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近衛總署。
值守於此的近衛們紛紛保持着前所未有的戒備姿態,因爲,這一天,王國近衛三大統領難得的聚首在了一處。
他們之中,或許對於克因斯隆與莎莉絲特統領都不陌生,可是傳聞中行蹤詭秘,神秘莫測的弗朗明戈統領卻是難得一見,即便是近衛第三大隊全體覆滅的轟動消息傳出時,依然沒有人見過他的身影,而這一次,究竟是原因纔會讓他忽然現身?
“莎莉絲特,我相信你這個時間將我叫出來可不是單純爲了道別。”
靜謐的陰涼院落中,簡樸的石桌邊上坐着三個人,弗朗明戈擡頭望了望天空刺眼的眼光,俊朗的面容上帶着一抹淡淡地微笑朝身旁的女性說道。
“廢話!”
莎莉絲特隨意翹着修長的雙腿,冷眼瞟視向他說道。
“有些人是不是呆在老傢伙身邊久了,反而忘記了自己的職責身份!”
“你知道的,這個身份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約束力,或許不需多久,這個身份也將離我而去。”弗朗明戈平靜迴應道。
“在此之前,你卻不能拒絕自己身份的義務。”莎莉絲特冷哼道。
“咳——”
一聲微咳忽然響起,克因斯隆板着臉看了眼二人搖搖頭,道:“不要忘記我們相聚於此的目的。”
對於弗朗明戈這位王國近衛明面上的大統領,克因斯隆對他的瞭解並不比莎莉絲特知道的少,當年他還是第三大隊老統領的副官時,對方便已全權掌握了整個王國近衛的力量。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擁有着超絕的實力與國王對他推心置腹的信任。
如果沒有莎莉絲特的出現,或許他現在仍舊是整個近衛的實際統領,而不像現在長期守候在國王的身邊不問世事。
按照他曾經的表述,權力對他而言只是一種無用的累贅,有時候,它更像一個能夠令人迷失墮落的甜蜜的陷阱毒藥。
他不在乎權力,所以他能輕易放下,甚至連一個副官隨從都沒有。
彷彿只有如此才能帶給他心靈上的清淨。
“明日宮廷議會過後,恐怕不需要多久我便會離開王都,但是離開前,我必須將一些尚未解決的事情交接託付於你們。”
莎莉絲特放下翹起的雙腿,神色鄭重地朝他們二人說道。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重視?”弗朗明戈側着頭看向她問道。“難道克因斯隆的能力不足以擔負你離開後的重任嗎?”
自從他隱退至國王身邊後,王國近衛的大小事務都是由莎莉絲特與克因斯隆一同處理,所以很多事情上,克因斯隆已經完全具備了獨立解決的能力,至於他的存在幾乎可有可無。
“如果他踏出了那最後一步,今天你也不會再這裡。”莎莉絲特漠然說道。
說到底,克因斯隆雖然擁有着事無鉅細的辦事能力,可是實力上卻是他唯一的缺憾,更何況,近衛第三大隊的重建幾乎剝奪了他所有空閒,其餘時間根本無暇專注於其他事情,這個古板的男人她已經認識二十多年了,她比誰都清楚他的性格,若想讓他半途而廢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克因斯隆面無表情的沉默着,他心裡自然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裡,可是被她輕易說出來後,內心總會有些痛苦難受!
他停留在巔峰境界很久了,久得讓他絕望。
無時無刻,他都在努力踏出那最後一步,可是,他卻彷彿被一根堅不可摧的鋼鐵繩索死死禁錮在原地,無論他如何掙扎奮爭,那一步始終不能擡起,落下!
