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攙在冬陽的暖和裡,還是有着薄薄的涼意。輕起的寒風,拂過姜琉璃的額際溫柔的撩起她鬢角漏下的髮絲,綻開的笑靨,在回眸的瞬間映入李子弘的眼底。一襲豔麗的紅衣,襯着白皙的膚色,清麗的面容,燦爛的微笑。讓李子弘不禁就失了神。
在姜琉璃回頭的瞬間,也是看到了李子弘。翩翩公子,獨立於寒風之中,一身天青色的長袍,邊角的地方秀着一節節竹節的痕跡,倒是像極了他的風格。面容如畫,雋秀如着。巍巍然的立在風裡,就像嵌在畫卷裡的神祗,讓人怎麼也移不開眼。
李子弘與慕容乾正俊秀不同,慕容乾正的英俊瀟灑中,透着天家皇子的貴氣與風流,而李子弘,就像是冬日的一陣暖風,讓人難以名狀的舒服。哪怕只是見一眼,就陷了進去。當然,如今的姜琉璃已經把前塵往事放下,一心一意的想着慕容乾正。
雖說如此,畢竟也是故人相見。難得能在潁州遇見李子弘,不得不說是緣分。姜琉璃熱絡的迎了上去,
“李大哥,好巧。”
“嗯。”邁步上前,李子弘靠姜琉璃身邊,不敢告訴她,他是故意跟着她過來。只得微微點了點頭,答,
“可不是麼,好巧。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哎。”被李子弘這麼一問,姜琉璃總算想起正事,頗爲苦惱的拉聳下小臉。一副哀怨的神色,望着李子弘,悽悽慘慘的道,
“最近流年不利呀,我運往邊城的糧食居然被人家給劫了。更爲苦惱的是,還不知道是誰劫的。可愁死我了。”
頓時,李子弘也是臉色一籠,
“就在這麼麼?”
“嗯。”姜琉璃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李子弘有些難以置信,潁州這個地方,向來比較平定。而且又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極少有土匪出沒,加上潁州的知府手段凌厲,根本就沒有土匪敢到潁州地界作亂。再者,如今天下平定,若是搶些金銀珠寶還說的過去,搶糧食。這個不可思議。
“在這裡糧食被搶了?”
“可不是麼。”姜琉璃答,而後,又是趴在李子弘耳邊輕聲道,
“這回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這批糧食是要運到邊城給邊城的軍營的。”
“額。”李子弘瞬間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這,沒事,我留下來陪你一起查吧。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手,定然會留下 蛛絲馬跡的。”
“好呀,那就麻煩李大哥了。”聽說李子弘要留下來幫忙,姜琉璃當然是求之不得,忙忙歡呼出聲。一旁忙着檢查痕跡的護衛們,都不免鄙夷的斜視她一眼。有些爲自己家的主子感到不值,總覺得姜琉璃跟李子弘之間的關係不似表面的那麼簡單。
雖然如此,他們也不敢多話。只能賣力的查看着周圍的環境。姜琉璃並不知道護衛們的心思,一個勁兒的想查明真相,拿回糧食,當下就帶着李子弘到處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就在一塊岩石處,石頭上深刻的痕跡,讓李子弘半眯起眉眼,
“好深的內力?”
