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月確實是累了,回到房中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等再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涼舒兒見屋裡的燈光亮了起來,端着飯菜推開門就進了來,而岸月穿着褻衣,散着發,顯然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誰讓你進來的?”岸月皺了下眉,厲聲說道。
“我。。。我見公子睡了這麼久,擔心你餓了,我把飯菜給你端過來,我這就離開。”
涼舒兒微微低着頭,將飯菜放到圓桌上,轉身就要離開。
岸月不明白,後宅那麼多奴隸,爲何烏日娜會選中這個小丫頭伺候自己,看外表她也只能算是靈秀,一看就很好欺負的那種,這種女人折騰她兩天,就會打退堂鼓離自己遠兒遠兒的。
想到這兒,岸月開口道:“等等。”
涼舒兒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面對眼前這個奴隸販子,心怦怦的跳,既緊張又害怕,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只見岸月走到圓桌前,將手中的筷子遞給涼舒兒:“你先吃。”
涼舒兒雖然老實,可是卻不笨,明白岸月信不着自己,怕在他飯菜裡做手腳。
岸月看着涼舒兒接過筷子,將幾樣飯菜夾在了托盤裡,又將筷子調了個個兒,夾到嘴裡,小口小口的嚼着。
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岸月有些驚訝,她居然這麼謹慎,像害怕被人責備的孩子一樣小心。
“公子,舒兒吃過了,我去廚房再給您取雙筷子來。”說完人就走出門去,不一會兒涼舒兒就跑了回來,剛要把手中的筷子遞給岸月,卻看到岸月正拿着剛纔自己用過的筷子夾菜吃飯。
見涼舒兒拿着筷子回來了,岸月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過來坐,你也還沒有吃吧。”
涼舒兒一聽,心跳的更快了:“不必了,公子,您慢用,舒兒在外面候着,您有事吩咐就好。”
岸月不以爲意,簡潔的說道:“坐下。“
舒兒不想惹岸月不高興,只好無奈的順着他的意,坐在離他最遠的那把椅子上。
岸月看着被脅迫的小丫頭,拿着筷子小心的夾着盤子邊的青菜,膽戰心驚的一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着都怪累的,索性將自己的碗夾滿了菜遞給她,命令的口氣,讓她全部吃掉。
涼舒兒此刻只想逃離開這個男人的視線,渾然不知舌尖的美味,就那麼吞了下去,要是在以前遇到這麼難得的佳餚,至少要將這一碗的大魚大肉分三次吃掉。
總算用完了晚飯,涼舒兒鬆了口氣,將碗筷收拾好以後,把岸月的牀鋪好,又把浴桶給岸月打好了熱水。
“公子,舒兒在外面給您守夜,有吩咐您喊我就好。“
岸月實在不明白,這女人爲何要對自己這麼好,還守夜?這女人簡直是在小看自己。
“你以爲我現在還能睡得着嗎?“岸月心裡好笑的看着小丫頭,剛剛睡醒,用過晚飯,又要睡?這丫頭當我是什麼?
涼舒兒想想也是,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臉頰有些微熱。
“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啊?”
岸月沒等她多話,拉着她的手就跑了出去。
直到上了馬車,涼舒兒還暈暈乎乎的不敢問岸月要帶自己去哪裡。
馬車停到了燈紅酒綠的巷子裡,無疑這是男人尋歡作樂,風花雪月的地方。
岸月見金雅閣到了,將自己身上的斗篷摘了下來,輕輕的披在了涼舒兒的身上,舒兒不安的掙了一下,岸月也不管她,自顧自的在她頸間繫着斗篷的金絲帶。
男性的氣息纏繞在舒兒鼻息,舒兒僵着身子,將一直低着的頭,微微仰起,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轎棚,一動也不敢動。
“好了,我們走吧。”岸月看着她不自在的樣子,難得衝舒兒一笑溫柔的說道。
“公子。。。我們要去哪兒?”舒兒實在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拋出。
岸月撩起她身後斗篷上的帽子,給涼舒兒戴好,淡淡的回道:“陪我去茶館見個朋友。”
“哦。”涼舒兒不疑有他跟着岸月就下了馬車,進了金雅閣。
只見岸月同金雅閣門口的衙役嘀咕了幾句,便帶着涼舒兒上了閣樓雅間。
岸月和舒兒正在雅間喝茶,這時進來一個年齡稍大一點風韻猶存的美人,身後還跟着兩個五大三粗的雜役,能聽得出來說話間那女人對岸月很是客氣。
“這是我貼身丫頭。”岸月朝着那女人介紹,舒兒有禮貌的衝那女人行了禮,緩緩的擡起頭,微微一笑。
“這丫頭可真機靈,今年多大了啊?叫什麼呀?”
