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麗,這是個在羣星中臭名昭著的艾瑞達人。
不僅僅是燃燒軍團的敵人討厭她,就連軍團內部的惡魔們也厭惡她,因爲這個女人是個十足的瘋子,是個永不停歇的追獵者,她只服從於黑暗泰坦薩格拉斯以及欺詐者基爾加丹,除此之外,羣星中的任何人,都是她捕獵的目標,或者是預備目標。
而阿卡麗的危險不僅僅來自於她瘋癲的性格,她對於暗影無盡的親和以及那殘忍恐怖又悄無聲息的暗殺手段,更來自於她的武器...吞噬者之牙。
關於這把武器有很多傳說,但衆說紛紜之中,只有一個是真的,這把武器的來頭要比人們的想象更可怕,它並非由鋼鐵製作,它來自於這片羣星下最危險的生物,屬於黑暗泰坦薩格拉斯的獵犬。
是的,薩格拉斯也會馴養獵犬,而且不單單是出於娛樂和消遣,他的獵犬會跟隨他奔馳於與虛空戰鬥的戰場,爲他捕獵那些虛空的爪牙,是薩格拉斯冷酷無情的意志的延伸,而在薩格拉斯現在馴養的兩頭最好的惡魔獵犬法爾格和沙圖格之前,黑暗泰坦還曾馴養過一頭最無情的獵犬。
它叫赤喉,薩格拉斯稱它爲吞噬者赤喉。
那頭恐怖的野獸曾無數次跟隨軍團一起出徵,爲軍團在戰場上解決過無數個棘手的敵人,它曾是軍團到來的毀滅喪鐘,只是聽到赤喉的咆哮,那些弱小世界的士兵們就會腿腳發軟,但很可惜,這頭猛獸死於一個低劣的意外,再強大的生物也會死,哪怕有薩格拉斯的意志庇護,赤喉一樣還是死了,死在一個根本不起眼的小世界裡。
但真正的故事發生在赤喉死後,孟菲斯托斯,恐懼魔王議會的第三領主,這個狡詐的混蛋看到了薩格拉斯對於失去獵犬的悲傷,於是它偷偷的將赤喉最鋒利的兩隻犬牙取下來,在阿古斯世界的惡魔熔爐中鍛造了數百年,最終制作了兩把關注暗影與烈焰的匕首...真正的暗殺神器,並且將其獻給了黑暗泰坦。
薩格拉斯非常滿意,他認爲這兩把武器就是自己愛犬意志的延伸,他授意基爾加丹在軍團中尋找最忠誠的僕從,以此來揮舞這兩把武器,忠誠是必要的,因爲一旦這武器的使用者脫離了軍團,那對於黑暗泰坦來說,就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挑釁。
最終,艾瑞達刺客大師阿卡麗獲得了這個榮幸,她用了上百年的時間,讓自己的意志和吞噬者之牙完全融合,最終成爲了黑暗泰坦殘酷意志的眼神,成爲了軍團之手,將軍團的毀滅威儀延伸到了羣星中的每個角落。
誠然,一個世界不會因爲一個刺客而滅亡,但刺客確實可以加速這毀滅的步伐,只要把匕首刺入正確的人的心臟,就能輕易的贏得一場戰爭,或者顛覆一個王國,比起被統帥的剛毅果決的軍隊,一支失去領袖而變得混亂不堪的軍隊顯然更容易被幹掉。
再者來說,對於腐化脆弱的意志和凡人的心靈這項活動,軍團的惡魔們有極其豐富的經驗,但如果某些佔據重要地位的人擁有足以抵抗邪能腐化的力量或者理智,那麼阿卡麗手中的吞噬者之牙就可以從物理層面,解決這些人。
在以往的多場戰爭中,阿卡麗和她麾下的刺客大軍,就是軍團毀滅行動的保障。
阿卡麗也因爲不斷的手持匕首幹掉那些抵抗軍團威嚴的敵人,而在軍團內部獲得了高位,她是基爾加丹麾下的那些艾瑞達高階領主中非常危險的一員,而和其他人一樣,阿卡麗也有自己的野心,她同樣想要成爲和欺詐者平起平坐的發號施令者,而並非命令的具體執行者。
不過艾澤拉斯是個很邪門的世界,阿卡麗雖然只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但對於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某些力量,她依然有所耳聞,即便是狂妄如她,也不敢立刻上門去暗殺掉一切問題的源頭,遠在另一片大陸的黯刃大領主。
無數刺客都曾試圖這麼做,但不管他們來自哪裡,他們都失敗了...無一成功。
此時,在費伍德森林的中部,在被毒水和毒霧,以及數十萬惡魔大軍環繞的暗影堡中,風塵僕僕而來的惡魔刺客阿卡麗正在和此地的首領討論着關於欺詐者的命令。
“喜歡玩弄陰謀詭計的基爾加丹又讓你帶來了什麼愚蠢的命令?弱小的雌性!”