沒有人能幫助他,即使是莎莉絲特與弗朗明戈也不行。
因爲那是屬於自己的個人法則道路,任何人都無法影響干涉。
近在咫尺,仿若天塹。
“最近我時常會感到心神不寧,整個王都似乎都在被一股暗流隱隱推動,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莎莉絲特閉上眼睛,忽然發出了一聲長嘆。
這不僅僅是她的直覺,更多的是來自王都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毫無頭緒的開始,複雜凌亂的過程,支離破碎的線索——
每一件事情的背後都充滿着詭異。
“弗朗明戈,我希望你這段時間暫時擔負起你作爲大統領的職責,我不希望看到歸來的那一天,這個王都不再是我熟悉的王都。”莎莉絲特朝身邊俊朗的男人認真請求道。
“我可以做什麼?”他說。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可以仍舊繼續守護在國王身邊,但是你必須保護好那個老傢伙不會發生任何意外,更關鍵的是,盯死沃蘭斯!”
說道最後一句,莎莉絲特的語氣中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肅殺凌厲。
“沃蘭斯?說起來這段時間裡他一直相當老實的被軟禁在王宮的別院中。”弗朗明戈若有所思道。
“正因爲如此,我才需要你注意他。”莎莉絲特眼眸泛着冷冽寒光道:“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危險!”
“幾十年前國王身上的危險?”弗朗明戈微微笑問。
“沒錯!甚至比幾十年前的國王更加危險!”莎莉絲特冷然道。
“如此一來我真的要好好注意一下那個小傢伙了。”弗朗明戈平靜道。
“克因斯隆!”
轉頭,莎莉絲特望向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男人道:“拜託你了。”
清早的時候,面對他的突然到訪,莎莉絲特藉此與他商談了許久,甚至一度安排好了她離開後的所有事情,或許仍有諸多遺憾,可一切事發太過突然,措手不及下這已經是她能夠盡到的最大努力。
“請放心吧,我不會讓另一個悲劇再次從我身上發生。”克因斯隆穆然正聲道。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莎莉絲特難得露出一抹微笑點頭道:“多修恩雖然實力不行,可是在處理事務上的輔佐能力還是值得一提,這一點上你可以放心倚重於他。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對於重建近衛第三大隊的事情念念不忘,可是這個時候,唯一能讓我信重託付的只有你一個人了……”
克因斯隆不留聲色的觀察了一眼弗朗明戈,可卻發現他對莎莉絲特說出的那番話並沒有感到在意,反而一臉隨意淡然。
“嗯。”
他點點頭,道:“莎莉絲特,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莎莉絲特眉頭一挑,似有些意外。
“注意一下薩菲爾蘭,那個傢伙現在的情況讓我非常在意,我擔心他隨你出征後會控制不住自己走上錯誤的道路。”
“呵——實在看不出原來你也是一個會關心人的傢伙。”莎莉絲特話裡帶着愉悅調笑道。
“他畢竟是我的下屬,這只是作爲一個合格的上司該做的事情。”克因斯隆平靜道。
“如果有什麼棘手的事情無法處理,你可以直接進入王宮尋求弗朗明戈的幫助,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拒絕,你認爲我說得對嗎?”
莎莉絲特側過頭,冷眼瞟向一旁若無其事的弗朗明戈道。
“當然,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弗朗明戈微笑道。
“好了,剩下的時間交給你們兩個人了,這是你們間的第一次合作,我想你們應該會有不少話題可說,軍部那邊還在等着我前去商量對付蘇格羅那幫死物的戰略計劃……”
說完,莎莉絲特略微懶散的站起身子,伸展了一下手臂後徑直離開,空留下兩個男人對視不語。
許久,許久。
兩個男人間似乎都在等待對方率先的開口而保持着沉默,場面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克因斯隆,我想你這段時間裡最好不要再費心煩躁於近衛重建的事情,你的身體氣流已經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很可能會是你踏出最後一步的危險阻礙。”
終於,弗朗明戈看向克因斯隆輕嘆道。
“弗朗明戈大人,謝謝您的好意提醒,只是這是我必須完成的責任,否則我將無法面對心靈上的自責。”克因斯隆深吸口氣說道。
“我很早就對你說過,如果你想踏出最後一步,最好就是放棄那些所有無用的負擔,只有如此才能讓你的心徹底清淨,但是你卻一直沒有這樣做。”弗朗明戈搖頭道。
“大人,很抱歉。”
這一點上,克因斯隆有着無法說明的理由。
“你不是莎莉絲特,她是我見過最爲天才的女人,彷彿無論什麼在她手上都能輕易解決,我和你都不是她那一類人,所以我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努力踏出所屬的道路。”
弗朗明戈話語頓了頓,臉上出現了一絲有趣的笑容朝他緊接着道:“我看得出來,你喜歡莎莉絲特,但是實力上的差距卻是困擾勇氣你的魔障,你無法對她示愛,因爲你的心裡已經直接告訴自己,你沒有資格,我說得對嗎?”
