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幽魂導師 > 幽魂導師 > 

第十九章 生死抉擇

第十九章 生死抉擇

那胖武師雖然算不上武功最高,但是下盤馬步練得不動如山,聽到何天龍令下,便往屋頂躍去,身手比前面幾位笨拙多了,然而下落之勢卻如同千斤墜底,硬是將屋頂上的磚瓦給踏碎了幾塊。

郭彩鏡見這次上來人不同以往,全力踢在他膝蓋上,卻感覺踢上了一根木樁,吃痛之下,拳掌跟進,劈中他側頸。那胖武師皮糙肉厚,硬吃了她這一下,接着轉守爲攻,雙拳擊出,向郭彩鏡身上攻了過去。

這一拳力道十足,若是被打中了,只怕是頭牛也經受不起。郭彩鏡知道厲害,飄然避開,閃身到了對手時候,借力一推,將那胖武師仰面摔倒。

雖然佔據上風,這麼一耽擱也給後面的武師留了可趁之機。一個瘦武師藉機躍上了屋頂,他和那胖武師可大不相同,身手迅捷,以腳見長,人還空中,已經連續攻出三腳。

郭彩鏡剛剛將胖武師摔倒,又見身後有人攻到,只能勉強躲開,頓時處在了下風。

胖武師被摔倒之後也無大礙,當下爬了起來,看見有人上來支援,罵道:“對付一個女娃兒還要兩個一起上?”嘴上說得正氣凜然,卻厚顏無恥地上去夾攻。

郭彩鏡應付一個已經很是吃力,這下左右都有強敵,立馬招架不住,被那胖武師一掌打在腰上,頓時感到氣息提不上來,只能一個側滾閃到一旁,暫時避開了兩人的夾攻。

屋下衆人見胖瘦武師勝券在握,便沒再支援。何天鬆心中還擔心郭彩鏡當衆點破他的陰謀,便道:“不用留活口,把她打死就是了。”

這兩名武師平時跟着陸刻鬆都是橫行霸道慣了的,根本沒有憐香惜玉之心,聽道總管發話,拳腳上力道加重,全力開攻。

郭彩鏡只守不攻也已經難以支持,她斜眼想看看楊偉青有沒有把馬偷出來。就是這麼一分神,肩膀上中了胖武師一拳,肩骨欲裂,強忍疼痛再勉強接了幾招,又被那瘦武師在胸口連踢了兩腳,只感到嘴中一鹹,吐出一口血來。

這一下重創已經讓她沒有還手之力了,身子一軟,沿着屋頂斜坡滾落了下去。

屋頂離地面約莫三丈高,從上面摔下來可謂九死一生。眼看着郭彩鏡就要落到,斜地裡一個人騎着馬躥了出來,將她牢牢地接住。

這人正是楊偉青,他從馬房偷出馬後便全力趕來,但由於陸府庭院中擺設複雜,馬蹄快不了,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才趕到,正好看見郭彩鏡從屋頂掉落下來,便縱馬接住,要是再晚了一刻,這樣一個妙齡佳人就要香消玉損了。

楊偉青見她花容慘淡,嘴角流着血,知道她傷得不輕,說道:“郭姑娘,對不住,我來得太晚了。”

何天龍看他突然將人救走,又驚又怒,大喊道:“快!快追上他們!”

幾個武師一臉爲難,他們雖然練武出身,但要靠兩條腿追上馬匹,絕非可能,當下作勢追了十幾丈遠,眼看兩人逃得不見蹤影,便就此作罷。

楊偉青對陸府道路瞭如指掌,騎着馬一路逃出到了前廳。大門前看門的家丁見到一個僕人帶着一個丫鬟騎着馬從院子裡衝出,先是一愣,反

應過來事情不對時,兩人已經逃出幾丈遠了。

因爲害怕常曲縣內陸府的眼線衆多,楊偉青不敢在城裡停留,馬不停蹄地逃出幾十裡地,直到那馬徹底脫力了才停下來。

楊偉青將郭彩鏡抱到一塊較平坦的地方,讓她躺下,只見她氣息微弱,想不到居然傷得這麼嚴重,心中大急,顫聲道:“郭姑娘,你別嚇我。”

郭彩鏡已經說不出話來,她身上中的一拳兩腳是極重的內傷,只要微微運氣就感到疼痛無比。只能吃力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

楊偉青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怕會錯意,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總覺得郭彩鏡年紀雖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讓他不敢有半點侵犯。

其實郭彩鏡是想讓他幫忙拿出身上的藥,見他無法會意,便自己掙扎着用手去拿,但是這麼一用力,牽動了體內的傷勢,忍不住咳了幾聲,嘴角旁又多了絲絲血跡。

楊偉青見了她這個樣子,心中疼痛,覺得還是救人重要,便伸手在她衣袋裡摸了一番,找出了三個瓷瓶問道:“是哪一個瓶子?”

