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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裡看花

霧裡看花

“師妹……”一聲無力的呼喚。她扭頭看,是夏陽攙扶着渾身血跡傷痕累累的六師兄齊元回來。

“六師兄……”羅紫衫迎上前幫忙攙扶着齊元,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齊元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氣道:“不是別人,是辛楚作祟。在江夏府衙,他們根本不容我們說話,直接給師父和二師兄定罪,我們氣不過,大鬧府衙,眼看救出師父,辛楚突然帶人出現,還有那個叫陳孝的,我們打不過,都帶了傷,幾個師兄都被抓了。”

“他們怎樣了,你怎麼一人回來,你不是去給王英送信麼?”夏陽急問。

“是的,我和王英一起趕到江夏府,正巧他們打起來,我們當然要幫忙救師父,最後王英也被抓了。辛楚放我回來送信,說什麼很快就派媒人送上聘禮,要登門求親。”

“求親?辛楚?”羅紫衫幡然醒悟,原來辛楚用意在此。她頓覺一陣天旋地轉,勉強穩住心神,踉蹌跑回房內,寸步難移的癱倒牀上。

天啊,難道真是自己命中註定的劫數無法躲避。辛楚爲了得到自己,用盡奸計謀害自己的親人,自己竟無計可施。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可是制裁辛家的法網究竟在哪裡,到底誰可以伸張正義爲民除害,自己應該怎麼辦?爹不在,師兄不在,她第一次感受到痛徹心扉的無助,平素常自持有膽有才遇事不慌有主張,卻原來是這般懦弱無能,此時唯有淚流千行。

齊元所言果然不假,未多時辛楚派人送來貴重的聘禮,媒婆帶來了辛楚的話:“如果應親,三日內花轎迎娶,立正室夫人,而且將羅顯師徒無罪釋放, 否則踏平紫竹山莊。”

羅紫衫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消息很快傳遍整個江城。

三天後。

清晨,濃雲未散,紫竹山莊沒有了以往的勃勃生氣,被籠罩在灰濛濛的霧色之中。

大廳內外,夏陽、齊元難以掩飾心中的恨怨和無奈,無精打采的的指揮人爲羅紫衫籌備着一切待嫁事項。

“莊主千金出嫁怎麼一點喜氣都沒有,沒有準備酒席麼?”朱雲昭輕搖玉扇含笑而入。

“趙公子,是你。”夏陽起身,眼內忽的現出一絲光彩:“你、公子,你還能救師妹麼,你能不能幫我們救出師父?”

“這個,事情我都聽說了,不過、”朱雲昭頓頓:“我要見羅姑娘,能不能救看她的。”

夏陽連連點頭,看見朱雲昭出現,彷彿一切都有了轉機,他卻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只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羅紫衫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幾個丫鬟和婆子爲自己梳妝打扮。一會兒,銅鏡內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好像在意料之中,她沒有過多的驚奇,輕輕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待嫁的新娘子怎麼一臉愁容呢,不是心甘情願嫁的麼?”

“趙公子,”羅紫衫面色淡白,看着鏡內的他道:“你不該來。”

“怎麼不該來?你、知道我會來麼?”

“我曾想過你會來,可是、你、這次救不了我,你又何苦來?”羅紫衫有些哽咽。

“你想過我會來?”朱雲昭怔怔,相繼一聲笑:“是不是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還開玩笑?”羅紫衫起身對他含氣道:“你快走吧,花轎很快就到,辛楚見到你不會放過你的。”

“難爲你還想到我,可惜我不是爲救你來的,只是想看見你待嫁的樣子。都說新娘子是最美的,那做新娘子的羅紫衫是應該絕頂風華最嫵媚迷人的,可是、爲什麼我看不出來呢,好像缺少什麼?”

羅紫衫垂下臻首,險些低下淚來:“你在嘲笑我麼,不是爲救我而來,那、就是來看笑話了?”

“我想問你,如果嫁給我,你會不會開心?不如我帶你走吧,做我的新娘子?”

“你、開什麼玩笑,我、和七師兄、已經有婚約,你、不要胡說了。”

朱雲昭愣一下,冷笑道:“有婚約還不是一樣嫁別人,能嫁辛楚就不能嫁我麼。我知道你最愛的是王英,最恨的是辛楚,難道我趙雲在你心底竟無一點位置,不能愛也不能恨麼!”

