史密斯教授皺着眉頭,輕輕的對着臥室的房門一推。
這一推似乎是撕開了一張詭異厚重的面紗,而撕開面紗後,臥室的景象映入了教授和徐妞妞的眼仁。回憶到這裡時,徐妞妞的表情裡依舊有一絲震撼與惋惜。
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