在這寬大的足以容納深淵領主軀體的大廳四周擺放着一堆堆慘白的骨骼,那是眼前的深淵領主,破壞者瑪諾洛斯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小蟲子...對於身高達到5米的破壞者來說,只有正常艾瑞達身高的惡魔刺客,確實堪稱小蟲子。
而面對這粗暴傢伙的惡意,阿卡麗只是冷漠的哼了一聲:
“阿克蒙德已經死了,瑪諾洛斯,不管你有多麼懷念它,現在都是基爾加丹大人說了算,沒人在乎你的不爽,但命令就是命令,你要麼配合我完成這戰略,要麼就帶着你的深淵領主們去和那些精靈硬拼,只要你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我保證一句話都不多說,但問題就在於,你做不到,對不對?”
“你說什麼?弱小的蟲子,你是在激怒破壞者!”
瑪諾洛斯的鼻孔裡噴出了兩道灼熱的火柱,它沉重如山一樣的身體向前踏出一步,讓整個洞穴都在震動,而阿卡麗也反手抽出了腰間那兩把讓羣星中的生物聞之色變的骨牙匕首,眼看着一場火併就要發生,一個鬼魅的聲音卻在這一刻插入了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之間。
在黑色蝙蝠的飛舞之中,擁有黑色雙翼的魔王貝恩霍勒的身影出現在了破壞者和惡魔刺客中央,它伸出雙手,制止了兩個人的互相敵視,它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
“夠了!別吵了!”
貝恩霍勒看着憤怒的瑪洛諾斯,它冷聲說:
“我們已經在這裡浪費了快2年的時間,瑪洛諾斯,再拖下去,整個軍團都會知道你和你的深淵領主們的無能!暗夜精靈們已經擺出了烏龜陣,事實證明單靠暗影堡的軍隊無法正面突破兩個半神的攔截,我們必須儘快結束這糟糕的戰爭...所以爲什麼我們不聽聽可愛的阿卡麗帶來的思路呢?”
“哼!”
破壞者抱着雙臂,不再說話,這個大塊頭滿腦子都是肌肉,但它好歹能分辨出貝恩霍勒說的是對的,它確實不服氣滿腦子陰謀詭計的基爾加丹,但它也不想因爲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讓自己在軍團內部落下話柄。
越是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傢伙,就越在乎面子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不管是人類,還是惡魔,都是如此。
而眼看着破壞者服軟,恐懼魔王又扭頭看着一臉陰霾的艾瑞達刺客,它冷聲問到:
“至於你,阿卡麗,讓我確認一下,你是來解決問題的,並不是來引發問題的,對吧?解決這場戰爭對你我都有好處,所以...你不想在這裡搞出一個大新聞來讓你那瘋狗一樣的名聲變得更臭,對吧?”
“名聲?”
惡魔刺客玩味的把玩着手裡的吞噬者之牙,她輕聲說:
“你真的覺得我會在乎那東西嗎?但你說的不錯,我是爲解決你們眼前的麻煩而來的...”