“什麼?”姜琉璃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只見銀灰色的石頭,深刻的痕跡栩栩如生的映在姜琉璃等人跟前。這石頭一看就是時間比較久遠的石頭,風雨侵蝕,都未能讓它變幻形態,光滑的面上,卻是深深刻着一道刻痕。
不難看出,那人內力的深厚。
而後,李子弘帶着姜琉璃兜轉一圈,小道兩旁的林子裡,好幾棵樹上,都有着深刻的刀痕。入木三分,刀口齊整,蜿蜒不似中原的武器。於是,李子弘有感而發,道,
“這刀口有些似黎國慣用的半月刀。”
第二次聽見黎國的名字,姜琉璃神色驀的一沉。好呀,說着等我答覆,暗地裡卻是拆我的,來劫我的貨。當下,氣不打一處來,礙着李子弘在跟前,不敢發作。道,
“也許是他們缺糧食吧。但是,不管如何,這批糧食絕對不能落到他們手裡。不然,對我們絕對不利。”
“自然。”李子弘贊同的點點頭。
經過一番討論之後,李子弘與姜琉璃一併認爲,那批糧食一定還在潁州。一來,時間尚短,她就不信他們還有這般能耐,短短的一日之內,能把那麼一大批糧食運離開。二來,各地的關卡都有消息傳來,並沒有看到糧食的痕跡。
眼下,姜琉璃最爲擔心的是他們把糧食運出邊城。
爲早日拿回糧食,姜琉璃與李子弘決定,在潁州城裡先落腳下來。
潁州城雖然比不得京都,但好歹也是天朝的一座比較富饒的城池。城裡的客棧,算不得金碧輝煌,也是乾淨利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吃用用的,沒有缺少。姜琉璃還是一如既往的紅妝,跟李子弘子在潁州城裡招搖過市。
經過多日來的打探,姜琉璃得到確切的消息。糧食確實是在潁州城裡,而且離的姜琉璃的別院並不遠。更讓人驚奇的是,糧食是在潁州知府的別院裡。
姜琉璃不知道顧洛沉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姜琉璃清楚的知道,她不能正面去跟潁州知府要回糧食。如此一來,她的身份即將暴露,那麼慕容乾正佈置的一切也將付之東流。可是不正面去要,難不成要跟潁州知府暗中搶過來麼。這個姜琉璃也沒有把握,好歹,這潁州地界也是人家的地盤。
可愁死姜琉璃了。與姜琉璃不同,李子弘倒是顯得非常的開心,糧食在知府的手裡,那麼他們可大大方方的去跟知府要回來就是,他們一個是太傅之女,一個是太醫之女,知府還不至於扣押他們纔是。只是,還沒說口,就聽的姜琉璃道,
“這事情必定有蹊蹺。李大哥你也說了,搶走糧食的人,是黎國的人。那麼這批糧食爲什麼會出現子啊知府的別院裡?”
李子弘也是被她的話驚出一身的冷汗,
“你的意思是說?”
“這話可不能亂說。”姜琉璃忙忙把他的話截住,
“此事非同小可,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我們都不能亂說。會出事的。”說這話的時候,姜琉璃不忘給李子弘眨了眨眼睛。李子弘會意,沒有再接話。而是趴到她耳邊小聲的道,
“那眼下,我們該怎麼辦麼?”
“那肯定是去查清楚呀,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吧。再說了,我還想要回那批糧食呢。”姜琉璃答。
“好的,我知道了。”李子弘立是明白過來。
等到夜過半巡,李子弘與姜琉璃換下平日的着裝,紛紛換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上臉,偷偷摸摸的就進了知府的別院。偷偷的趴在別院的房頂上,拔開琉璃瓦,仔細的朝着屋裡望去,倒是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是別院,旁的時候,定然不會有人來這裡。往日裡,也只有幾個打理的丫鬟婆子在偌大的宅子裡走動。
一路摸黑,姜琉璃跟李子弘摸到後院的庫房位置。果然見的整間庫房,滿滿的堆着糧食。想來,就是姜琉璃丟的那堆。奇怪的是,這麼多的糧食堆在這裡,竟然沒有一個把守的人,宅子裡,連巡夜守衛的人都沒有。
姜琉璃不禁佩服起潁州的知府來,自信到這種程度,也是一種本事。
隨後,姜琉璃轉回頭,趴在李子弘耳邊小聲道,
“李大哥,糧食確實在這裡,但是,我們兩個人也搬不走呀。”
李子弘忽爾一笑,
“你還真想偷偷的搬走呀,這樣一來,還沒出的門口,我們兩個就得被當成賊給捉起來了。”
想想也是,姜琉璃將心底的心事作罷。撇脣一笑,又是對李子弘道,
“知府大人肯定不在這裡,不如,我們去知府府看看。”
“啊?”李子弘驀地一愣,還沒回過神,已經被姜琉璃拉着走出別院。趁着漆黑的顏色,一路躲躲藏藏的來到知府的門口。自然是有路不走,從牆上穿行。兩人提上一口氣,蹦上牆頭,在知府府的屋檐上穿行。
這裡可不比別院,三步一個護衛,五步一個崗哨的。使得姜琉璃對知府的敬佩之前變成了鄙夷,看來那個知府大人也沒有那麼大膽嘛,怕死到這種程度。輕手輕腳的,一路攀爬過去,兩人在知府的房頂停了下來。
悄悄的解開屋頂的琉璃瓦,姜琉璃瞪大着眼睛往屋裡瞅去。
看到的景象,讓姜琉璃不禁一愣。眼前跟知府密談的人,不正是那日在邊城的顧洛沉麼,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能耐那麼好。居然摸到潁州來了,難道這個潁州知府?一想,姜琉璃不由的心裡一寒。
李子弘看着她臉上風雲變幻的神色,也有些擔憂,輕聲問道,
“怎麼了?”