郭彩鏡用眼神向中間的瓷瓶示意了一下,楊偉青便將那瓷瓶打開,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喂道郭彩鏡嘴裡。

這顆藥丸正是去淤安內的靈藥,郭彩鏡服下之後,臉色微微好轉,輕舒了一口氣,感激地望了楊偉青一眼,說道:“多謝你。”

她不善言辭,從頭到尾沒說過一聲謝謝,此時道出這三個字來,只聽得楊偉青飄飄然,比千言萬語還受用。楊偉青看着她冰雪肌膚之上的絲絲血跡,楚楚動人,心生憐憫,說道:“還謝什麼,都怪我來得太晚,害你受這麼重的傷。”

郭彩鏡淡然地一笑,沒再說什麼,她這時候的臉色雖然好轉,但是胸口依然疼痛難忍,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就在這時,似乎上天有意爲難他們,沙沙雨點落下,緊接着變成了傾盆大雨。

看着雨滴不斷地落在郭彩鏡身上,楊偉青生怕這樣會加重她的傷勢,將外衫脫了下來,雙手撐住,就一把傘一樣遮擋在她身子上方,將雨水全部擋開。

“你這是幹什麼。”郭彩鏡有些詫異地問道。

“姑娘傷得這麼重,要是再弄溼了身子,只怕會……”

郭彩鏡無力地說道:“你是怕我死了,沒人給你解藥了是嗎?”

楊偉青一驚,他這纔想起自己還身中封絡通神丹的劇毒,而且身上只剩下一天的解藥,如果郭彩鏡真的死了,他也活不過一天。但是,他出手爲她遮雨,完全是出於本意,因爲他打心底就不忍心看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慘死在荒郊野外。

郭彩鏡看他沉默不語,目眸中透出一絲詭秘的神色,說道:“其實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我身上也沒有解藥了,你想要解藥,必須回萬命山取。”

“什麼?”楊偉青手上一顫,愕然說道。

“是的,此處離萬命山有六十多裡的路程,你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郭彩鏡弱聲說道,牽動內傷,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可是,我要是一走,你怎麼辦?”楊偉

青驚問道,他知道此時她身體完全不能動,而那匹從陸府偷出來的馬也已經精疲力竭,想要帶她一起走是不可能的。

“我跟你非親非故,你爲何這麼在乎我的生死?”

郭彩鏡這個疑問讓楊偉青陷入無盡地矛盾。救她還是自保?他心裡不斷思考着,如果是三個月前,他可能會選擇自保,畢竟家中還有牽掛,但這時母親已經去世,那一份強烈的求生意識頓時沒了着落,此時的他隱隱覺得:如果連一個姑娘都保護不好,還不如死了算了。

一言未發,楊偉青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紋絲不動地撐着衣服,爲郭彩鏡遮擋着雨滴,儘管雙臂已經痠痛難忍,他還是苦苦堅持着,寸步不離。

雨一直下了一夜,楊偉青也支撐了一夜。

天亮之時,雨終於停了,整個大地都被浸溼,唯獨郭彩鏡身旁的地面是乾的。楊偉青爲了幫她擋雨,已經累得精疲力竭,雙眼一黑,暈倒在了她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有了知覺,朦朧中感到一隻纖細的手指將一顆丹丸喂入自己口中,心下一跳,轉醒過來。

只見郭彩鏡手拿着一個瓷瓶坐在他身旁,原來剛纔給他喂藥的就是她。

“郭姑娘,你這是幹什麼?”楊偉青含着藥丸,含糊不清地問道。

郭彩鏡淡淡地說:“這是解藥,你吃下以後,身上的毒就徹底解了。”

楊偉青依她之言將藥丸吞了下去,心頭充滿疑惑,呆呆着望着她,想知道怎麼回事。

郭彩鏡玉容婉約,眉中露出的盡是謝意,輕聲說道:“我之前是騙你的,其實解藥就在我身上,而萬命山上根本沒什麼解藥,我之所以跟你那樣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心救我。”

楊偉青恍然大悟,除了驚愕之外他感到更多的是心有餘悸,如果昨夜他選擇離開,那麼他和郭彩鏡兩人都難逃一死。

畢竟身上的劇毒以解,他心中馬上轉爲欣喜,說道:“多謝郭姑娘,關於蘇前輩的事,你現在不懷疑我了?”

郭彩鏡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寧願自己死了也要救我一命,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言而無信呢?”

楊偉青見她這一笑傾國傾城,百般難描,感到臉上一熱,想起了她的傷勢,便問道:“你身子好了些了嗎?”

“好些了,不過還不能走動。”

“無大礙就好,不過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不知道這四處有沒有人家,最好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楊偉青說着站起身來,向四周眺望了一圈,只看見滿目地荒山野林,心想在這種地方不大可能會有人居住。

郭彩鏡見他渾身被淋得透溼,說道:“我現在沒事了,你自己到遠處找找把,如果看到有人家,趕緊向他們借件衣服穿着。”

“我沒事。”楊偉青好歹是行過軍打過仗的人,身體健壯,就算淋了一夜的雨也毫不在乎,他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郭彩鏡,如果自己離她而去,萬一碰上陸府的追兵或者山賊強盜也就不妙了。因此他不敢走太遠,只是在附近徘徊着,希望能碰到一兩個路人。

(本章完)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