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快老實交代,雲絲飛劍怎麼會在你那兒?”“秘牢的鎖是雲絲劍劈的?”“雲落仙子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當年雲落仙子忽然消失於武林,到底去哪兒了?”“你怎麼得到雲絲飛劍的?”“從來沒有聽你提過,藏得好啊!”從廣場回雲竹軒的路上,玩命五將對着幫主一陣追問,王雪瑩幾乎是用逃的速度走,就差把耳朵捂住了。善後事宜有李俊溫念安等人處理,王雪瑩就去招待玩命幫這幾位貴賓了;李俊明知寶貝徒兒是借題發揮,偷懶不想管那些事,也由着她去,今天倒確實辛苦她了。
“停!”進了雲竹軒,王雪瑩大喝,耳邊頓時清靜了,“坐,我們慢慢聊。”伸手倒茶水,涼的,將就,雲絲飛劍本要很深的內力才能運用,運用起來也是很費功力的事,確實有點渴有點累了。
衆將放鬆了心情,挖掘江湖秘事。王雪瑩問:“一甲子前武林最出風頭的是哪些人?”劉子凝道:“文武雙奇,雲落仙子,天勝魔君。”看大家都興致勃勃的樣子,她接道:“ 天勝魔君帶着他的天勝教把武林搞得腥風血雨,武林各派一時無法,直到文武雙奇橫空出世,以其高絕的武功,過人的智慧團結,領導各派,最終廢天勝魔君,滅掉天勝教,然後整頓武林,一時江湖一派欣欣向榮;而云落仙子懲惡揚善,在各派與天勝的大決戰中以雲絲飛劍轟動武林,與雙奇並肩。在武林安穩後,雙奇忽然消失武林,不久,雲落仙子也失蹤,據說是在婚禮上被人搶走了,然後再也不聞他們消息。”鄭明傑道:“武奇本是江湖兩大神秘門派之一的昀月堡的傳人,想來是回去打理昀月堡去了,文奇是至交好友,說不定是去那兒過逍遙日子。至於雲落仙子,以她的武功有誰能搶走?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吧。”劉子凝笑道:“這麼推,那麼雲落仙子是遇上良人,雙宿雙飛了?”龍軒遠笑道:“那就要問老大了。”
五道目光集中在王雪瑩身上,王雪瑩笑:“差不多吧。武奇和雲落仙子在武林受人敬仰,雍容大度,待人接物也堪稱楷模,卻偏偏對彼此百般挑剔,幾乎見面就吵。”衆人吃驚,這是什麼道理?周玉衝輕笑:“這就是所謂的歡喜冤家吧。”王雪瑩也笑:“對啊。”慕容飛星道:“難道說武奇和雲落仙子——他們結爲連理了?”王雪瑩點頭。龍軒遠問:“當初搶人的是武奇?”王雪瑩輕笑道:“對。那年武奇失蹤是回去接任堡主之位,和雲落仙子長離別之後才明白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聽說她成親,不顧一切衝出來搶人。”衆人一陣輕笑,武奇前輩竟然會搶親?想來當時雲落仙子也是對他有情,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劉子凝奇怪道:“那雲落仙子爲什麼要嫁給別人啊?”王雪瑩笑道:“武奇當初也這麼問她,雲落仙子說‘我樂意’,武奇當場無語。”想象當時情景,衆將大笑。王雪瑩接道:“武奇雖覺得自己不對,沒表明心意也沒有給任何承諾,沒立場問這話,但嘴上不能認輸,冒了一句‘我也樂意搶親’,後面的事大家應該猜得到了。”一片笑聲。
王雪瑩喝口水,又道:“很久以後,武奇才知道那事是文奇策劃的,文奇看他倆老不開竅,釜底抽薪,說服雲落仙子舉行了那場婚禮。”鄭明傑笑道:“旁觀者清啊。”慕容飛星問道:“那雪瑩你是怎麼成爲雲絲劍傳人的?”王雪瑩道:“緣分唄。四年前有一位爺爺在九嶺山給我的。”周玉衝道:“四年前?是武奇?”王雪瑩點頭:“是他,雲落仙子已經仙逝。周爺爺出來散心,大概覺得我比較可愛,就送給我了。”衆人輕笑,是很可愛!王雪瑩也輕笑:“那時還小嘛,什麼都不懂,對武林人物、典故更是不熟悉。也不知道雲絲劍代表什麼,只覺得好看。”
劉子凝輕咳:“現在你也不熟悉。”王雪瑩瞪眼:“我現在也還小!”劉子凝點頭:“對。玩命幫除了我你就是最小的了。”玩命四少不禁輕咳,玩命幫中,恰是這位年紀最小的人江湖閱歷最豐富,對江湖人物、典故最熟悉!劉子凝在心裡偷笑,能打擊一下衆將實在是一件很難得的事。表面卻一副我什麼都沒說的樣子。恩,其實真的什麼都沒說,也沒什麼嘛,各有所長。王雪瑩道:“我答應周爺爺一定練成雲絲劍,否則的話--”她故意一頓,衆將好奇,否則什麼?快說啊。王雪瑩輕笑:“否則還給他好了。”衆將無語,想必當初周老前輩也是哭笑不得。劉子凝道:“現在是煉成了吧?什麼時候煉成的啊?”這也是四少好奇的事。
