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慵懶的午後,玩命衆將鬧騰以後,覺得有點累,於是在馬車裡打起了盹,趕車的鄭明傑和周玉衝沒那麼好命,繼續工作,由於二人能安靜的好好的聊聊天,心情不錯,也就沒有抱怨。轉個彎,一羣人跳了出來,馬車不得不停下,正在享受搖籃樂趣的王雪瑩不悅的問道:“怎麼了?”
不用鄭少或周少多費口舌,早已有人說明---“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來人想裝狠點,但卻明顯底氣不足。“打劫啊!真是新鮮事兒,好玩!”劉子凝感興趣的掀開門簾往外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然後笑得嘻嘻哈哈,那什麼打劫隊伍啊---衣衫襤褸,目光無神,沒有兩個魁梧的大漢,手持的兵器,如果可以稱作兵器的話,不過是一些木棍鐮刀鋤頭之類,橫瞧豎看都沒有一點土匪氣!
劉子凝的笑聲引起衆人對外面的情景的興趣,將門簾徹底掀開,對面的一切盡收眼底,當然,對面的人也將車內的一切看得明白。來人本來底氣不足,看清車內只有幾個半大娃兒時,倒也安心不少,一名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大喝:“笑什麼?不許笑!”想威嚇衆將,無奈身形單薄,稚氣未脫,怎麼看都像貓多於虎,還是三腳的那種,於是非但劉子凝沒有止住笑,其他人也笑得燦爛。“不許笑!”一中年男子大喝,總算有點威儀,王雪瑩道:“好嘛好嘛,不笑,衆將,給人家一點面子,別笑那麼張揚。”劉子凝道:“那要怎樣笑?微笑?大家閨秀似地笑不露齒?”她示範一下,衆將笑得更誇張。
龍軒遠道:“少幫主,好像是你家的也。”王雪瑩道:“雖然我不願承認,但他們確實有點像丐幫弟子,可是這形象也太爛了吧。簡直破壞丐幫形象!”劉子凝笑道:“丐幫形象早被你破壞完了,還輪的到他們?”四少輕笑贊成。“去!”王雪瑩瞪他們一眼,問打劫隊伍,“你們想幹什麼?”來人正有點不知所措,聞言忙道:“向你們借點錢,不傷人。”周玉衝認真問道:“借?那要還是吧?”剛剛那位年輕人怒道:“沒聽過有借無還嗎?”鄭明傑道:“那是搶的意思,直說嘛,繞什麼彎子?”中年人道:“小娃娃,我們不想傷害你們,把錢留下,你們走吧。”
玩命衆將輕嘆氣,堂堂玩命衆將還被叫做小娃娃,這話從某個武林人士說出,衆人還不信,說不定已經衝上前把對方揍個滿地找牙,但現在說這話的是一個老實巴交,想裝劫匪都裝不像的農夫,衆人就只有大嘆無福消受的份。當然,讓他們嘆氣的原因不僅如此---對方說不想傷害他們!天啊,玩命幫任何人出手都可以輕易放倒你們好不好,誰傷害誰來着!
兩天後,衆將在路邊小店吃飯,二嬌已經換成男裝,打扮成家童的樣子,像是四少的跟班,這樣子讓四少笑了好久,二嬌鬱悶卻不能衝他們發火,沒辦法,願賭服輸唄!
原來那天“遇劫”,二嬌和四少心血來潮打賭比親和力,看誰能先問出那些人的遭遇和打劫的真實原因,結果二嬌不幸敗陣,要做四少三天的僕人。叫了飯菜,鄭明傑裝模作樣道:“小霸王,來,給本少捶背。”“你--”王雪瑩瞪他,鄭明傑笑:“願賭服輸。”王雪瑩起身,願賭服輸,我忍!劉子凝搖頭,周玉衝湊過來:“子凝,你似乎很閒啊。”劉子凝看他,瞥見王雪瑩的目光,笑道:“那麼,公子,不如讓小的也爲你錘錘背?”這麼爽快,周玉衝有點意外,機會難得,也不管是否有詐,點頭。
幾乎同時,鄭少周少感覺一陣錐心的刺痛傳來,讓他們差點跳起來,護體真氣自然散發,隔開了背上的手。龍軒遠和慕容飛星偷笑,玩命二嬌的伺候能白享受?王雪瑩輕哼:“沒聽說過有種僕人叫惡僕嗎?”轉身,和劉子凝在另一張桌子上坐下,叫道:“小二哥,要一桌和那邊一樣的菜。”小二徵詢的看着四少,慕容飛星道:“上菜。”劉子凝輕哼:“我們的話不是話啊?”
