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薇不明白蘇諾爲何將自己又接了回來,見到了秋兒後,聽說族裡的變動,很是不安,當得知巴圖失明,水薇心裡的擔憂都掛在了臉上,迫不及待的找到蘇諾。
“嫂子,你看這麼安排妥嗎?“蘇諾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水薇。
然而水薇被蘇諾的這個提議誘惑了,雖然曾打算過生下巴圖的子嗣後,就離開突厥,與巴圖再不相見,讓蘇諾與容安王聯絡,秘密的將自己接回大唐,安頓在長安城,不回皇宮也就罷了,可是水薇知道自己有多想見到巴圖,無論當初他多麼無情的將自己關起來,現在他失明瞭,自己怎麼能放下不管?蘇諾所說的,也未嘗不可,反正巴圖也看不到自己,在巴圖眼睛好之前,自己就當個侍女陪在他身邊吧。
“嗯。“水薇輕輕的應了聲。
“我知道這樣委屈你了,這只是我這個做弟弟的私心,若是嫂子不願意,蘇諾絕不勉強。“
“沒有,巴圖是我的夫君何來勉強一說,只是巴圖眼睛好了以後,我想生下孩子就離開突厥。“
蘇諾一聽見水薇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說出這樣的話,想必早已經打算好了,反正那也是好幾個月以後的事呢,誰也保不了會發生什麼變化,若是水薇產下孩子,怎麼能捨得離開那襁褓中的嬰兒?想到這兒,索性開口道:“一切都隨嫂子的心意。“
就這樣水薇成了巴圖的貼身侍女,秋兒自然也陪在身邊,以前水薇同巴圖說話,因爲巴圖聽的懂,所以兩個人一直用大唐話溝通,而現在秋兒和水薇在巴圖面前都以突厥語交流,剛開始的幾天水薇心中還忐忑不安,擔心巴圖會聽出自己的聲音,所以儘量少說話,慢慢的發現巴圖並沒有認出自己,水薇懸着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
溱梟養傷的這段時間並沒有閒着,依舊老樣子還在做人皮面具,而且那碩爾發現他竟然比以前更努力了。
終於有一天,那碩爾把他叫道跟前:“溱梟,收拾一下,兩天後我們就離開突厥,往大唐的方向去,沿路或許能尋到解蠱的藥草,而且長安你也熟悉,我們在長安落腳應該很順利。
溱梟爲了路上方便,就將自己易容成了男人,本來他走路就不那麼淑女,這麼一扮倒也是看不出什麼。
那碩爾打量着溱梟的裝束,愣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只見溱梟拿了一個已經做好的人皮面具,那碩爾見他愣愣看着手裡的面具,連自己走到他身後都沒被察覺,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溱梟手裡的面具,漸漸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那張臉那碩爾只見過一次,那是溱梟按着記憶做的門帥的臉。
“你。。。“
溱梟發現那碩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慌張的將那面具放在包袱裡。
那碩爾當然明白溱梟的心,見他慌亂的樣子,終究也沒有說什麼,今天就要離開突厥了,前一晚溱梟毒發,終於讓溱梟嚐到了那生不如死的滋味,那碩爾用藥麻醉了他,將他放在普通解蠱的藥桶中泡了一個時辰,才緩解,雖然吐出了些紫色的血水,可是毒並沒有散,而且下一次毒發會更勝這一次的痛苦。
那碩爾無奈的轉過身,對溱梟說:“這兩個箱子都放在馬車的後面,你可要小心些,這可都是我的寶貝。“
溱梟回頭看了看那兩個木箱,難得的笑了笑,心想哪有什麼值錢的寶貝啊,上面的那個箱子裝滿了人皮面具和衣服,下面的箱子都是些藥材,當然還有溱梟最害怕的植美蟲。
兩個人收拾好行囊,駕着馬車朝突厥的城門口趕去。
那碩爾帶着溱梟來到城門口,卻見許多人圍在那裡,本打算不去湊這個熱鬧,卻因爲人羣中的一句話飄進了自己的耳朵,讓那碩爾無法置之不理,索性停下來,瞧個究竟。
溱梟見那碩爾下了馬車,自己也跟着那碩爾走了過來。
只見城門口貼着一張懸賞的告示,那是蘇諾見族裡的郎中無能,幾番下來對巴圖的眼睛,依舊束手無策,便貼了這張尋名醫的告示,醫治好巴圖眼睛的人,錢是理所當然的報酬,可最吸引人的是,會被納入至高無上的烏克斯家族,權位自然也不在話下。
當然那碩爾對這些豐厚的條件是不爲所動的,只是巴圖是妹妹的骨肉,自己怎麼能見死不救?溱梟的事待醫治好巴圖再去大唐吧,若是有的救,以自己的能力,半個月也差不多了,若是不能救,那二話不說便帶着溱梟離開,想到這兒,那碩爾慎重的將那告示揭了下來。
旁邊圍着的人一陣騷動,視線都關注在這個有膽量接此告示的人,給大家的感覺這個人也沒有想象中神醫的那種道骨仙風,只是一個瘦瘦的突厥老頭,雖然穿的粗布麻衣,卻也乾淨利落,此外再也看不出他能有何本事。
溱梟不解的望着那碩爾,穿過嘈雜的人羣,擠到那碩爾近前。
“溱梟,對不住你,我必須去一趟,等看過了再決定去留。“那碩爾有些內疚的對溱梟說道。
溱梟自然也聽到人們的說話,雖然不能明白那碩爾爲什麼會去救巴圖,不過那碩爾也不是個多管閒事的人,不然也不能隱居多年,此時他這麼做定是有要緊的原因,而自己當然也是希望巴圖好端端的,索性朝那碩爾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此時城門口過來個侍衛頭領,見那碩爾揭了告示,便帶着那碩爾和溱梟去見蘇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