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衆將在剛剛那個名叫鏡湖的清湖邊的林子裡聚首,過眼前是幽美的湖景,賞心悅目。三人組最後過來,鄭明傑沉着臉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亞達往慕容飛星身邊靠,不看鄭少。劉子凝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見鄭少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大家看慕容飛星。慕容飛星解釋:“那些人的來歷清楚了。宏武樓。”這也太驚悚了!王雪瑩問:“確定?”慕容飛星點頭。一時大家都不知說什麼。宏武樓與紫秋門用十年時間成爲南北武林黑道之首,鐵的紀律功不可沒,恃強凌弱,欺上瞞下是大忌,這些人無疑視宏武樓規爲無物,給宏武樓抹黑。實在是讓人氣憤!
“咔嚓”脆響,衆人循聲看去,只見鄭明傑面前的一棵碗粗的樹攔腰折斷,鄭少剛剛把手收回來。宏武樓多年的聲譽難道要毀在這些人手上?剛剛若不是慕容飛星攔住,他已經衝了下去!“嘩啦”水響,天降大水,剛剛淋了鄭少滿頭滿臉,他驚怒的看向衆將。王雪瑩拍拍手,道:“不用看了,是我。火光都冒三丈了,樹已經遭殃,未免森林大火,生靈塗炭,本幫主當然得趕緊潑水滅火了。”衆將偷笑。
劉子凝道:“早該滅火了,那棵樹太冤枉了。”慕容飛星道:“明傑,這事換誰都會氣憤,但是你也不必如此,氣壞了人家還要放鞭炮慶祝呢。”周玉衝搖頭晃腦:“鄭少,你的定力不行啊!今天換做鄭伯伯在此,定不會如此。”龍軒遠道:“我一直以爲鄭小少爺遇事沉穩呢,十年的少林修爲,心性還是不夠啊!”王雪瑩接道:“鄭伯伯和海遠大師要失望哦。”鄭明傑早已冷靜下來,白眼:“你們的冷水潑得也太徹底了。”衆將輕笑,亞達感覺剛剛那緊張的氣氛已經不見,摸摸腦袋也笑了,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夜色降臨,玩命衆將分頭飄進了房子,然後燈火搖曳,刀光劍影,不久,一切都歸於平靜。第二天早上,在最大的房子堂屋,鄭明傑背對門口負手而立,二嬌和三少坐在那兒喝水,亞達和其父哈薩族長去安撫族人去了,本來族長熱情的煮了茶過來,衆將嚐了一口表情微妙,讓他們忙去,然後到處找水。
屋中,二十餘名男子堆在一起,因爲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半晌,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正是宏武樓眉山地區負責人段撫擲,他冷冷道:“鄭明傑,要殺要剮爽快點,少在那兒裝腔作勢。”鄭明傑淡淡道:“段舵主倒是視死如歸。不知你置宏武樓於何處,如此作爲對得起誰?”
段撫擲冷笑:“老子用對得起誰?鄭明傑,宏武樓有今天的局面,是靠血汗,裡面有老子的,你以爲你是誰,如果不是投胎時抱對了大腿,生在鄭宇揚家,你在宏武樓算個屁!不過仗着你爹的名頭,還真敢作威作福呢!”鄭明傑沒有發火,只是道:“段舵主既然知道宏武樓的今天來之不易,又怎敢置宏武樓於不義?”段撫擲冷哼:“什麼不義?老子混江湖是爲了什麼?鄭宇揚憑什麼定那麼多破規矩?這也不行,那也不許,他以爲他算個什麼東西?”
“啪”的脆響,段撫擲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鄭明傑盯着他,冷冷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罵我可以,罵我爹,絕對不行!段撫擲暴怒:“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敢打老子?你——”鄭明傑手微擡,頓時將下面的話堵在喉裡。“你是執迷不悟了。視死如歸?我會成全你。本少今天要清理門戶!”鄭明傑看向其他人,“你們也覺得自己沒錯?”凌厲的眼神讓大部分人不自覺避開眼神,不敢對視。不知是誰開口叫道“少爺,我們知錯,少爺饒命!”頓時一片告饒聲。
“都住嘴!”一聲大喝,是段撫擲身後第二人,四十餘歲,帶着書生氣,正是段撫擲得力助手任距。任距看着鄭明傑,道:“鄭明傑,你無權處置我們,副舵主以上之人,犯事要交付總舵處理。像這般牽扯多人的大事,更不能簡單處理。”鄭明傑嘴角一勾:“你對樓規很清楚啊!那你可知樓規第一條是什麼?不得恃強凌弱,欺上瞞下。第二條是什麼?不得奸**女,欺辱老幼。犯了首要大罪,還敢和我談樓規?任何一條都是死罪!”