被點出深藏心底多年心事的克因斯隆,枯井無波的面容神情也開始產生了異樣的變化。
“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誤,但錯誤的是沒有勇氣付出行動,即使失敗了又如何?誰知道下一次的結果是否會出現意外的轉折呢?”弗朗明戈笑容更甚道:“如今,阻礙你踏出最後一步的不是別人,而是你一直自我囚困的怯弱心靈。”
“統領大人——”
克因斯隆默默出聲,道:“您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嗎?”
“是的。”
“她呢?”
“我猜,她也知道。”
“……”
“爲什麼您從前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克因斯隆雙眼直視對方道。
“因爲,我一直期待着你能自己走出來,可惜,你讓我失望了。”弗朗明戈低嘆道。
“爲什麼?”
這是克因斯隆第二次問。
“如今我把答案告訴你,或許你能因此而踏出那最後一步,但是,你的未來也將侷限於此!”弗朗明戈指明道。
克因斯隆突然放聲笑了起來,現在,他明白了。
原來他苦苦追尋的道路一直就在眼前,可是他卻始終沒有明白,或許,他一直都明白,可是他卻沒有勇氣踏出而自欺欺人。
現在弗朗明戈點破了他對自己的欺僞,但是,他的未來也同時失去了更進一步的道路。
這時,一股浩瀚的氣息從他身上蕩然涌現,仿若風暴的氣流開始肆意衝擊着周遭的每一處,身處在風暴中心的弗朗明戈卻像是一個局外人,絲毫不被任何氣流影響。
他看着踏出最後一步的他,搖頭,嘆息。
軍部半途上,感知着近衛總署忽然散發出的強烈氣息,莎莉絲特回過頭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秀美面容讓人捉摸不透。
……
第二日的宮廷議會。
以王國議長爲首的一批勳貴大臣集體對於四王子沃蘭斯發動了彈劾,而王國執政官一方的大臣則對於他們的言論進行了激烈的反駁爭論。
當議會局勢一度陷入僵持的時候,軍部忽然來報,蘇格羅亡靈正式對王國發動了全面入侵。
這個消息瞬間驚愕了當場的所有大臣。
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國王終於開口。
他下令,任命王國近衛第二大隊統領莎莉絲特將作爲此次迎擊蘇格羅入侵的統帥,同時,駐紮守衛王都的銀翼軍團與近衛第二大隊將隨同一齊出徵。
至於沃蘭斯的彈劾將暫時擱置。
當宮廷議會的內容流出時,蘇格羅入侵的事實很快開始傳遍了整個王都,甚至不斷輻射向王國的每個省份。
自從當年奧薩蘇蠻人入侵以來,艾德里亞王國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爆發出大規模的戰爭了?而王國這一次的敵人,可是傳聞中毀滅肆虐一切的蘇格羅亡靈!
恐慌在人們間蔓延,或許值得他們感到安心的是,這次的統帥將是享譽整個王國的女武神大人!
「瓦爾基莉婭·莎莉絲特」
這個時候,她就是所有王國子民寄予的最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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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太監,放心吧,只是最近玩性太重了。
母親最近回孃家去要大概一年多時間,空留下自己,所以整個人也放蕩了一些,而且前些天斷網,現在才續了網,這個事情很早在QQ羣裡面提前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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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