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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吃醋

第三十三章 吃醋

室內忽明忽暗的燈光,搖曳出一地閃閃躲躲的詭異。端坐在堂上軟榻的男子,雋秀的面容,眉端稍稍翹起。嘴角的位置隱隱浮現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白皙的長指,在昏黃的燭光裡,越發的耀眼,輕輕的捏着手上的藍面白底青花瓷酒杯,在盛滿燈光的半空中,緩緩搖晃着,並沒有接下姜琉璃的話。

四周,安靜的幾乎沉默。

被姜琉璃一把拉回到座位上的慕容乾正,自顧端起一旁案上的羊脂白玉茶盞,往嘴裡送上一口香茶。而後重重的把茶盞放回案上。潤過喉間的茶水,清香甘甜,堪堪壓下慕容乾正心底的不滿與憤怒。似乎是眯着眼角,姜琉璃仔細的打量着慕容乾正,很快,視線轉移到榻上的男子身上。她的聲音,清清脆脆的,恍若山澗裡流淌的清泉,又好似屋檐邊上懸掛的銅鈴。沒有徵兆的,就打破了屋裡的平靜,她說,

“公子別見怪,我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從來只計較利益得失,不過有句話說的好,賣什麼都好絕不能賣國。畢竟,這代價是極大的。當然,只要公子出的價,也沒什麼事情不可能的不是。只是,我這朋友跟我不一樣,我是俗人,他是正兒八經的男子漢。男兒志在四方,齊家治國平天下,所以,公子也別責怪他。”瞧姜琉璃這話說的,面面俱到,又滴水不漏。沒有明白的拒絕掉男子的提議,卻是也沒有應下,反而變相的去太高慕容乾正的節氣,又使得男子沒有任何理由去怪罪於他。

但是,慕容乾正畢竟是在氣頭,哪裡會想的如此周全。聽下姜琉璃的一句在商言商,慕容乾正只覺得心裡一片刻骨銘心的冰寒。又聽着姜琉璃一副與敵國使者好商量的架勢,慕容乾正的臉色越發的不好。正好發作,姜琉璃一記冷凜的眸光投射過來,把慕容乾正所有的動作如數壓制下去。

榻上的男子,倒是極好的度量。面對着姜琉璃的八面玲瓏,並沒有惱怒,越發的欣賞起姜琉璃來,

“傳言姑娘八面玲瓏,今日一見,倒是比傳言還要聰明幾分。”

“公子過獎。”低低壓下眼色,姜琉璃小聲應下一句。心裡其實也沒有多少的底,對方竟然敢如此正大光明的把他們請過來,自然是做好一切準備的,如此堂而皇之的告之他心裡的打算。姜琉璃並不笨,可見來人做了萬全的準備。稍有不慎,她跟慕容乾正回不回的去,還是個未知數。

“姑娘不必客氣,姑娘絕對擔的上在下的讚美。”男子又是說道。

姜琉璃挑了挑眉,不想再與男子多做脣舌,徑直問道,

“公子的提議很是誘人,但是,小女子也說了,這代價極大。還望公子容許小女子回去與幕僚們商討幾番。”

榻上的男子看着就不像是愚笨的人,慕容乾正的反應如此激烈,怎能不引起人的懷疑呢。果然見的男子,挑了挑眉,在脣邊勾起一道淺薄的輕笑,道,

“在下與姑娘相逢恨晚,真心想留姑娘在寒舍作客幾日。不知道姑娘可願意?也許姑娘覺得在下是在軟禁姑娘,到底,這裡是姑娘的地盤,稍有不慎,在下的性命可都是毀在姑娘手裡也不準。”

“哈哈哈哈。”好似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姜琉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眯起的眉眼,竟是有幾滴淚珠溢出,

“沒想到,公子還如此膽小。”

“性命攸關,不得不防不是。”並不爲姜琉璃的取笑而感到羞愧,男子自然的答着姜琉璃的話。

目的未能達成,姜琉璃又怎麼放棄呢。自顧的端起案上的茶盞,飲下一口,揚起袖子抹了抹參在脣邊的水漬。忽爾站立起身,走到堂上,豔麗的紅妝如數填滿榻上男子的眼眸。那片豔麗的紅,在男子心底撩起一些莫名的情愫。微微在嘴角撇起一抹小氣,男子忽然覺得,如果身邊有這麼一個女子,也是一種極其快樂的事情。

