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最後一聲低沉的琴聲落下,周卓的古老故事也講述到了盡頭。
這位口才很好的遊學者用感慨與懷念的聲音爲孩子們講完了故事的結尾,那個結尾並不完美,但卻顯得異常真實。
“隱藏於少昊皇帝靈魂中的第七煞就在這最後一刻翻滾而出,猝不及防的皇帝爲了保護人民不被傷害,他用盡最後的力量將那驕傲之煞封印於一個神秘的地方,而可怕的事情就此發生,在歡呼的人民面前,在衆目睽睽之下,我們敬愛的末代皇帝就那麼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位爲拯救人民窮盡心血,奔走一生的皇帝,就這樣倒下,然後再沒有站起來...他的身軀就如同被分解一樣,他的身軀化爲漫天迷霧,盤旋着融入天地之間,就這樣...”
“發誓保護人民的皇帝,成爲了這片天地的一部分。”
“這就是末代皇帝少昊的故事,他的傳奇早在一萬年前就已經落幕。”
周卓擡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笑着對其他沉默的孩子們說:
“到今日,少昊早已經不復存在,但他又無處不在,他融入了潘達利亞,他就是潘達利亞,他將繼續履行他身爲皇帝的誓言,永永遠遠的守護他的人民,以及他熱愛的土地...我們並不認爲少昊皇帝的統治就此終結...”
“每當我們擡起頭看向天空的時候,我們的皇帝就在那裡...他從未離去...”
周卓的聲音落下,然而非常不滿意的尤娜卻在這一刻尖叫着:
“這不對!”
小幽靈握緊拳頭,大喊到:
“少昊拯救了世界,他應該得到褒獎纔對!他不該就這麼死去...這不是故事的結尾,我不喜歡這個結尾!”
這孩子氣的說法,讓周卓楞了一下,隨後,遊學者哈哈笑着,摸了摸尤娜的頭髮,他溫和的說:
“我在兒時,剛進入遊學者的組織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覺得這個故事的結局很糟糕。”
“但這就是真正的世界,尤娜,它很冰冷,它不會像故事說的那樣優美,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們不一定就會過上快樂的日子,當然,如果你想聽故事的另一個版本的結尾的話,我也可以說給你們聽。”
遊學者看着其他孩子期待的目光,他搖了搖頭,又清了清嗓子,說到:
“這是個沒有記錄在案的故事,因爲沒有人能弄清楚它的真實性。”
“在一萬年的時間裡,很多和你們一樣的人認爲少昊並沒有死去,他們認爲少昊皇帝的靈魂其實一直隱藏在潘達利亞的某個地方,在看着自己的人民們度過和平的時光。”
“這些充滿希望的人在整個潘達利亞的各個地方尋找着證據,其中有一條很特別。”
周卓摸着自己的鬍鬚,對孩子們說:
“在巍峨的昆萊山的某個地方,有一座隱藏於積雪中的山谷,那個山谷有通往最高出的不息山山頂的道路,哪怕是最有勇氣,最強大的探險者,也很難沿着那條路走上山頂,因爲它太過危險,而且那道路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糟糕的環境。”
“但根據那些有幸走完了道路,並且登上不息山山頂的人的描述,少昊皇帝的靈魂似乎就停留在那裡,他會讚賞那些人的勇氣,並且會指點他們的人生道路,但說實話,這件事從未被證實過。”
周卓有些遲疑的說:
“但宣稱自己看到了少昊皇帝的那些人,確確實實在日後都做出了一番大事業...而最近一個走完了那條山路的人,你們也都見過...”
