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皇后又拉着楚嫣雨東一句西一句地閒話家常。轉眼間,漸近午時。
楚嫣雨正不耐煩時,一個小宮女進來了:“稟皇后娘娘,定王爺來了。”
“請進來吧。”皇后似是無意地應着,眉間卻隱隱地有些愁色。
定王明辰軒,是皇后的長子,地位尊榮,可見一斑。既然皇后將項靈雁養在身邊,明辰軒應該也是和項靈雁一起長大的。再加上剛剛皇后的神情,對於這兄弟二人及項靈雁之間的關係,楚嫣雨是大概清楚了。唉,紅顏禍水啊!
不多時,一身着黛紫色錦袍的年輕男子便映入眼簾。他的臉龐棱角分明,眉眼之間與明辰瑾甚是相似,不過那眼眸裡卻是一片幽深,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腰間一塊墨玉,襯得他愈發詭秘。
來到殿前,明辰軒屈身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低沉的嗓音,舒緩的語調,讓楚嫣雨心裡感覺怪怪的。
楚嫣雨也連忙起身見禮:“定王萬福。”
皇后擡手示意明辰軒起來後,明辰軒也連忙迴應道:“弟妹不必多禮。”
楚嫣雨疑惑地看着明辰軒:我明明沒有見過他啊,他怎麼一眼就確定我是瑾王妃呢?
似是看出了楚嫣雨的心思,明辰軒復又開口:“今日二弟和弟妹手‘挽’着手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本王正好看見了。想來除了靈雁,也只有弟妹有這個資格了吧。”
皇后聽到明辰瑾和楚嫣雨“手挽着手”,面上微露出些喜色,對着明辰軒道:“軒兒,今日你也留下來用午膳吧,咱們一家人吃個飯。”
又轉向楚嫣雨:“嫣雨,這就是你大哥了。以後見禮,便喚‘大哥’,也不顯得生分。”楚嫣雨則在一旁唯唯諾諾地應着。
另一邊,明辰瑾剛下了朝,趁着官吏紛紛往宮門去的時候,想混在人羣裡混出去。都走到宮門口了,卻還是被皇后身邊的綠真給攔了下來:“瑾王爺,您去哪啊?”
“綠真姑姑,我出宮辦點事,立刻就回來,不會耽誤和母后用午膳的。”明辰瑾有些心虛,卻又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綠真跟在皇后身邊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些事也是看得出來的。但她更明白皇后的意思,故毫不退讓地回道:“瑾王爺,皇后娘娘已經備好了午膳,您就是現在過去也耽誤了,更不用說出宮後再過去了。”
明辰瑾知道綠真不會放他走了,就遠遠地給站在宮門外的雲輕鴻使了個眼色,然後順從地向鳳棲宮走去。
鳳棲宮那邊,確實已經備好了午膳。明辰瑾到的時候,皇后正坐在主位上,明辰軒坐在皇后的左邊,楚嫣雨則坐在皇后右邊隔了一個位置的地方。
那個位置,明顯就是給明辰瑾留的。
可明辰瑾卻假裝沒看見,似是熱絡地挨着明辰軒坐下:“大哥,咱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瑾兒,坐到這邊來。”皇后的語氣依舊溫和,可還是讓人聽出了隱隱的怒氣。
“我和大哥坐得挺好的,幹嘛要換?”明辰瑾沒有乖乖聽話。
“你現在已經成家了,就該和嫣雨坐在一起。”皇后努力地剋制着。
“難道娶了這個女人以後,我就不可以和大哥一起坐了嗎?”
“明辰瑾!”皇后真的怒了。
明辰瑾狠狠地瞪了楚嫣雨一眼:這麼多年,從明辰瑾有記憶開始,皇后就沒有用這種語氣這麼大聲地叫過明辰瑾的名字。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帶來的。
明辰瑾最終還是聽話地坐了過去,可楚嫣雨這一頓飯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旁邊的男人的怒火。
一頓午膳就這樣不愉快地吃完了。飯後,明辰軒和明辰瑾去了雲霄殿議事,而皇后則是繼續拉着楚嫣雨閒話家常。
是夜,皇后留了明辰瑾和楚嫣雨在宮裡過夜。
皇后娘娘真真是健談啊,直到天邊的雲霞失去了光彩,夜幕重重地落下,纔有些倦意,打發綠真送楚嫣雨去偏殿休息。一路上綠真一直在前面提着燈,和來往的宮人手中的燈一起,將夜晚的鳳棲宮照得熠熠生輝。
到了門口,綠真爲楚嫣雨推開門,在楚嫣雨耳邊輕聲說了句:“瑾王妃,皇后娘娘就只能幫您到這兒了,接下來就要靠您自個兒了。”說着,還沒等楚嫣雨反應過來,便一把將她推入房間,迅速地關上了門。
楚嫣雨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暗暗地咒了句“什麼態度啊!”,便邁步向牀榻走去。
她聽了皇后一整天的嘮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根本沒有心思去細想綠真的話。於是一走到牀邊,就倒了下去。
不一會兒,正當楚嫣雨要面見周公的時候,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屏風後傳來:“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