“沒事,”姜琉璃回過神來,不想拖着李子弘下水,沒有說出實情,
“好像知府在談事情,看來今晚我們是沒什麼收穫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也好。”李子弘見她臉色不好,以爲是夜晚風寒,她着涼了。應着她答。
就在兩人起身的時候,姜琉璃一個不小心,竟然是踩翻了腳下的琉璃瓦。弄出的聲響,不出意料的惹起了屋內人的注意。一聲呼喊,在夜裡響起,
“來人,有刺客。快來人。”隨着知府聲音的高喊,大片的護衛潮涌而出,一時之間,對姜琉璃與李子弘形成包圍之勢。
姜琉璃暗叫不好,擡眸時,對上從屋裡走出來的顧洛沉似笑非笑的眉眼。心裡一陣懊惱,姜琉璃怒吼一聲,跳下屋頂,與一宅子的護衛糾纏在一起。
害怕姜琉璃受傷,李子弘也跳了下去。
正想着要不要擡出兩人的身份,又想起姜琉璃說過話的,硬是忍了下去。刀光劍影的,兩人跟知府府上潮水般用來的護衛纏鬥在一起。
姜琉璃與李子弘武功雖好,也架不住人多。如此糾纏下去,姜琉璃體力難免有些不支,漸漸的露出落敗之勢,好幾次,險險被護衛的刀口劃傷。虧的李子弘拉了她一把。
眼看着身後的護衛一把鋼刀就要劈過來,姜琉璃確實絲毫未覺,李子弘只覺得心裡一緊,想都不想,拔出手中的寶劍就劈過去。忙着救姜琉璃的空當,左側放了空,被過來的刀劍,在左臂上劃了一道深刻的口子。鮮血立刻涌出來。
“李大哥。”姜琉璃猛然一愣,她又害他受傷了,心裡頓時過意不去。
“沒事。”李子弘一邊退敵,一邊安慰着她。知道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對姜琉璃道,
“這樣纏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突圍。”
“可是,他們跟的死死的,我們怎麼走。”
“我有辦法。”李子弘道,話落時,從袖子裡掏出一顆霹靂蛋,扔在地上,立刻升騰起一陣白煙。姜琉璃立刻攙着李子弘,兩人跳上屋頂。
趁着白煙未散,跳下知府府的高牆,往客棧的方向奔去。
第四十一章
狂奔在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姜琉璃用力的撤下衣角的一塊布料,用力的把李子弘的傷口包紮緊,扶着他一路狂跑。終於回到客棧,歇下一口氣的兩人,劫後餘生的相視一笑。
不明白姜琉璃爲何要在路上拿出布料把自己的傷口包緊,這樣一來,不是更拖延時間,萬一給追兵追上,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李子弘詢問着姜琉璃,
“璃兒,你爲何要在半路上給我包紮傷口。”
一邊忙活着處理李子弘手臂上傷口的姜琉璃,聽着李子弘的話,手裡的動作驀的一愣。而後回過神來,
“你想呀,如果你的傷口留下血跡,那麼不管我們跑多久都會被找到的不是?”
