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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冤家路窄

第十章 冤家路窄

細語一落,郭彩鏡的倩影消失在夜色中,在她轉身一刻,楊偉青清楚地看到了她灑落的淚光,心中痛呼:“不要,不要。”但是不論如何呼喊,身上仍然使不上半點力氣。

他從未感到如此無奈,甚至有些後悔了,後悔答應和郭彩鏡成親,如果不是這樣,郭彩鏡就沒機會奪走通靈石,就沒有機會替自己去送死。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千般萬般的後悔也無濟於事。楊偉青怎麼想也想不通,郭彩鏡善長用毒,卻從來沒有對他施展過,而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突然得讓他沒辦法提防,他責備自己無能,想抽自己幾個耳光,可是連這點力氣也沒用。

郭彩鏡出門之後,牽過了楊偉青之前的那匹馬,騎上了馬背。此時天還未亮,客棧的掌櫃還在熟睡之中,對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曉。

馬蹄行如疾風,“的啦的啦”的馬蹄聲下,郭彩鏡並沒有回到興州,而是直接趕往應天,因爲到了應天便離開了五聖教的賢聚之地,不會受到阻擾,只要在應天找到趙德孝,便能將通靈石當着他面摔毀。

石毀人亡,她在途中沒有休息,連續行了兩天兩夜,離應天已經不到百里路,身下的坐騎顯然受不了這等奔波,“撲哧”一聲倒在地上,動彈了幾下就嚥氣了。郭彩鏡想不到這畜生這麼不濟,微覺懊喪,轉而步行前去。

此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想不通堂堂京城周圍,爲何會有這麼一個淒涼之地。老天似乎也有意折磨人,霎時間烏雲密佈,寒風狂走,若是春日夏日遇上老天爺這般臉色倒也不足爲奇,可此時初冬時節,暴風驟雨說來就來,顯然有些出乎常理了。

樹林無法藏身,郭彩鏡疾跑了一小段路,見前面有一小廟,躲了進去,雖然應天近在眼前,但要頂着傾盆大雨繼續前行,恐怕還未堅持到應天就要倒在半路上。

藏身之處找得及時,身上還未溼透。郭彩鏡進了小廟才發現,這是一間廢棄的廟宇,供的是地藏菩薩,只不過佛像已經破舊不堪,厚厚的灰塵鋪在佛像前方的香臺上,幾隻熄滅了的香火歪歪斜斜地掉落在地,廟宇的一角的瓦片還卻了幾塊,稀稀落落的雨滴流了進了廟中,一灘水在牆角處蔓延開來。

“爲何此時候突然下起雨來了。”郭彩鏡心中覺得奇怪,卻沒去多想,站在廟宇的門口,呆呆地望着外面的雨滴。

這時,迷重的水汽中出現了兩個人影,雖然只隔了十丈來遠,但是仍然模糊不清,完全認不出人的相貌,只聽“嘩嘩”的雨聲中一個人的聲音傳來:“當真古怪,這時候還會有如此大雨?”

另外一人道:“前面有個小廟,我們去躲避一會吧。”接着一陣踏水聲響起,顯然兩個人往這邊來了。

兩個人的聲音都十分耳生,顯然只是路過避雨的,但是郭彩鏡身懷通靈石,不想觸旁生枝,側身隱藏在佛像的背後,微微探討頭一看,只見兩個男子走入廟宇內,其中一個男子大約四十來歲,身着官服,身上被淋得透溼,另外一個男子看不出什麼年紀,身上衣服的式樣很是奇特,長袍加身,衣角皺褶之處掛着各種珠寶墜飾,卻顯不出半點了而華貴之氣,臉龐微胖,下巴卻尖翹無比,天

庭飽滿,兩條長長的眉毛一直搭到眼角,這樣的面貌顯然不是平常之輩,更加難以置信的是外面明明是傾盆大雨,這人的衣服卻沒被打溼半點,連頭髮也是乾的,和一旁那落湯雞似地官員渾然不符。

郭彩鏡一見到這男子心中就微微一抖:“怎麼這人如此面熟,我見過他嗎?”思索了半天也記不起來,想必是時間過得太久了,只不過這人的面貌實在太過奇特,以至於記憶猶新。

那男子一動不動望着廟宇外的雨滴,沉聲說道:“龐大人,我叫你來此,就是要讓你做個見證,以表本教之衷心。”

那龐大人哈哈一笑,雖然身爲官員,臉上的神色卻很是恭敬,低聲道:“穆教主言重了,貴教與古大人共事多年,豈有不相信之理?只不過那三個老傢伙武功高強,若不早點除去,只怕到時候是個麻煩。”

那男子道:“龐大人只管放心就是了,要除去那三個老傢伙還不是易如反掌,一會你來看看我的手段。”

“穆教主的手段我還會不相信嗎,若要說天下施毒能人,除了穆教主之外,還有誰膽敢自稱第一啊?”龐大人繼續恭維道。

見兩人不入正題,郭彩鏡也沒再細聽,只知道兩人要在廟中設下一個圈套,除掉三個人。心中暗道不妙,若是兩方在廟宇中有了什麼衝突,豈不是要牽扯自己?還是找個機會脫身爲好。