任距臉色刷白,依然強撐道:“那也應該回武夷山論處,你沒有資格。”鄭明傑輕笑:“好吧。我沒有資格,不過貌似樓規裡也有說特殊情況可以特殊處理,我不處置你們,也不會押你們回去,只廢掉你們武功,交給這兒的族長,隨他們處置。”隨村寨裡的人處置?頓時任距等人臉如死灰,他們糟蹋了村裡那麼多姑娘,還殺了村裡不少少壯,村人還不把他們活吞了!
“不,不行!”任距嘶聲道,“鄭明傑,你,你不可以!你是藐視樓規,你會……”“受罰?”鄭明傑截口,“這就不用閣下操心了。本少拼着回去受罰,也要還村民一個公道。”出門,不管身後一片討饒聲。
坐在鏡湖邊,鄭明傑逐漸平靜下來,王雪瑩等人也跟着他一起出來,靜靜的坐在他身邊,誰都沒說話。塔諾美似仙境,但地處偏僻,又不是漢族,平時少有人至,族人也只在必要的時候出去換一點東西回來,那自然只有少數人懂漢語。段撫擲等人無意間發現此處,動了歹心,霸佔,只親信知道。亞達逃出去,他們卻也沒怎麼在意,諒他也找不到什麼幫手,卻不想玩命幫會隨亞達過來。亞達的行爲也是冒險,一不小心便是趕走了狼,又引來了虎!現在,只能說,亞達運氣實在不錯。
“這個地方,還是不要讓人來打擾了。”鄭明傑輕聲道。衆將贊同,這是一個寧靜美好的樂土,怎麼忍心它被破壞?那麼,宏武樓那些人就由村民處置吧。慕容飛星問:“明傑,鄭伯伯那邊?”要護住這兒,鄭伯伯那邊怎麼交代?宏武樓上下怎麼交代?鄭明傑道:“眼見爲實。我想爹爹也會護着這兒的。”衆將若有所思的點頭。
鄭明傑躺下去,軟軟的草,很舒服,他道:“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爹爹不是宏武樓主,我在宏武樓算什麼?在江湖上又算什麼?”衆將一愣,繼而都躺下去,思考這個問題。
哈薩族人自然非常熱情的招待,衆將每天吃着不同的精美食品,偶爾臉色會很微妙,偶爾會找水,偶爾會中途往外跑,總之呢,還是比較愉快的。村裡大部分人不懂漢語,玩命衆將要和他們交流只能比手畫腳,好玩歸好玩,未免費力,所以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是自己去玩。村子所在的山的另一邊,有一片溫泉,每一個都不大,一個連一個,陽光下呈現七彩色,非常迷人,以至於玩命衆將看見就不想移步了,每天過來泡溫泉。四少很自覺的到林子裡警戒,不準旁人接近。
二嬌離開後,四少纔到溫泉去玩,雖然情同手足,但還沒有共同沐浴過,這樣的“坦誠相見”還是第一次,開始四人都有點不好意思,逐漸也放鬆下來,甚至開始玩鬧。
觸到那些淺淺的傷痕時,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情緒,那些,大都是家法留下的痕跡,雖然沒什麼好丟人的,但總能讓人想起什麼。鄭明傑自幼在少林學藝,長年不在家,又是幼子,鄭伯伯的寵愛大家都看在眼裡,沒有什麼家法痕跡也正常,可是應該是在嚴苛的環境下長大的周玉衝皮膚卻是光滑如玉就讓人奇怪了。感覺到兄弟的疑惑,周玉衝輕笑:“沒有痕跡不代表沒有發生過。”此時大家都靠在池壁上,熱氣氤氳,模糊了表情,一時大家都不說話。
坐在木筏上,玩命六將遊鏡湖,低頭可見魚兒快樂的游來游去,連帶的,自己的心情也很好。用手玩着水,劉子凝笑:“這個地方應該叫美人谷,遍地美人啊!”王雪瑩贊同:“就是。麗質天生,曲線天成,不怕風吹,不懼日曬,勞動沒有使其粗糙,反而更健美。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劉子凝睨眼四少:“大飽眼福大享豔福吧?”周玉衝輕咳:“大飽眼福倒沒錯,大享豔福怎麼說?”劉子凝道:“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對你們拋媚眼,獻殷勤,美酒佳餚,荷包手絹堆着欣賞,還說沒有?”
這就是個人魅力!四少暗自得意,面上卻是不能表露的,村裡的姑娘太熱情,想想也有點頭疼呢!再想想也玩了五六天了,事情也早辦好了,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招架住那些熱情的姑娘……
玩命幫是行動派,所以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這靈秀之地,再見,美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