“這個?”李子弘驀然明白過來,心裡不得不佩服起姜琉璃的心思縝密。還想說着什麼,忽然覺得頭腦一陣發脹。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砰”的一聲,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來。
“李大哥。”姜琉璃被嚇的一愣,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李子弘,一時間說不話來。高聲喊道,
“來人,快來人。”喊着,拔開李子弘的傷口,才發現,傷口周圍,一陣發黑。刀上居然有毒。
聽到姜琉璃聲音的護衛紛紛跑進房裡,看着眼前的情況也是明白過來,
“我去請大夫。”
卻被姜琉璃一把叫住,
“站住,不許去。”心裡想着,既然對方能在刀上抹毒,肯定已經在城裡的醫館埋下耳目。就等這他們自投羅網了。心裡一陣惱怒,埋怨自己拖累了李子弘,沒有辦法,只好拔開他的傷口,讓手下拿來一把小島,放到火上烤了一下。
然後點住李子弘傷口周邊的大穴,拿着小刀撩着李子弘的傷口。
雖然姜琉璃沒有學過醫,但是姜琉璃知道,高溫之下,可以殺毒,也可以防止發炎。處理過後,姜琉璃又是讓人哪來鹽水給她漱口,然後既然是趴在李子弘的傷口上幫他吸起毒來。
“小姐,不可。”身旁的護衛,忙忙阻止她。卻被她厲聲一喝,
“都站住,不許過來。”
經過姜琉璃的冒險搶救,李子弘的命總算保住下來。但是毒已經擴散,雖然姜琉璃已經封住他的大穴,總歸是有餘毒在體內遊走的,一時之間,李子弘的臉色不見一絲的血色,仍是在昏迷不醒。
想去請大夫,但都不敢去請。眼看着李子弘的境況一日一日的不好,姜琉璃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來。這日,她正在跟李子弘細心的料理着傷口,李子弘還是沒有醒,幾乎是帶着哭腔,姜琉璃趴在李子弘身邊,
“李大哥,你快醒醒吧。你別有事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回去跟我爹交代呀。”
就在姜琉璃素手無措的時候,一道溫和的女音,燃起姜琉璃的所有希望。
“知道怕了,知道怕你還那麼任性妄爲?”姜琉璃應聲回眸,入眼的淡藍色身影好似從天而降的菩薩,消散姜琉璃心底所有的害怕。
“師傅。”幾乎是飛奔的,姜琉璃撲入淨慧師太的懷中。
“好了好了。你這般能耐,我都困不住你。這夥兒,怎麼倒撒嬌起來了?”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背心,淨慧師太扶住姜琉璃撲過來的身子,有些好笑的開口,
“知道怕了吧,總是這麼任性妄爲,若是那日你跟着他們回京城。哪裡還能出的這事兒?”
“師傅。”知道師傅說的都是道理,姜琉璃有些無語的低下頭,無力反駁,只能撒嬌,
“師傅,回到京都我就得跟李子弘成親了。可是我不願意我的一生就這樣被束縛住了,想跟師傅一樣呢。”
“你呀。”淨慧雖然是惱她,但心底裡還是疼着她的,一時間也是無可奈何。誶她一口後,便踱步過去看李子弘的傷勢。認真看了一下之後,
“他傷的並不重,但是那毒很厲害。不過你倒是聰明,他現在體內就是有些餘毒未清。”
“師傅,那他還有的救麼?”聽的師傅這麼一說,姜琉璃一時也是挺害怕的,接過淨慧的話,立刻就問道。
“沒有的救,我來這兒看你幹嘛。”好似有意逗她,淨慧又是誶她一口。
聽出師傅口中李子弘還有救的意思,姜琉璃欣喜若狂,忙忙迎了上來。
“真的麼,師傅。他真的還有救,太好了。”正樂和着,忽又想起,此時此刻,他們是萬萬不能去藥店抓藥的。心裡又是擔憂起來,
“師傅,那個我們昨晚夜闖了知府府,所以應該全城都在捉拿我們,我們不敢出去抓藥。”說到最後,姜琉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敢擡頭去看淨慧。淨慧似乎早就知道姜琉璃這些個窘況,並沒有多大的在意,雲淡風輕的回道,
“你的這些個小性子我哪能不知道呀,放心。不用你們去弄藥。”說着,就從袖子裡掏出一顆小藥丸,捏開李子弘的嘴巴,塞了進去。
姜琉璃看的目瞪口呆的,正想着問着淨慧師太那是什麼藥。沒想到,淨慧師太卻是橫了她一眼,
“解毒丹,總之能救活他的。還有你,到底惹了什麼事情?”
“師傅?”姜琉璃望着淨慧冷下的神情,吞了吞口水,有些討好的靠近到淨慧身邊,
“徒兒就惹了一個小小的麻煩而已。”
一聽她話裡的語氣,淨慧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敲她一腦袋瓜子,橫她一眼,
“把知府府都搞的雞飛狗跳的,還是小小的麻煩?”
