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手裡提着一柄彎曲的短劍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大廳樓梯上方,神色驚恐地看着那個熟悉的面孔正揮劍斬向地上的勞蘭德斯爵士。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去想夏蘭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爲何會要殺死勞蘭德斯爵士,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阻止夏蘭!
夏蘭的劍在半空停頓了一下,他聽見了背後溫妮的聲音,可是,他卻並沒有打算手下留情。
眼見長劍即將斬落在赫伯特的後頸,千鈞一髮之際,夏蘭猛地從原地朝後躍起。
只見重傷昏迷的赫伯特身下砰然具現出一道紫黑的法陣,數條漆黑的蛇頭雙眼泛着綠光從法陣中突然涌現,張開嗜血的獠牙朝着夏蘭狂暴襲去!
狂暴之蛇
夏蘭長劍揮舞,青色的劍光頃刻間便將半空迎來的漆黑蛇頭斬成數段,強烈的震爆頓時席捲了整個大廳,門窗的玻璃紛紛碎裂一地,煙塵大作。
穩穩落在地面,他的目光凝視向大門的方向,因爲,那裡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人。
“德蘭克.夏蘭,許久不見!”
隨着一個聲音的響起,煙塵中緩緩浮現出七八道黑影。
“你是誰?”
夏蘭望着從煙塵中走出的一個陌生年輕男人蹙眉警惕道。
“差點忘記我已經換了一具身體,夏蘭閣下不認識我也是正常,如果是這樣呢……”
陌生的年輕男子拍了拍額頭,故作大意地伸出手在臉上輕輕一抹。當他的手落下。夏蘭的眼睛立刻閃出一道寒芒。
“洛斯林!”
“呵呵。想不到你還會記得我。”洛斯林率着一衆黑衣人來到倒在血泊中的赫伯特身邊,很快,旁邊便有一個人開始爲他進行治療。
“畢竟你是第一個在我劍下靈魂逃脫的黃昏法師!”夏蘭冷哼道。
“我本來以爲我們不會這麼快見面的,可惜啊,事情總會朝着我們無法預料的地步發展。”洛斯林淡然微笑道。
“這麼說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路易港?”夏蘭冷冷道。
“正確來說,我是在你追蹤這個蠢貨的時候才意外發現了你。”洛斯林瞥了瞥腳下的赫伯特道。
“看來我在路易港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你的監視。”夏蘭沉聲道。
“如果你一直都沒有發現監視的痕跡,事實的確如此。”洛斯林笑道。“可惜啊,最後還是讓你察覺了。”
夏蘭的心登時一涼。握在手裡的烈風不由緊了緊,果然,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我其實很想知道,夏蘭閣下你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來到了路易港?”洛斯林漫不經意地說道。
“明知故問。”夏蘭冷哼道。
“果然你也在尋找加爾博得的遺物。”洛斯林故作恍然大悟道。“只是,你確定遺物就在白帆區廢舊倉庫112號地下?否則的話你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夥同港督府的霍萊巴斯爵士共同展開挖掘的工程。”
夏蘭沉默不語。
“總而言之,或許我真的需要感謝閣下,否則的話我們真的不知道要花費多久的時間才能找到遺物的真正位置。”洛斯林的笑容愈發戲虐道。
這個時候,夏蘭身影一動,陡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洛斯林收起臉上的笑容舉起手,制止了手下的追擊。
“他活着還有用處。至少在確定遺物的真正下落時,他還不能死。”
“謹遵您的意志。”
直至此時。洛斯林的目光才轉移向了大廳樓梯上方癱坐在地上一臉驚魂失色的溫妮。
“主上,需要殺了她嗎?”身邊的下屬見狀道。
“殺了吧,她知道得太多了。”
洛斯林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慢!”
正當那名下屬準備上前出手殺死溫妮時,地上昏迷的赫伯特猛然醒來大喊道:“你們不能殺她!”
“赫伯特!你……”洛斯林望向地上不顧傷勢掙扎着起身的赫伯特深深皺眉。
“主上,懇請您不要殺她!”
赫伯特跪在洛斯林身前痛聲道。
“赫伯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洛斯林的臉上泛起一絲怒意道。
“屬下當然清楚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冷血無情,不得有絲毫的情感,可是……屬下實在無法控制自己……”赫伯特悲痛道。
“我以爲當初你只是逢場作戲,沒想到卻真的把自己陷了進去!”洛斯林慍怒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曾經便是今日殺你之人的女奴,而且她知道了我們太多的事情,所以,她必須死!”
“屬下不在乎她的過去,屬下珍惜的只是現在的她而已!”赫伯特絕望地伸出手死死抱向洛斯林的腿道:“如果可以的話,屬下願意用我這條命換取她的性命!”
“你真是瘋了!”
洛斯林登時大怒,手指銀灰戒指一閃,一陣強烈的魔力波動將赫伯特直接震飛出十多步之外。
“如果讓我知道她泄露了我們的絲毫秘密,到時候我會親自殺死你們,我們走!”
洛斯林大手一揮,轉頭便朝着大門走去,隨之黑衣人下屬全部跟隨離開。
“感謝主上您的仁厚!”
即便洛斯林已經離開,可赫伯特卻依然跪向門外痛哭流涕道。
“哈瑞斯!你爲什麼這麼傻?!”
溫妮從大廳樓梯上連爬帶滾地來到赫伯特的身邊,她的雙眼早已哭腫,嬌俏的面容滿是淚痕,剛纔他與洛斯林話間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她的肺腑之言讓她感動得無語哽咽,她死死抱着渾身是血的赫伯特,一時間連話都說不清楚。
“溫妮……這輩子能夠遇上你是我赫伯特最大的幸運,如果你死了,我的人生也將徹底失去活着的意義。”赫伯特口裡吐着血沫,伸手輕輕抹去溫妮眼角的淚痕道。
“不,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的!”溫妮泣不成聲道。“別忘記我們還沒有結婚,未來我們還會生幾個孩子,然後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現在好累,好累……”說着,赫伯特撫在溫妮臉頰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