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針對剛剛發生的案件,議論頗多。
皇上陰沉的臉責問道:“半年前的兇案還沒有頭緒如今又添一起,大臣無辜被害,兇手不能歸案,人心惶惶寢食不安,你們如何看待此事!”
辛伯泰上前跪倒:“皇上恕罪,老臣無能,下屬官員不能破案,臣有責任。”
“現在不是請罪的時候,朕是問你們怎麼還抓不到兇手,是不是放棄了,想不了了之!”
“臣不敢,臣一直在督促他們辦案,只是兇手武功高強,行蹤詭秘難以捕獲,以至拖至如今。”
“哼!當初是誰冤枉紫竹山莊啊,現在還有何言辭?”皇上橫掃辛伯泰一眼。
辛伯泰自知皇上對他已有不滿,低垂下頭不敢言語。
凌珉道:“皇上,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一定要派得力之人偵破此案,追拿兇手,方可安穩人心。臣聽聞,此案與半年前的兇案相似,兇手極有可能是一人,那麼此案若破,便可追出先前的案子,所以臣建議大力協助並支持巡按大人用一切辦法破案。”
“嗯,文章是個新人,你覺得他行麼?”
“皇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既然用他,當然就要信任他,相信他會不辱使命。”
“好,傳旨,文章查案期間,可隨意行事,任何人必須給予支持和協助,不得抗拒阻撓。”
“皇上,李成英殉難,撫卹是自然。而京城防護關乎帝都安危乃重中之重,要及早選可靠之人繼任纔是。”
“凌愛卿言之有理。”皇上目光往下一掃,看着羣臣:“衆位卿家,誰能保舉一人?”
“皇上,臣保舉武狀元、兵部侍郎王英。”
“皇上,王英武功高強,少年英勇,是個難得的人才,臣覺得他很合適。”
“王英……”皇上猶豫。
齊王見狀道:“父皇很欣賞王英的,若給他歷練的機會,必可勝任,兒臣相信他有此才幹。”
皇上點頭,對凌珉道:“凌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凌珉瞧瞧辛伯泰,搖搖頭道:“臣一時還沒有合適人選。”
“太師你呢?”皇上目光又轉向辛伯泰。
辛伯泰恭聲一禮道:“臣也沒想好,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聽罷道:“既然如此,改命王英爲京城都尉,當竭盡全力保護京城,萬不能有一絲懈怠,由兵部隨時督查。”
王英急忙上前施禮:“臣王英謹尊聖命。”
齊王瞧瞧辛伯泰,暗自露出得意的笑容。
尤記酒肆。據說有幾代單傳的釀酒技術,雖稱不上上等名酒,但秘方獨特純糧製造,加工精細酒味醇香濃厚,故吸引着衆多的商家和酒客,成爲京城內獨樹一幟生意興隆的酒家。
羅紫衫經過兩日查訪,帶着兩名捕快身着便裝來到這裡。大概是午時未至的原因,店內客人極少,三人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店家迎上熱情的招待。
“店家,聽說這裡的酒是自釀的與衆不同,是麼?”
店家瞧瞧三人笑道:“客觀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我們這是老字號了,京城內應該無人不知。”
“是啊,我們是外地人,正是慕名而來。”
“客官放心,保您不會掃興而歸,一定會來了這回想下回。這裡多的是回頭客,城裡多半酒樓、酒店都是買我家的酒,可不是欺世盜名。”
“這裡回頭客很多麼?”
“那是自然。”店家說着執壺爲三人各自斟滿酒:“客官,你先聞聞,這可是地道的純糧燒酒。”
兩個捕快各自品嚐點頭道:“公子,果然品味純正,您嚐嚐。”
羅紫衫卻拿起酒壺,細細的瞧瞧道:“這酒壺很精美呀。”
“客官,酒壺、酒杯都是我們店內自制,這也是我們獨有的特色。”
“你家掌櫃果然有創意,難怪生意好。對了,你說這裡回頭客多,那麼你有熟悉的麼?”
