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呋...”
站在藏寶海灣的碼頭上,看着在迷霧中遠去的幽靈船,死亡地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總算是搪塞過去了。”
巴迪.穆爾的心臟早已經不再跳動了,但這一刻,他還是感覺到無比的慶幸,在一天的時間裡,他用毒藥和殘忍的屠殺,將整個藏寶海灣都洗劫一空,並且在泰瑞昂到來之前,倉促的完成了3艘幽靈船的改造,以此爲黯刃大領主勾勒出了未來亡靈海軍的藍圖。
雖然泰瑞昂已經明確表示,這支由他親手建立的海上軍團未來不會交給他統治,但地精並不失望,因爲他得到了足夠的補償,而且正如他所思所想的那樣,也許以後,他不會再需要加入黯刃的戰爭了。
和其他死亡領主不同,巴迪.穆爾對於殺戮和毀滅沒有太大的興趣,不管是在生前還是在死後,他的執念從未變化過,那就是賺錢!賺更多的錢!成爲這世界上最有錢的地精!
而現在,巴迪已經朝着自己的未來邁出了一大步。
死亡地精目送着大領主在海面上消失,他轉頭看着身後一片死寂的藏寶海灣,地精伸手握住了腰間的指揮刀,他灰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愉悅。
“從今天開始,這座城市,歸我了!”
“不,這是我的!”
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巴迪背後響起,被複活的大財主裡維加茲灰色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他尖叫着:
“巴迪.穆爾,你這骯髒的私人海盜,你休想拿走我的錢!”
“嘿嘿嘿!我的朋友裡維加茲。”
地精轉過身,市儈的搓了搓手,他狡詐的笑着,對藏寶海灣原來的主人說:
“這座城市是我們的!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黯刃財團的二把手,我們都效忠於偉大的主人,我們需要的不是爭吵,而是合作!合作!你明白嗎?爲主人修建更多的幽靈船,同時爲我們兩個賺更多的錢!你瞧,我已經給了你最好的“禮物”!”
“你謀殺了我!你這雜碎!”
大財主尖叫着就要撲上來和巴迪廝打,但很快就被地精死亡騎士用死亡之握困在了原地,巴迪施施然的看着憤怒的裡維加茲,他灰色的眼睛轉了轉,低聲說:
“蠢貨!死亡纔不是懲罰或者災難,它是賜福!想想吧,你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吃飯,不需要再休息,用每一分鐘來賺錢!”
巴迪伸手指着眼前死寂的城市:
“這座城市裡的所有人都接受了這種賜福,你不需要再支付他們薪水,不需要給他們提供休假,想想吧,你會因此節省多少成本!”
“更重要的是,沒人敢在阻攔我們,主人的大軍就是我們最有力的支援!伴隨着主人逐漸征服這個世界,我們斂財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我的朋友,你看到那個未來了嗎?我們會成爲最有錢的地精。”
這一番話的刺激下,裡維加茲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眯起眼睛,輕聲說:
“我們會超越鏽水財團和熱砂財團,我們會將他們踩在腳下...我們會成爲黯刃財團的貿易親王,用無窮的財富羞辱加里維克斯,哦...也許,也許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大財主思索了片刻,他歪着腦袋看向巴迪,後者臉上滿是虛僞的笑容,裡維加茲哼了一聲:
“那還等什麼?放開我,蠢貨!把那些“睡着”的傢伙叫起來,那些懶傢伙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你知道這會讓我...嗯,讓我們損失多少錢嘛!”