“洗耳恭聽。”
狡詐的恐懼魔王貝恩霍勒做了個“請”的姿勢,惡魔刺客阿卡麗的身影一閃,坐在了身邊的椅子上,她帶着黑色的兜帽,將她的大半張臉都覆蓋了起來,她輕聲說:
“說真的,單靠我和我麾下的那些刺客,還解決不了你們面對的這個麻煩...但,我們最少可以解決那些引出麻煩的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些正在和惡魔作戰的暗夜精靈,又和那些狂暴的獸人結上了不死不休的仇,同時面對兩場戰爭,你們說,他們能堅持下去嗎?”
“嗯,有點意思。”
貝恩霍勒用自己鋒利的爪子抓着光滑的下巴,這個恐懼魔王輕聲說:
“但瑪洛諾斯一直在用自己的血腐化那些獸人,指揮他們攻擊精靈的要塞,但這些精靈很聰明,獸人們也很剋制,而且還主動幫助精靈剿滅那些邪獸人,所以,如果你的意思是採用這種嫁禍的手段,那麼估計是行不通的。”
“這點手段只能對付那些蠢貨,但很可惜,獸人和精靈雙方,都有睿智的領袖。”
“不不不,貝恩霍勒,你的思路沒錯,但你的方法錯了!你就像是個吝嗇鬼,試圖用最小的付出得到最驚人的回報,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你付出多少,你就得到多少...”
阿卡麗舔了舔暗紅色的嘴脣,她眼中迸發出了一抹瘋狂的神色,她用自己沙啞的聲音笑了兩聲:
“局部的衝突當然可以忍受,畢竟精靈們面對的是可怕的惡魔,他們會權衡輕重,所以我們必須加大投入,在這場賭局遊戲裡,你必須敢下重注!想想吧,如果...如果精靈的一位重要人物死在了獸人手裡呢?比如...全面統帥費伍德森林戰場的自然半神塞納留斯...甚至是暗夜精靈的首領瑪法里奧.怒風本人!”
“想想吧,如果他們死在了獸人酋長手裡,你們覺得,那位睿智的月神大祭司泰蘭德,還會繼續忍耐下去嗎?凡人的理智是有極限的,我的朋友們,我們無數次見過那些可憐的凡人被壓力和痛苦逼迫着失去理智的場景,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們心靈的弱點,然後加以利用。”
“而且一旦塞納留斯死了,費伍德森林的防線就失去了統帥者,剩下的那些雜亂無章的軍隊,還是你們麾下的惡魔大軍的對手嗎?一石二鳥...不!如果我們再做的精細一些,把獸人也扯進這場戰爭裡,那就是一石三鳥!”
阿卡麗大膽的想法,讓貝恩霍勒和破壞者瑪洛諾斯都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恐懼魔王輕聲說:
“這看上去需要精密的策劃,而且精靈那邊有守望者,那些優秀的刺客不會讓我們就這麼容易得逞的。”
“這就是問題最妙的地方了。”
阿卡麗將手指放在眼前,她說:
“守望者已經離開這戰場了,她們會前往破碎羣島,支援那些牛頭人...而且,我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大部分準備工作,現在我只需要一些東西。”
惡魔刺客的目光放在了眼前身材高大的深淵領主身上,她兜帽下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充滿惡意的笑容:
“我需要你的血,大塊頭...足夠感染一整個獸人氏族的惡魔之血,你不需要再用自己粗暴的心靈誘惑來讓獸人們喝下你的血了,我和我的刺客們,會在悄無聲息之間,把這些新鮮的惡魔之血,統統倒進他們的水源裡,我可以保證,在他們重新被狂野力量掌控之前,他們不會意識到自己喝下了這些粘稠的玩意。”
“然後我需要你們在我行動的同時,帶着惡魔們大打出手,讓他們無暇顧及,無暇思考,讓他們被憤怒填充心靈,讓他們在重壓之下,做出最瘋狂的決定,到那個時候,哪怕他們冷靜下來,也無法再扭轉這一切了...因爲木已成舟,我想這方面就不需要我教你了,貝恩霍勒,作爲恐懼魔王,這可是你的拿手好戲。”
“做好準備了嗎?軍團的同伴們...我們要開始一場,真正的獵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