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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通靈之石

第二章 通靈之石

這樣的口氣完全是一個市井無賴才說得出來的,奇怪的是,胖老者根本沒有在意,倒是見對方語氣中頗有把握,臉上由憂轉喜,笑道:“神醫此話當真?”

那郎中得意地揚了下頭,說道:“那是當然,不過我要是治活了你兒子,那酬謝之事……”說到這裡頓住了,目光停留在胖老者腰間的錢囊上,不停地示意。

胖老者明白其意,堆笑着道:“若是神醫真能讓我兒活過來,老夫府院裡這些東西,你想要什麼拿走就是了。”

見話已說明,那郎中傲慢的神色也轉爲了痞笑,連說了幾個“好”。便在胖老者的引路下,走到一間屋子裡去了。躲在一旁的楊偉青郭彩鏡無法再跟進去看,只能轉移了隱藏之處,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通過窗戶看到屋子裡。

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了,不過沒有發黑,顯然死去不多時。那郎中走到了他牀頭,裝模作樣地把一下脈,這個動作行外人還看不出,郭彩鏡一眼就瞧出來了這郎中分明不懂半點醫術,心中微怒道:“這廝遊蕩行騙到也罷了,爲何還要冒充爺爺,敗壞他名聲。”

果然如那滿髯漢子敘述的一樣,那郎中將胖老者和管家以及房間裡的幾個丫鬟全部支了出去,說是絕妙醫術,不便讓旁人目睹。胖老者開始還有些猶豫,但心想兒子已經死了,也不會有人想打一具屍體什麼主意,便帶着幾個下人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郎中和少年兩人。

“這傢伙到底有什麼不可示人的秘密?倒要看看他如何能夠將人起死回生。”楊偉青目不轉睛地瞪着房間內,期待着下一刻將要發生之事。

那郎中根本想不到屋外會有人窺視,探頭看看了房間外,確定那胖老者等人不會進來,便從衣服中拿出一塊漆黑無色石頭。

楊偉青心中一跳,總覺得這石頭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個地方見過。

接下的變化讓他更加驚愕,只見那郎中把石頭舉在少年屍體前,保持着這樣一個姿勢一動不動,過了一盞茶時間,石頭表面居然發出淡淡藍光,滲入石頭內部,原本黑乎乎的石頭之間多了一點藍光,就像是一個黑紙燈籠裡的燈火被點燃了一樣。

楊偉青終於想了起來,這塊石頭跟冥泉在冥界之時交給他的石頭一摸一樣,當下將掛在胸前的石頭拿出衣領之外,一旁的郭彩鏡見了也驚訝不已,問道:“你怎麼也有一塊?”

“這是一個鬼魂給我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楊偉青呆呆地說道,心中陷入沉思,卻見郭彩鏡眸目中透出了極端的震驚,便隨着她的目光望了過去,也嚇得渾身一陣肉顫。

原來他看見那房間裡又多了一個人,這人不是旁人,偏偏是那死掉的少年,但是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少年的屍體明明還躺在牀上。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楊偉青有些後悔剛纔分神,沒有看到那郎中究竟施展了什麼奇異之術,居然複製了一個少年。而郭彩鏡卻看見了,她當下便告訴他:“那少年是從那塊石頭裡鑽出來的。”

這時那郎中已經是一副大功告成的神態,帶着活着的少年走出房間,接着房間外就傳來那胖老者和管家的一片驚喜聲。

楊偉青和郭彩鏡呆若木雞,覺得這一切當真不可思議。楊偉青起初還以爲那少年是個鬼魂,但想此時乃是大白天,就算是鬼魂也看不見,怎生這少年就和一個活人一摸一樣。

“不

管如何,我們應該去揭穿他,別讓這假郎中再次得逞。”郭彩鏡皺眉說道,便與楊偉青一起從藏身之處鑽了出來,穿過正院,闖入屋內。

胖老者和管家正在狂喜之中,突然見兩個陌生人闖了進來,吃了一驚,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你用不找管我們是誰,先弄清楚這郎中的詭計,被讓他給騙了。”楊偉青正色說道,目光轉向郎中,此時他與郎中之間僅隔了一丈遠,發現這郎中原來年紀甚輕,相貌醜陋,若不是一身郎中行頭,分明就是個地痞下三濫。

胖老者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愕然道:“這位神醫救活了我兒子,怎麼會是騙子呢?”

“你兒子的屍體還在裡屋的牀上躺着呢,你去看看吧。”郭彩鏡淡然道。

“姑娘真會說笑,少爺不是在這好好的嗎?”那管家不以爲然的說道,掃視了兩人一眼,不知道這兩個小子從何而來,便吩咐幾個家丁過來,準備把兩人轟出去。

楊偉青伸手一阻,沉聲道:“這位老爺,令郎的屍體確實還在房中,眼前這個只不過是這郎中做出來的假象罷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一言不發?”