巴迪聳了聳肩,他的手指揮了揮,大財主就得到了自由,後者揉着手腕,走上前,一拳砸在巴迪的臉頰上,地精死亡騎士的臉被砸向另一邊,但下一刻,裡維加茲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一拳是因爲你捅我的那一刀...接下來,我的合作伙伴,該聯起手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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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
南海灼熱的海風推動着海水拍打海岸,將來自兩個大陸的財富匯聚在這裡,而這條艾澤拉斯的黃金航線永遠不會閒下來,還有多如牛毛的人依靠它維生,海盜,商團,流淌着金幣的大海吸引着數不勝數的人加入其中,就像是海底猛獸張開的饕餮大嘴,在徹底吃飽之前,它是不會停下吞嚥的。
地精們不只是在東部王國的南部建立了商業港,他們在卡利姆多大陸最南端的海岸線上也有屬於自己的港口,這些追逐財富的小個子們永遠不會放棄哪怕一絲賺錢的可能,實際上,南海海面上由海盜們瓜分的航路背後,還隱隱站着地精幾大財團的身影。
這些小個子們,在這廣闊無垠的南海上,用人命玩着一場殘忍的遊戲,直到有某個強大的勢力橫掃這裡,將他們一舉剷除爲止。
不過到目前爲止,這場致命遊戲中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很愉快。
“哐”
一艘破舊的小艇靠在了熱砂港邊緣的港口,幾個帶着兜帽的神秘人物從小艇上走下來,悄無聲息的融入人羣之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座建立在沙漠邊緣的商業城市比藏寶海灣還要繁華一些,到處都是白色的遮陽紗布,由砂土製作的,清涼的地下房屋,來自沙漠深處的蜜棗,還有珍貴如黃金一樣的飲水。
商人們用駱駝揹負着貨物登上來回大海的船隻,小販們沿街叫賣,流螢們懶散的坐在門口聊着天,還有各種小吃,整個城市被沙漠的熱風吹過,都會蕩起一股古怪的味道,那是金幣的味道。
從熱砂港一路向西,30分鐘的路程就能到達港口的衛星城加基森,同樣是一座地精城市,那裡有卡利姆多南部最好的酒館,賭場和一切享用的場所,橫渡大海之後,水手們很樂意在那地方化光口袋裡的每一個銅板,據說加基森的熱砂財團還提供借貸以及角鬥場業務,只能說這些地精確實會賺錢了。
“你不會把這裡也變成一片死地吧?”
帶着黑色兜帽的克羅米坐在牛頭人卡倫.海角的肩膀上,警惕的看着身後的泰瑞昂,她低聲問到:
“你不會這麼做,對吧?”
“這要看我的心情。”
泰瑞昂伸手將自己的兜帽向下拉了拉,輕聲說:
“一場瘟疫就能輕易的毀掉這裡,我甚至不需要自己動手,不過放心吧,我的朋友,在正事做完之前,我還沒有那麼多閒時間來找這些商人的麻煩。”
死亡騎士的目光掃過周圍繁華的街道,看着那些嘈雜的人羣,他搖了搖頭:
“他們不是我需要的士兵,他們沒有價值。”
“很好。”
克羅米點了點頭,她抓着卡倫的牛角,這個老海狗被拉起來之後,果然成爲了一名下級騎士,而且泰瑞昂認爲他有些潛力,所以這一次從東部大陸來卡利姆多,就帶上了這牛頭人,當然主要是用以駕駛船隻,引航以及充當克羅米的“坐騎”。
畢竟一個侏儒出現在熱砂港有些引人注目,衆所周知,艾澤拉斯最聰明的兩個種族,侏儒和地精,他們的關係其實並不好。
“跟我來,凱諾茲在等我們。”
穿着一身白色的,清涼的長袍的塞菲爾確實能讓人眼前一亮,但很可惜,隨行的兩個男性,都已經死掉了,外表的美麗已經無法吸引他們了。
在塞菲爾的帶領下,泰瑞昂和克羅米很快來到了熱砂港暗巷中的一家酒館裡,這所酒館的生意很差,根據泰瑞昂的觀察,大概是因爲這裡的酒都是摻了水的劣質品的關係,當然,他們也不是來喝酒的。
在昏暗的酒館大廳的邊緣,一個穿着金色長袍的高等精靈正坐在那裡,他的外表和高等精靈沒什麼區別,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一臉的冷漠,還時不時用那一雙黃色的蛇瞳掃過酒館門口,很顯然,那就是泰瑞昂要見的人。
“凱諾茲先生,他來了。”
塞菲爾帶着一絲恭敬,站在酒桌邊,但克羅米和泰瑞昂卻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凱諾茲的對面,三個人的目光頃刻間撞在一起,塞菲爾甚至能感覺到那目光之間有種火花四濺的感覺。
“克羅多姆,我就知道,這種事情總能和你扯上關係。”
強大的時光守護者活動着手指,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克羅米,他輕聲說:
“你總是不安分,你是最不安分的那一個。”
“這大概是因爲我有個男孩名字。”
克羅米把玩着手裡的木質酒杯,尖聲尖氣的言語中多少帶着一絲火氣:“這不是你們這些老傢伙給我起的名字嗎?也許你們起名字的那天喝醉了也說不定呢。”
這毫不留情的諷刺讓凱諾茲有些尷尬,他飛快的略過了這個話題,他又將目光從青銅龍刺頭身上移開,放在了泰瑞昂身上,死亡騎士安靜的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的喝着劣質的朗姆酒。
凱諾茲觀察着泰瑞昂,片刻之後,他開口說:
“你是個錯誤!很早之前就該被清除的錯誤!”