“正是祝踏嵐掌門,如果你們確實對少昊的故事結尾不滿意的話,你們可以去找祝掌門詢問一下,但他一直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經歷,所以我估計你們也很難問出真正的故事。”
不過眼看着孩子們若有所思的表情,周卓猛地驚醒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這些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們也許真的有能力走完那條危險的路,但這不是周卓想看到的。
因爲在神秘的昆萊山之中,至今還隱藏着很多熊貓人都不清楚的古怪存在和建築物,那些建築物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危險,一旦這些孩子們真的去冒險,而因此受傷的話,按照他之前看過的那個氣息恐怖的精靈的做事方法,這些孩子們的家長泰瑞昂肯定不是善罷甘休的。
想到這裡,周卓的眼珠子轉了轉,他揮起手,對低聲彼此交談的孩子們說:
“好了,少昊的故事講完了,但看在這個故事並不完美的份上,我還可以給你再講另一個故事...關於潘達利亞的另一個神秘傳說。”
遊學者的手指又一次放在了自己的古琴琴絃上,他對孩子們眨了眨眼睛:
“關於“青春不老泉”的故事...要聽一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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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卓給孩子們講的故事裡提到了潘達利亞的另一種古怪的生物,螳螂妖。
儘管他輕描淡寫的描述了一番關於螳螂妖和熊貓人之間萬年血戰的歷史,但實際情況中的螳螂妖,要比周卓描述的更恐怖。
這是一種蟲類生命...聽到這裡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沒錯,儘管潘達利亞的熊貓人搞不清楚螳螂妖的來歷,但實際上,在潘達利亞大陸生根發芽的螳螂妖,正是遠古時期被巨魔帝國用人海戰術硬生生打垮的亞基蟲人帝國的三支後裔的最後一支。
在遠古時期,亞基蟲人的帝國崩潰之後,剩下的三支後裔一支一路向西南,最終到達了上古之神克蘇恩的封印地,在克蘇恩的力量灌注下,它們變成了現在已經瀕臨滅絕的其拉蟲人。
而一支一路向北遷徙,到達了冰天雪地的大陸北極,在那裡挖掘凍土,在溫暖的大地之下生息繁衍,又和另一個古神尤格.薩隆有所接觸,然後形成了偏向於操縱神秘精神力與基因能力的蛛魔,它們在冰天雪地的諾森德大陸地下,修建了一個龐大的蟲人帝國,自稱爲“艾卓-尼魯布”,也就是“奈幽帝國”。
最後一支蟲人則一路向南,最終到達了當時還沒有和大陸分開的潘達利亞的大地上,而這隻蟲人的遭遇比較古怪,它們並非是在亞基帝國徹底崩潰之後才遷徙的,而是在目睹了巨魔帝國的恐怖力量之後,這一支蟲人的首領就意識到繼續在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中付出力量是極其愚蠢的行爲。
於是它們提前開始了遷徙,這種恐怖的理性與自制力在蟲人中極其罕見,它們的提前脫離,也導致亞基帝國在最後時分徹底分崩離析。
但這支古怪的蟲人雖然有殘酷而高超的智慧,但它們和其他蟲人一樣,狂熱的崇拜上古之神,它們探查到了自強大的上古之神亞煞極的殘骸就被泰坦守護者封印於潘達利亞的中心,於是它們將亞煞極稱之爲“主宰”,在潘達利亞的西北方修建了自己的新家。
它們將其稱之爲“曼提維斯”,並且以這個地方作爲大本營,瘋狂的朝着當時還尚未背叛的泰坦造物軍團,也就是岩石生命組成的軍團-魔古軍團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瘋狂的自殺式襲擊。
但注意,螳螂妖的自殺式襲擊並非沒有意義...