“趙公子!”羅紫衫眼神閃爍迷離:“其實、其實我一直感激你,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我不稀罕。羅姑娘,我這人很固執,既然不能得到你的情,那、就要得到你的恨。”

羅紫衫驚惑的看着他,他的眼神果然錯綜複雜,有溫情有怨恨:“你……”朱雲昭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頜,目注一張吹彈欲破的嬌顏,一字一頓的道:“不能擁有美人心,也要抱的美人歸。”隨即熱脣在香腮上深深一吻低語道:“是誰的新娘子今晚纔是定局。”

“啊?你無禮!”羅紫衫猛推開他退後幾步。

朱雲昭哈哈一笑,轉身快步離去。

羅紫衫立在門口望着離去的背影面現失落,她不明白趙雲既然是知道自己有難而來爲何又置之不顧的離去。他的話什麼意思,隱隱感覺到他不像說玩笑。這個人就像霧裡的花神秘莫測,讓她心中生怕,也讓她放不下。纖手輕撫被吻過的痕跡,有氣,也有羞澀。

辛楚迎親的花轎很快到來,不容她在猜想,被人攙扶着上轎,沒有淚沒有痛,自從答應婚事那一刻起,她就已是行屍走肉。

江夏到漢陽刺史府並不是很短的路程,迎親隊伍到達的前一刻,漢陽卻發生了大事。

十六大東宮侍衛、八百東宮護衛軍彷彿從天而降,迅速的駐進漢陽最豪華、最高檔的官驛。

正在張羅兒子婚事的辛乾聞報,驚慌失措的換上官服,帶領手下官員急匆匆的趕到官驛,可是卻撲了一場空,侍衛說太子已經去了刺史府。

辛乾來不及擦汗,又急匆匆抄近路趕回,府門前正巧碰到剛剛下馬的朱雲昭及剛猛英武的幾大侍衛。

朱雲昭叫起叩拜的辛乾,也叫起他身後的衆多官員,微微含笑道:“刺史府張燈結綵,是要辦喜事吧,本宮來的巧,要喝杯喜酒了。”

“那是當然,今天是小兒辛楚成婚,殿下碰巧來到,真是我辛家福氣。殿下請大廳用茶。”

“花轎還沒到麼?”朱雲昭邊走便問。

“路途較遠,還要等一個時辰。”

走進大廳,朱雲昭上首端坐喝茶,辛乾等人兩旁垂首測立。

“刺史大人,怎麼不見新郎官呢,我還要恭賀幾句呢。”

辛楚聞太子傳喚,一身吉服興高采烈的走進客廳,腿剛剛邁進客廳門,擡眼瞧見端杯飲茶的朱雲昭,驀然神情呆滯,止住腳步。

辛乾瞧着他一聲輕咳。辛楚即將成親的喜悅心情瞬間消失,腦袋嗡嗡作響。愣愣的邁着沉重的步子移到近前,撲通跪倒,垂頭低聲道:“臣子辛楚、叩拜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新郎官請擡頭說話。”朱雲昭放下茶杯。

辛楚微微擡頭,閃避着眼神不敢直視朱雲昭,勉強抑制着怦怦亂跳的心。

朱雲昭起身,緩步走到他切近,道:“本宮來的巧,適逢公子佳期,只是行色匆匆忘記賀禮,不過我想對於辛公子來說也許沒有比我自己更好的禮物了,辛公子是不是做夢都想見到我?”

“啊?”辛楚聞聽頓時又驚出一身冷汗,顫顫兢兢的道:“臣子、有罪,臣子、不敢……”

辛乾注意到兒子的神情,知道必有內情,卻又不知何故,面上帶着費解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朱雲昭笑笑道:“大喜的日子,怎麼氣氛有些壓抑,本宮來的不是時候麼?”他拉起辛楚道:“新郎官不必拘謹,快起來說話,祝福的話一時想不起來,有件事想請教辛公子?”

“殿下請講。”

“不知新娘子是哪家千金,辛公子是用什麼手段使她甘心應婚?”

辛乾面色一白:“這……”他目光一掃辛楚,辛楚抖若篩糠不敢言語。

“怎麼了,我只想知道一些你常用的手段借鑑一下而已,風流好色男人皆如此,我也不例外,可是我堂堂的一朝太子卻沒有你的手段,難得美人投懷實在遺憾。”朱雲昭似笑非笑的拍拍辛楚的肩,故意加重語氣道:“告訴我吧,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辛乾聞聽,猛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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