“很抱歉,凱諾茲先生,這是我的錯誤,我忽視了...”
站在一邊的塞菲爾急忙低聲認錯,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泰瑞昂打斷了,死亡騎士擡起頭,平靜的看着眼前的時光守護者,他用低沉而空洞的聲音說:
“別求他,塞菲爾,你又不是他的狗,需要他腳下的殘羹冷炙來過活。”
泰瑞昂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時光守護者,他將最後一口酒灌進嘴裡,說到:
“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擺大佬的架子?死亡之翼都沒能嚇到我,而它嚇唬我的代價是:我把它扔進了扭曲虛空裡,所以,你以爲你可以嚇唬我?讓我跪在你面前求饒?”
“砰”
死亡騎士手裡的木杯子被死亡能量腐蝕成了滿地的木屑,他看着凱諾茲,低聲說:
“你知不知道,3天前,我剛抽光了一頭龍王全身的血,也許,你也想試試那種滋味,克羅米不是第一個穿過時光之末的叛逆者,你纔是...我說的沒錯吧?凱諾茲,你這裝腔作勢的傢伙,也偷偷摸摸的看過那個未來!”
凱諾茲沒有迴應,沒有因爲泰瑞昂的挑釁而憤怒,也沒有因爲被揭破心事而惱悔,他只是靜靜看着眼前的死亡騎士,片刻之後,他又說到:
“那又怎麼樣呢?我看過絕望的未來,不代表我要和你們同流合污的欺騙時間之王,我忠於青銅龍軍團,我不會那麼做。”
聽到這話,克羅米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雙手撐在桌子上,毫不畏懼的盯着凱諾茲:
“那你讓我們到這裡來是幹什麼?你要告發我們嗎?”
“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任何欺騙都瞞不過時間之王,時間線是一張網,時間之王超脫於這張網之外,他遲早會注意到這已經不正常的節點,你們只是在做無用功,僅此而已。”
凱諾茲站起身,將一枚金幣丟在桌子上,整了整長袍,看樣子打算離開了。
“你們過去做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看到,但不要再越界了,這是爲你們好。”
凱諾茲身後閃耀出一道金色的門扉,他轉過身,就像是推開大門一樣,在那門扉之外,閃耀的是無盡的星光,而就在他踏入門扉的那一刻,泰瑞昂重新拿起另一個杯子,沉聲說:
“欺騙諾茲多姆是行不通的,就算騙得了一時,也沒辦法永遠欺瞞真相,不過好在,我們也根本沒打算欺騙它,我們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嗯?”
凱諾茲扭過頭,那雙冷漠的眼睛裡跳動着玩味的光芒:“那麼,告訴我,你們打算怎麼做?”
“砰”
金色的圓盤被扔在了桌子上,飛快的打着旋,凱諾茲的眼睛在這一刻瞪大了,而死亡騎士一邊仰起頭,將劣質的酒水一飲而盡,一邊伸出手指,摁在了旋轉的金色圓盤上。
“恩,計劃很簡單...我們解決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