但是廟宇沒有後門,前面又是兩人站在門口,想要脫身談何容易,郭彩鏡想了一會,覺得還是靜觀其表,畢竟不知道這兩路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若只是一個江湖小教派爭鬥,倒也不必放在眼裡。

過了一盞茶時間,另外一路人也到了,只聽三腳步從遠而近,已經踏入廟中,郭彩鏡躲在佛像之後,不想去看三人的模樣,直到其中有一個開口說話,才讓她大吃一驚。

“教主出關迴歸,本當是我們三人在此恭候,居然讓教主在此等候多時,我們等情何以堪?”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五聖教長老金石海,郭彩鏡暗地裡大驚:“怎麼會在這裡遇上這大魔頭。”偷偷地從佛像後探出頭來,只見進入廟中的三人都是五六十歲上下的年紀,分別是金石海,譚長老,木長老。

眼下的情形讓郭彩鏡完全不知所以然,她也曾聽說過,五聖教的教主名叫穆千悲,長久雲遊在外,極少露面,想不到居然就是眼前這個相貌古怪的男子,既然同是五聖教中人,爲何他口口生生說要除去三大長老?

金石海等三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處在危境之中,仍然不緊不慢地道:“這幾年來教中大小事務我們都已經打點得體,教主只管放心便是了,卻不知道教主此次迴歸中土,爲的是什麼要事?”

“有一件重要事情,本座非說不可,那就是下個月的先皇祭典。”穆千悲眸目微閉,似乎很是乏困,但是言語中卻鏗鏘有力。

金石海眉頭一緊,沉聲道:“這件事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只需在祭典上將先皇遺言公佈於衆,再配合趙大人奪取玄武門便可穩住局面。只不過眼下還有一事未辦妥,那通靈石還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中,若要將其奪來,還得費一番手腳。”

穆千悲衣袖一擺,說道:“離

先皇祭典還有二十日之久,倒也不急,我今日把你們叫來此地,就是要料理一件事情,本座身在教外時間已久,恐怕人心已散,尾大不掉,唯恐祭典當天操持不住,壞了大事,所以打算在此地先行了結。”

金石海等三人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意思,郭彩鏡卻很明白他要對三人下毒手了,心想:“五聖教三長老個個深不可測,那官樣之人顯然不會什麼武功,難道這個穆教主能夠以一人之力制服三人?”

若是強用武藝,恐怕天下還沒有人能夠鬥得過五聖教三大長老聯手,看來這穆千悲是想用毒偷襲。但是郭彩鏡從醫多年,深知用毒之道,所謂下毒,無非是用食和用氣,此處沒有食膳,前者顯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用氣的話,三大長老功力深厚,嗅覺明銳,要想將三人同時毒倒,即便是頂尖的使毒高手也無法做到。

佛像前的四個人每一個都是登峰造極的高手,看似平靜,卻是暗藏殺機。

郭彩鏡仔細註釋着穆千悲的一舉一動,但凡下毒,哪怕是絕世高手也會有細微的動作,要不就是在衣袖中撥開機關,要不就是從口中用暗筒噴出。但是穆千悲卻絲毫沒有動作,郭彩鏡不禁懷疑:“難道他不打算動手了?”

四個人談吐了一陣,穆千輩雙手露在衣袖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小動作,臉上也頗爲自然,淡淡道:“三位長老爲教中事務不少操勞,也該歇息一會了,就到此爲止吧。”

金石海面露奇怪,愕然道:“教主約我們到底此地匯面,難道沒有什麼要事吩咐嗎?”

“沒有事了,你們走吧。”穆千悲臉上顯出一絲怪笑。

這樣的神情讓金石海等三人覺得全身發麻,也沒多想,說道:“那我們便告辭了。”轉身向廟宇外走去,此時的雨已經小了很多,三人在門口略微停頓,跨腳出去。

然而他們前腳剛過門檻,譚長老口中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撲通”摔到在地上,金石海和木長老吃了一驚,走上前去看,只見他七孔流血,手腳抽搐不斷,惶恐地問道:“這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怪異沙啞,胸口中一股血腥之氣衝將上來,從眼睛和鼻子中衝出,腳下一軟,跌倒在門口。

這樣突然的一幕將郭彩鏡震住了,金石海三人毫無防備倒還罷了,而她在佛像後一直注視着穆千輩一舉一動,根本沒看見他有什麼可疑動作,怎麼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讓三人身中劇毒,而另外三人也在廟宇中,卻安然無恙。

之前一言不發的龐大人很是佩服地向穆千悲鞠躬,說道:“穆教主手段果然深不可測。”

穆千悲臉上卻沒有被恭維之後的得意,閒庭信步般地走到金石海面前,冷冷地道:“金長老,你這代教主的位子也座得夠久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郭彩鏡看不到金石海的神情,想必他也是驚恐憤怒,而穆千輩那冷淡的口氣也讓她整個人呆愣當地。

她想起了她小時候的一幕:父親和母親中毒倒在地上,自己也已經奄奄一息,而一個男子就站在前面,臉上就這樣輕鬆冷淡的笑容。

“原來他就是殺死我父母的仇人。”一陣暗怒在她心中燃燒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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