“舒兒今年十六了。”涼舒兒恭敬的回那女人的話,感覺那女人不停的打量着自己,那視線讓舒兒覺得有些不舒服。
岸月垂下眼,喝了口茶。
“對了,看我這記性,司徒少爺早就來了,正在下面等您呢。”
那女人眼含深意的看着岸月說道。
“好,我這就下去。”岸月將手中的茶具穩穩的放在了桌子上,見那女人和雜役退了出去,轉身對跟着自己身後的涼舒兒說道:“你在這裡等我,辦完事我上來接你。”
“嗯。”舒兒衝岸月微微一笑,心想公子哪有像烏日娜說的那樣脾氣不好?明明就很容易相處嘛,真是的,弄的自己緊張兮兮的。
岸月又看了舒兒一眼,轉身朝門口走了出去。
“公子?”
“嗯?”岸月右腿剛邁出門去,就聽到舒兒喚他。
“公子,你。。。。你快些回來好不好?舒兒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
岸月一聽,心顫了一下,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岸月下了樓,拿了錢,上了馬車,就像以往的生意一樣順利,可唯一不一樣的是心跳的好快,即使在這麼嘈雜的環境裡,也能聽到那跳動的聲音,就像做了壞事,殺了人般慌亂不堪的跳着。
“公子,你。。。。你快些回來好不好?舒兒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這句話就像鬼魅般不停的纏繞在岸月的耳邊,攪得岸月心神不寧。
該死的。。。。
“停車。。。。掉頭回去。“
金雅閣的老鴇不知道這岸大爺抽了什麼瘋,掉頭回來甩了雙倍銀子,又將人好端端的給帶走了,真TM D 見了鬼了。
賣人玩是不?
反正也不是什麼上等貨色,要不看在是清倌兒還不收呢!
老鴇一邊數着銀票一邊絮叨着。
涼舒兒等的都快睡着了,才見岸月回來。
被岸月迷迷糊糊的拽下樓,剛要出金雅閣門口,涼舒兒纔想起公子的斗篷還在自己身上呢,麻利的解開頸間的絲帶,將斗篷從身上脫下來,踮着腳尖往岸月的身上披。
“做什麼?“岸月此刻心煩的很,惱自己,也惱眼前的這個女人。
“夜深了,公子彆着涼。“舒兒一邊說着,小手一邊忙着給岸月系斗篷。
岸月緊緊的盯着舒兒的小臉兒,胸口像哽住了什麼,吐不出來的難受,一把蠻橫的從舒兒的手裡搶過金絲帶,轉過身胡亂的繫着,冷冷的說了一句:“走吧。“快步的朝馬車走去。
身後傳來涼舒兒柔弱的聲音:“公子,等等我。。。。“
岸月宅雲五房
“五爺,老大回來了。“
“怎麼樣?一個人回來的?還是兩個人?“
“兩個人。“
。。。。。。
“雲五,你輸了哦,十個奴隸明天一早送到我的籠子裡,你小子可別想耍賴。“衛項天得意的笑着說道。
“不能啊?我明明就看到岸月帶着那個女人去了金雅閣,岸月應該是一個人帶着錢袋回來啊。。。。。“雲五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金雅閣的老鴇嫌涼舒兒太醜?白給都不要?
看來我賣給烏日娜六十兩還賺了呢!
雲五正神遊呢,忽然看向衛項天,抓狂的吼道:“啊。。。十個奴隸。。。。老子賠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