話音一落,那少爺卻呆呆地說了一句:“爹爹,我不想死。”

看見這少年居然說話,楊偉青和郭彩鏡不由得愕然對視,心想這郎中做出的假象還能說話,當下語塞。

那郎中在兩人進屋之後一直滿面窘迫,此時卻哈哈大笑起來:“兩個小娃娃居然誣陷本神醫,真是不知好歹。”

郭彩鏡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一個不懂半點醫術的草包也敢自稱神醫,看我來揭穿你的把戲。”當下忽地一個搶身,向着裡屋而去。那郎中大驚,伸手去揪她衣領,反而被扣住手腕順勢一推,止不住地往後退去。

他這一退甚是湊巧,正撞在那少年身上,竟然穿透了過去,直直地摔在地上。

這一幕讓胖老者和那管家都驚呆了。胖老者臉上的皺紋都開始抖了起來,顫聲說道:“兒啊,你這是怎麼了?”邊說邊緩緩走到少年身邊,伸手去摸,卻摸了個空。與此同時,那少年的身體變得虛浮起來,像一團煙霧一樣散盡了。

“我說得沒錯吧,令郎的屍體還在房間裡呢,你若還不信,可以到裡面去看看。”楊偉青說道。

胖老者和管家已經感覺到事情很不尋常,毫不猶豫地進到房間內,緊接着就是一陣悲哭聲傳了出來,顯然是胖老者看到了兒子的屍體,心中落差,忍不住又嚎啕大哭。

此時那郎中已經滿臉漲紅,趁着府院的幾個人沒有留意,撒腿就往屋外逃去。郭彩鏡早就看在眼裡,一個起落便擋在他跟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冒充我爺爺?”

“臭丫頭,少管閒事。”那郎中惱羞成怒,伸手向她身上推去。

郭彩鏡見他毫不會武功,也不想傷他,斜身避開,腳下巧妙地一絆,將那郎中摔倒在地。此時楊偉青也趕了過來,左足狠狠地踏住他背脊,讓他掙不起身。

那郎中知道撞上高人了,原本惱怒的醜臉馬上轉成了一副哀求之色,一個勁地求饒。

楊偉青見他變臉變得比小孩還快,心生鄙夷,腳下加重了幾分力,怒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爲什麼要冒充蘇萬命蘇前輩?”

“小的名叫胡三章,看蘇神醫名頭大,所以纔想借他名頭混口飯吃,實在是迫不得已,望好漢手下留情。”

“當真只是

因此?還是你知道他下落。”郭彩鏡忍不住問道。

那胡三章跟抽了風似的搖着頭,要不是背上被踏住,早就跪下來磕頭了,口中繼續道:“小的真不認識這位神醫,只是想借他名聲騙點小錢養家餬口,好漢不要殺我,小的是家中獨苗,老母妻兒都仰仗着我來吃飯呢。”

“你娘生了你這個兒子還真是造的前世的孽呀。”楊偉青罵了一句,也不想再折磨他,鬆開了腳。

胡三章感到背上的力道卸去,一滾身爬了起來,說道:“多謝好漢放我一馬。”說完便往院門外走去。

楊偉青喝到:“誰說放你走了?你剛纔到底使得什麼花樣,居然能作出如此逼真的假象?”他心中一直覺得奇怪,特別是對那塊石頭頗爲不解,當下便從胡三章衣服中搜出那塊石頭,又問的:“你這塊石頭到底有什麼蹊蹺,老實道來,若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

胡三章的眉毛都皺成了一個八字,語氣哀求:“這塊石頭是小的從鬼市裡偷出來的,名叫通靈石,好漢要是想要,拿去就是了。”

他口中所說“鬼市”楊偉青也曾經聽人說起過,據說是來路不正商品彙集之地,往往隱藏在暗處,其中奇異之物數量不貲。便問道:“誰要你這塊石頭了,我是問你這東西有何用?”

胡三章道:“只怕說出好漢也未必相信,小的這塊通靈石看起來不起眼,其實了不得,它可以收入鬼魂!”

“收入鬼魂?”楊偉青仍然不解,又問:“那和你的行騙有何關係?”

“好漢有所不知,這石頭一旦遇上鬼魂生前的屍體,裡面的鬼魂就會跑出來,和生前的人一摸一樣,但是隻能維持一小段時間,而且不能碰到陽氣,剛纔那位小少爺的鬼魂就是被小的碰到,所以就消失了。”

楊偉青聽了胡三章的一番話,確實和屋外偷窺到的情況一致,知道他沒有撒謊,心底猜出了個大概,便道:“所以你就想了這樣一個辦法,把鬼魂裝入石頭裡,然後把他放出來騙入,就作是你把人治活了?”

胡三章無奈地點點頭道:“好漢真是神通,一猜就中。”

知道了通靈石的用處,楊偉青倒是更加疑惑了,他身上所帶的這顆石頭中心有一點藍光,顯然其中裝着一個鬼魂,卻不知道是何人的鬼魂,冥泉把這個石頭交給他到底懷着什麼樣的目的。

胡三章見他神情凝重,試探地問道:“小的把該說的都說了,這下好漢可以放我走了吧?”

楊偉青沒有發話,郭彩鏡卻道:“你借我爺爺之名到處行騙,壞了他名聲,怎麼能這麼算了。”

胡三章這才知道眼前這個美貌少女居然是蘇萬命的孫女,嚇得急忙跪倒,不住磕頭:“姑娘饒命,小的一時財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他誠惶誠恐的摸樣,楊偉青倒也沒了什麼脾氣,心想這個傢伙雖然猥瑣無恥,但是也沒作什麼傷人之事,比那些胡亂醫治導致害人性命的騙子郎中還是要好得多,便對郭彩鏡道:“這廝已經敗壞了蘇前輩的名聲,將他收拾了也無用,現在他已經沒有通靈石,也不能再行騙了,就放了他吧。”

郭彩鏡思索了一會,說道:“也好,我放了你,但是你必須將你的真實身份告訴那些被你騙過的人,若是以後我還聽見有人說我爺爺的壞話,下次碰上你便要你的命。”

“小的一定照辦。”胡三章又惶恐地磕了幾個頭,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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