王雪瑩道:“算吧。在京城時煉成的,也算因禍得福吧。”手一翻,三把小劍排開在手心,瑩瑩如秋水,剛剛纔見過,衆將依然忍不住讚歎:“好美!”劉子凝伸手取過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真想順手牽羊。咦,雲絲呢?”這劍並沒有被繫住。王雪瑩理所當然道:“取了。其實雲絲劍未必要和雲絲一起用,用作暗器或者防身或者脫困都是極佳的 。”衆將微點頭,真的是寶貝。
黃昏,李俊王雪瑩站在山崖邊,眼前是洞庭湖的碧水盪漾,風迎面吹來,帶着微微的溼意。“驚瀾閣徒全部自殺?!”王雪瑩微驚,李俊點頭:“驚瀾閣主不簡單啊。能將手下**得視死如歸,此人不是極其殘酷就是恩威極重之人,不好對付。”王雪瑩道:“的確。不過總是邪不勝正吧。眼下當務之急還是丐幫的家務事。”李俊道:“這也是我想跟你談的事,高長老等人,你覺得該怎麼處置?”王雪瑩道:“寬大爲懷吧。下面的弟子小懲大誡就是,高長老等幾個領導人也從輕發落,消掉一些實權就是。”李俊微皺眉:“你心存仁念,是好事,但這樣與幫規不合,未必能通過長老會議。丐幫一向法規嚴明,功則賞,過必懲,叛亂之罪何其嚴重?若不嚴懲,後果堪慮。”王雪瑩道:“按理是該嚴懲,以正法典,但是,此次叛變牽涉過廣,一旦認真追究,必然使君山人心惶惶。其中有很多是丐幫的功臣,棟樑,都伏法的話君山肯定人才匱乏,要從各分舵選調弟子回來也是費時費力。這恐怕正中驚瀾閣下懷,先不說其他對丐幫不懷好意的人,單是他們乘虛而入君山就麻煩了。如果從輕發落,給他們將功贖罪的機會,不但不會對君山造成不利影響,還會使人心更穩。我相信人心是善良的,知道感恩戴德。”李俊輕笑點頭:“於情於理,我們都該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王雪瑩道:“本來就是,法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拘泥於條款是不行的。”
“你說的都對,我呢,自然是無條件支持你。長老大會,你好好說服大家吧。”李俊看王雪瑩,輕笑,帶點陰謀的味道。王雪瑩睨眼:“這纔是你找我的目的?你想放過他們卻讓我和衆長老唱反調,挑戰幫規?”李俊大笑:“這不是你擅長的?”王雪瑩輕哼:“你是幫主,你承諾從輕發落,我纔不管。”李俊笑:“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啊。”王雪瑩扭頭:“沒聽見,我什麼都不知道。”李俊又道:“說服他們,消權肅清叛逆勢力,團結人心,少幫主的職責哦。我纔是什麼都不知道。”“你!”王雪瑩瞪他,竟然想把所有事情交給我!“你做夢吧!他們想按幫規處理就讓他們處理去,你就去履行幫主職責吧,惹毛了我,我就帶衆將離開,不回來了!”李俊嘆氣:“你要臨陣脫逃,沒人攔得住你。隨你吧,不就是有人說你抱乞丐頭大腿嘛,你完全可以沒聽見啊。”
“哼!”王雪瑩懶得理他,轉身走了。李俊摸摸鬍鬚,哼着小調,也回去了,我還真不相信你會撒手不管,高前志那句“抱大腿”的話沒刺激到你纔怪,不證明一下你憑什麼做這少幫主怎麼會離開?處理完這事,誰還會懷疑你的資格,我也就安心了,徒弟,加油!
做師父的終究是瞭解徒弟的,王少幫主那句“我纔不管”當然只是說說而已,長老大會上“舌戰羣英”,肅清叛逆勢力,安定人心,一絲不苟;李大幫主只是象徵性的發表了意見,大部分時間都作壁上觀,很快大家都明白他是有心鍛鍊徒弟,然後,又不得不打心眼裡服了這位少幫主--三天,她處理完這叛亂之事,君山就看不出叛亂的不良影響了!
玩命五將作爲客卿,在這敏感時期將活動範圍侷限在雲竹軒附近,每天喝喝茶,吃吃點心,聊聊天,興致來了比劃比劃,偶爾慰問一下忙的腳不沾地的幫主,道一聲“辛苦”,嘆一句“李伯伯用心良苦”。總之,很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