剛吃了一半,忽然一大羣人涌了進來,客店衆人頓時如見魔鬼,慌了神想逃:“誰都不準動!”領頭的一臉橫肉的中年男子喝道,衆人頓時不敢動,領頭人接道:“老子今天是來找人的,沒事的別亂動。”這麼霸道的作風讓玩命幫很感冒,但他們沒動,閒適的喝茶,準備看看熱鬧再說。
男子對衆人乖巧的反應很是滿意,微錯步,身後手下分開,四名十七八歲,面容姣好的但難掩蠻橫之氣的女子上前,領頭人笑道:“寶貝兒,是哪幾個啊?”“他們!”一名女子往右窗邊一指,正是四少。“我們?”四少驚詫,看戲的怎麼變成演戲的了?“就是!”四名女子齊道,掩面嬌笑。
中年男子一陣朗笑,走向四少,“小夥子,你們有福了。”笑得真討厭!四少心中不滿,臉上不露痕跡,鄭明傑疑惑道:“什麼福?”“豔福,被老子的女兒看上了,跟老子回去成親吧。”“噗--”龍軒遠把茶水噴了個滿天飛,“成親?”“是,跟老子回去吧”周玉衝道:“你以爲你是誰?命令我們?本少爺沒心情陪你們玩,滾吧。”中年男子冷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慕容飛星冷道:“吃罰酒又如何?”中年男子道:“走着成親總比綁着舒服。”
鄭明傑問:“你這是搶親,還搶定了?”中年男子冷笑,默認。龍軒遠道:“那就要看你本事了。”手中茶杯就要出手,但是,問題出來了,他忽然發現內力竟然提不上來,驚道:“你下毒?!”中年男子得意:“是齊仙草。”“你--”四少話未完,人已經昏倒,緊接着臨近四少的二嬌也昏迷不醒,然後是全店的人。男子得意道:“小子,就算你是神仙也經不住齊仙草一薰。帶走!”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的玩命幫就這樣栽了一個大跟頭。被搶去成親?恩,傳出武林,非笑掉江湖衆人的大牙不可!
冷風吹來,王雪瑩已經醒過來,揉揉猶自昏沉沉的頭,“齊仙草果然名不虛傳,搞得我現在還頭昏眼花,全身無力的。”從懷裡揀出一顆藥丸,服下,運功,不適之感便減去不少。玉指輕點,以真力刺激劉子凝玉枕穴,她頓時醒來,王雪瑩遞給她一顆藥丸,“服下,運功,半個時辰後就可以恢復了!”“四少真的被帶走了?”劉子凝接過,問。王雪瑩道:“保證不是煮的。”劉子凝點頭,服藥,運功,先恢復戰鬥力再說。
王雪瑩站起身來,四處瞧瞧,發現除了四少被帶走了,他們的馬車也不見了,其他的都沒變。“這羣土匪還真是衝四少來的。”王雪瑩輕道,看看天色,“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了,想追恐怕連鬼影都看不到一個。齊仙草,他們竟然有齊仙草,這個跟頭栽得不是太冤枉了。而玄冰真氣也剋制不住齊仙草藥性,真是有意思了。”
王雪瑩走到掌櫃的面前,把他弄醒,問:“大叔,他們就是鬼頭山上的山大王?”掌櫃點頭,“那羣人真是魔鬼在世啊!那四位小公子凶多吉少啊。”王雪瑩輕笑:“飛來豔福有什麼兇險的。”掌櫃苦笑:“小兄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就不擔心你家公子的安危嗎?”王雪瑩輕笑:“不擔心,我對他們有信心。不過我還是覺得該去看看他們,大叔能帶路嗎?”
掌櫃猶豫:“這個--我就無能爲力了,那羣土匪住在前方二十里的鬼頭山上,山路蜿蜒曲折,岔路叢生,迷路是小事,臨近山寨還有人造的機關,已經有五年沒人敢去了。”王雪瑩點頭,土匪們,玩命幫還沒來得及去找你們爲受害百姓討回公道,你們就找上門了,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呢。
掌櫃問:“小兄弟,這些客官是怎麼了?”王雪瑩道:“中了**而已,用冷水刺激一下就會醒了。”其實齊仙草主要作用於會武功的人,對這些不會武功的百姓影響不大,只是昏睡一下而已。掌櫃點頭,又問:“你們是闖江湖的?”王雪瑩道:“對啊。”掌櫃嘆氣:“這麼小就闖江湖了,唉--”好像他們很命苦似地,王雪瑩也不好多說,其實,我們更小的時候就闖江湖了,生爲江湖人……
掌櫃道:“你們要去救公子,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早年我曾去過鬼頭山,對那兒的地形還有點印象,我畫張圖給你吧,也許有用。”王雪瑩笑道:“謝謝大叔。我們會拆了土匪窩的。”掌櫃沒說話,去畫圖,這幾個小娃娃未免口氣大了些,能平安離開就很好了。
待掌櫃畫完,劉子凝也收功而起,內力恢復了大半,道:“我們去救人吧。”王雪瑩道:“不急不急,吃飽再說。”坐回桌子旁,本來就點的涼菜,影響不大。劉子凝看看她,也坐下吃飯,真是餓了。吃飽了,王雪瑩伸伸懶腰:“怎麼這麼累,得去睡一覺。”“睡覺?”劉子凝不太確定,“不去救人?”王雪瑩道:“救人?他們去享豔福好不好?有什麼好救的,破壞人家好事多不仗義的?”劉子凝問:“老大,你沒搞錯?”王雪瑩道:“沒有,那四個姑娘長得不錯,雖然年齡比四少略大,有點老草喂嫩牛之嫌,但身爲男方的四少總不會吃虧就是。”
劉子凝哭笑不得,“老大,你是大家閨秀!也就是說你要任他們被逼婚?”王雪瑩道:“那還要怎樣?四少連這點場面都應付不了,還混什麼江湖。去睡覺吧。”說着站起身。劉子凝還是不放心:“老大--”王雪瑩笑:“怎麼,要你對堂堂玩命四少抱點信心就是那麼困難的事?天色也不早了,山上那麼多岔路,走丟了怎麼辦?睡覺,懶得管那麼多。”劉子凝笑道:“我嚴重懷疑你是因爲這兩天的事而故意撒手不管。”王雪瑩道:“願賭服輸,怎麼能這樣想老大?”劉子凝笑,給掌櫃一塊碎銀子,要了一間上房,兩人真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