實際上,這是一種殘忍的“挑選”,螳螂妖們剛剛遷徙到曼提維斯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強大的力量,它們便將自己的戰士送入和魔古軍團的大戰中,只有最強大的那些才能在殘忍的戰鬥中倖存下來,然後返回曼提維斯,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再次將戰士們送入前線。
就這麼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在蟲類生命恐怖的繁育力的支持下,螳螂妖的軍團越來越強大,這直接引起了魔古軍團的重視,當時還絕對忠誠於本地的泰坦守護者“萊”的魔古軍團調集大軍,準備一次性解決所有的螳螂妖,那是一場可怕的大戰,但魔古軍團最終失敗了。
因爲螳螂妖這一方誕生了一名突破生命階位的強大戰士,它被尊稱爲“至尊者”,它名爲柯爾凡,它統帥着螳螂妖在過去近千年的戰爭中積累下來的絕對精銳,以極其瘋狂的戰姿,將魔古軍團的首領斬殺當場,這直接導致魔古軍團一敗塗地。
當然,強大的泰坦守護者們的軍團是沒有數量劣勢的,可惜就在魔古們準備下一波反擊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血肉詛咒席捲了整個世界,也讓忠心耿耿的魔古們變得虛弱,同時變得混亂,於是螳螂妖就這麼在極其幸運的情況下,保留了自己的傳承...並且一直延續到今天。
一同延續的,還有螳螂妖那殘忍的戰爭模式,每隔一百年,新生的螳螂妖們就會在老兵們的帶領下,翻越過由魔古們建造的萬里長城蟠龍脊,朝着熊貓人和其他生靈的領地發動可怕的掠奪戰爭,這些冷酷的蟲族生命依然在用這樣的方式積蓄力量,直到在某一次百年輪迴中傾巢而出,徹底覆滅整個熊貓人文明,奪取“主宰”的遺骸,讓已經失落的黑暗帝國重新在艾澤拉斯建立起來。
潘達利亞的迷霧散去,讓整個大陸都暴露在了世界的注視之下,大部分想要掠奪財富或者有其他目的的人都選擇從地勢更平緩的卡桑琅叢林或者熊貓人人口最密集的翡翠林登陸,但在這股掠奪狂潮中,偏偏有一支不斷太小,也不算太大的海盜艦隊,選擇了從地形糟糕的潘達利亞西部登陸...
而那裡,就是螳螂妖在潘達利亞的大本營,曾經的曼提維斯在天崩地裂之後的參與,現在的...恐懼廢土!
這塊大地是個非常糟糕的地方,一眼望去一片荒涼,那詭異的藍灰色土壤上根本沒有什麼可見的花花草草,只有一些因爲能量混亂而乾枯死掉的樹木,以及在視界中若隱若現的凱帕樹。
那些古怪的凱帕樹從地下汲取能量,然後在樹幹上以覆蓋着粘稠光暈的姿態,在根本沒有樹葉的光禿禿的枝椏上,懸掛着一些已經成型的琥珀球,別小看這些琥珀,這些粘稠而具有特殊意義的液體,是螳螂妖能傳承萬年以上最重要的保證。
螳螂妖的文明,是和音波以及琥珀死死的綁在一起的。
“嘩啦”
就像是風中飛行的飛鳥一樣,一名手持戰戟,身穿角質戰盔,身體和外表都非常類似螳螂的螳螂妖士官拍打着四隻飛翼,如疾風武士一樣輕盈的落在了入侵者面前。
這名螳螂妖帶着古怪的頭盔,用自己那恐怖的複眼打量着眼前這個古怪的,穿着黑色長袍的人類,它發出了一陣陣低沉的嘶鳴,似乎是在質問這個大膽的人類的來意。
在南海上風吹雨打了數年時間,終於等到迷霧散去的本尼迪塔斯比曾經黑了一些,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的古樸長袍,這傢伙看上去就更像是一名海盜,而非一個誠摯的邪神信徒。
但本尼迪塔斯此時的姿態,就如同曾經的大主教一樣誠摯。面對眼前這異類的蟲性生物,本尼迪塔斯將胸前的古怪徽章舉起,然後用一種拗口到無與倫比的古怪語言說到:
“аз,великиятгосподарнаредавсянкатаназемята,господарнасъдбатамипоследователи,завъзстановяванеизанай-високо,тъмноимперия!(我,偉大主宰行於陰影大地上的追隨者,我爲主宰的末日復甦而來,黑暗帝國至高!)”
這句話讓螳螂妖士官楞了一下,它疑惑的打量着本尼迪塔斯,感受到眼前這人類身上散發出的虛空之力,螳螂妖士官便暫時相信了他的話,但隨後,這螳螂妖又把戰戟指向那些跟隨在本尼迪塔斯身後的那些雙眼中散發着貪婪光芒的粗魯海盜們,似乎是在質問,本尼迪塔斯爲什麼要將這些下賤的血肉生物帶入這個聖地?
而面對這種質問,本尼迪塔斯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溫和的笑容,他張開雙臂,輕聲說道:
“тесакатостаритесъюзници,мидонесеподаръкезавеликиягосподар,същомипредложикръвидуша,товаенай-искренатасижертва...(他們,是我爲古老的盟友帶來的禮物,亦是我爲偉大主宰獻上的血與靈,那是最誠摯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