“當然,凡來過三次以上,我都會有深刻的印象。”
“那我跟你打聽一下,昨天晚上,可有一個四十多歲、中等身材、有些消瘦的青衣人在此喝酒麼,他的舉止樣貌應該是有些特殊的。”
“特殊的?”店家想想:“有啊,他常背上背劍,像個江湖上人,而且誰看了都會覺的心裡慌慌的,因爲他給人的感覺冷森森的。他是這的常客,每隔三四天會來一次。”
“是一個人麼來麼?”
“有時不是,好像是師徒兩個,對了,那個徒弟好像叫、什麼狐,我們都覺的怪,但知道是江湖人的綽號,因爲懼怕,從來沒人敢多問什麼。”
鬼影狐?陳孝,是你,一定是你。羅紫衫想到父親的慘死、想到紫竹山莊的滅亡,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有客人來,店家你去忙吧。”捕快打發他道。
“好了,客官慢飲,有事盡請吩咐。”
“大人,會是我們要找的人麼?”捕快低聲詢問。
“沒錯,一定是!”羅紫衫肯定道。
“那我們怎麼辦,要抓捕他絕對不易,而且他剛剛作案,還會來此喝酒麼?”
羅紫衫端起酒杯,沉吟一下道:“他背後有很強的靠山,他又是個很狂妄的人,而且他不會想到我們這麼快查到他,既然這麼有酒癮,就一定會露面。”羅紫衫放下酒杯道:“就算他不來,他那個徒弟也會出現,你們兩個記下他們的樣貌,分別帶幾個人,輪流在這附近守候。萬一他們出現不要打草驚蛇,要及時回報消息。”
“是,大人。”
陳孝,我一定要抓到你,爲爹和師兄報仇,爲慘死你手的冤魂討回公道!羅紫衫抑制着心中仇恨,端起酒杯猛的一飲而盡。
回到衙門,凌雲已經等候多時,關切的看看他道:“有消息麼,你沒事吧?”
羅紫衫笑笑:“看你緊張什麼,我會有什麼事?”
“兇手狂妄殘忍,你一人孤立無援,千萬小心。”
“我不是孤立無援,不是有你在幫我麼?”
“文章,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看到凌雲有些生氣的樣子,羅紫衫知道他是真心關心自己,忙正色道:“已經查到眉目了。”她將查到的消息告訴他,道:“我可以斷定,他就是連續殺害朝廷命官的兇手,也是陪着辛乾父子血洗紫竹山莊、殺害我師父的兇手陳孝!”
“陳孝?聽你一說,這個人太可怕了。不過這才幾天,你就查到這些線索,果然厲害,先前幾起案子可是毫無頭緒不了了之的。”
羅紫衫搖頭:“不是我有多厲害,而是那些案子實際上並沒有人查。你比我清楚,主管案子的辛太師是什麼樣的人,而他在案中又是什麼角色?”
凌雲看着他疑道:“我以爲你是初涉官場的新人,可你好像瞭解很多朝廷的事,很不含糊?”
“我瞭解不多,只是曾聽人講過一些。”
“是太子殿下吧?他對你很好是麼?”凌雲有意問出。
羅紫衫先是一愣,繼而一笑:“這些天你好像也講好多給我聽。”
“文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事?”
“陳孝這個人我聽太子說起過,如果兇手真是他,你千萬不能冒然行動。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必定報仇心切,可是他殺人如麻,太子都不是他的對手,你更無法對付他。如果查到他的行蹤,好好計劃後妥善行事行麼?”
羅紫衫聞聽,不覺轉過身,想到他刺到自己的一劍,想到父親師兄的慘死,想到那一夜之間被摧毀的家,淚水不知不覺涌出,她無法回答凌雲的問話,她不知道到那時自己會做出什麼。
凌雲隱隱料到事情不妙,回到家中急忙修書一封交給貼身隨從:“火速送信給太子殿下,不得有誤!”
“公子,不是前兩天給太子送過信了麼?”
“那封信寫得不具體不詳細,這封十萬火急,知道麼!”
隨從接過信匆匆忙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