見是瞞不下了,姜琉璃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左右,看見着實是沒有人偷聽,纔是移步過去,趴在淨慧師太耳邊,輕聲低語,把離開淨慧師太以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娓娓道來。
聽完之後,淨慧師太不免高看起眼前的徒兒來。想着被劫走的糧食可能跟黎國的人有關,淨慧心裡也是一凜。
雖然說淨慧是江湖中人,但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黎國屢次進犯天朝邊境,讓多少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熱當中。淨慧私心裡自然是不能原諒黎國的,聽着姜琉璃的這批糧食是運給邊城的守城將士的,淨慧更是對黎國的人沒有好感。連帶着潁州的知府,她都一同埋怨起來。
突然站立起身,對姜琉璃道,
“這事兒交給師傅,師傅一定幫你把糧食安然無恙的送往邊城。”
而後,似乎是想起什麼,姜琉璃又在淨慧耳旁低語幾句。淨慧會意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師傅知道該怎麼做的,不會暴露你的身份,也不會破壞乾正的計劃。”
“好,那璃兒就先謝謝師傅了。”說着,盈盈拜下身子,給淨慧福了一禮。淨慧也不謙讓,堂而皇之的受下了。
第二日,在姜琉璃還沒睡醒時,淨慧師太就已經離開。
與此同時,李子弘也已經醒來。
“李大哥,你醒了?”一直守在牀邊的姜琉璃看到李子弘悠然轉醒,忙忙踱步過去,看他有沒有什麼需要的,關切的問道,
“怎麼樣李大哥,你覺得好好不?可有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李子弘被她一連串的話逗得笑了,扯到傷口,疼的他悶悶喊出聲來,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說話跟炮彈一樣,接連不斷的。”姜琉璃被他說的極爲的不好意思,臉稍稍的紅了半邊,低下頭,半惱半羞的回着他,
“什麼呀,人家不是擔心你麼,不識好人心。”
“是,是是。我錯了還不成麼。”哪裡捨得她這番模樣,李子弘當下就服了軟。
又是打鬧半晌,時間一下子就到了中午,姜琉璃出去給李子弘拿飯。看着姜琉璃忙裡忙外的身影,李子弘的眸光突然變的幽深起來,依然是那身紅衣,但看在他眼裡,似乎有着不一樣的感覺。初初見時,她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機智聰明,天真無邪,但是多少有些稚氣未脫。
再次見時,她聰明大膽,爲愛無所顧忌。似乎每一次的見面,都給他不同的感覺。就像這次,夜闖知府府,她眉頭都不皺一下。李子弘想的有些深了,以至於房間裡何時多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
那人一身灰色的袍子,腰間的腰帶是亮眼的銀色。面容清俊,說不上英俊瀟灑,卻也是風流倜儻,身形不似文弱書生般的頎長,而是粗狂雄壯。倒是與他的面容有些不符,只是,他好似並不喜歡李子弘,還沒開口,臉上的神色已經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我告訴你,你別對姜姑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她是我們家主子的。”
李子弘驀的一愣,對於圍繞在姜琉璃身邊的這些高手,他是早有懷疑。這些人步伐穩健,一看就是內力深厚的佼佼者。除卻在姜琉璃身邊隨行保護的,還有躲在暗處沒現身的,李子弘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設下如此嚴密的保護網,保護着姜琉璃。
就連那晚,他們逃離時,鐵定是有他們善後。不然追兵不可能追不上他們。
因此,李子弘輕聲一笑,望着眼前的男子,道,
“感情之事,講究的是兩廂情願。若是璃兒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也是無可厚非的。”
“你休想。”還沒等的李子弘說完,男子就急急打斷他的話,
“姜姑娘跟我們家主子纔是一對,其他人都別癡心妄想了。只有我家主子才配的起姜姑娘。”
“哦。”聽他的話,李子弘又是覺得一陣好笑,微微挑了挑眉,
“那不知道,你家主子是何方神聖呢?”
“我家主子是……”差點就將慕容乾正的身份說出來,幸好在最後關頭,反應過來,男子有些惱怒的橫過李子弘一眼,
“你沒有資格知道。”然後,憤憤的跑出李子弘房中。
就在這時,拿好飯菜的姜琉璃步入房裡來,剛好跟從李子弘房裡出去的男子插肩而過,倒是不在意。姜琉璃一心只看到了李子弘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有些疑惑,問道,
“李大哥,這是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
李子弘這纔回過神,望了姜琉璃一眼,答,
“沒有,沒有想什麼呢。若是真要答你在想什麼,就是在想,飯怎麼還沒來。我都要餓昏了。”
“啊,弄了半天,原來是在埋怨我呀。”知道他在故意打趣她,姜琉璃配合的露出氣惱的神情,
“好啦,飯來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