然後,便見的姜琉璃眼底橫過一抹冷光,聲音也是冷凜的淡淡然,

“公子雖然是敵國的使者,但這邊城畢竟是我朝的領土。公子既然是有求於琉璃,就不該還擺出這麼高的姿態不是。我說了,我是商人,你出的起價,我們就合作。但目前,很明顯,你出的價格很不對我的胃口。不過,也不能說對我沒有一絲的吸引,皇商的名頭到底是所有商人的追求。但如果你要軟禁我,那別說考慮,我現在就可以回你,絕不考慮,做不到互相尊重,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

別看着琉璃年紀小,這番話語從她嘴裡說出來,頗有些不怒而威的陣勢。一時之間,榻上的男子也被她給吼住了。又是在眸底蕩起一抹淺笑,聲音溫柔了下來,

“姑娘息怒,在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就是太過仰慕姑娘,纔想着與姑娘多相處些時日。既然姑娘還有要事,那在下就不打擾姑娘了。姑娘若是想要了,就找孟青,他會帶着姑娘來找在下。”

見他態度有所鬆動,姜琉璃的臉色也緩和下來,順着他給的臺階走下來,

“如此甚好。”

“來人,送姜姑娘與這位公子。”待得姜琉璃說完,男子還特意派人,將姜琉璃與慕容乾正送出去。

走出敵國使者的別院,天色已經大暗,一望無垠的夜空,如同潑滿黑墨的白布。恍然的看不到盡頭,邊城的大街上,冷清的只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北風。

自從別院裡出來,慕容乾正就不似以往般,纏着姜琉璃說話。威嚴在俊秀的眉目間頻頻流轉,清楚的讓人看出他心底的不悅。姜琉璃心裡明白,他是因爲別院裡的事情在惱怒着自己,亦是理解着他。他畢竟是一國太子,在一旁聽着別人怎麼去合作吞併他的國家,而且要與敵國合作的人還是他最爲喜歡的自己。姜琉璃心裡,也是有些愧疚的。

大步上前,姜琉璃快步跟上慕容乾正的腳步,輕喊一聲,

“阿正。”

然而,回覆姜琉璃的,只有一片無聲的沉默。

“阿正。”姜琉璃又是喊了一聲,慕容乾正還是沒有答話。一時之間,姜琉璃也是惱了。突然間遇到這種事情,她費盡心思想着怎麼保全兩人,慕容乾正倒好,一點都不知道審時度勢,還當場就暴露自己的情緒,這種心思,怎麼在世間生存。於是,姜琉璃怒吼一聲,

“慕容乾正,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

“那你想要我怎麼樣?”聽出姜琉璃話語中的責怪之意,慕容乾正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站在姜琉璃的面前,

“你想要我怎麼樣,跟你一樣出賣自己的國家?還是你讓我不用去反抗,然後把邊城一帶送到敵國手上去。”

“你……”慕容乾正句句帶刺的話語,讓姜琉璃心裡猛然一疼,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難道不是麼,在商言商,只要他出的起價,你就可以跟他合作。姜琉璃,在你心裡就只有權勢地位麼,難怪當朝太子妃你都看不上,原來你要的是這些,別忘了,你父親可是我朝的太傅。”似乎還不足夠發泄着心裡的不滿,慕容乾正繼續着道。

姜琉璃的淚,終於滴落下來,

“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我。……”一時間,慕容乾正也是僵在原地。姜琉璃的淚,好似一把刺刀,紮在他心裡,生冷冷的疼。卻是僵直的愣在原地,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我……”

“別說了。”不再理會慕容乾正,姜琉璃擦了擦從眼眸裡溢出的淚水,大步邁開,朝着自己宅子的方向走去。

破天荒的第一次,慕容乾正沒有護送姜琉璃回宅子。目送着姜琉璃越來越遠的身影,慕容乾正僵直的站立在冬夜寒冷的北風裡。他實在想不出,他到底哪裡錯了,費盡心思的去討她歡心,事事順着她,護着她。想盡法子去支持她做的所有事情,沒想到,她居然要與敵國使者合作。他是當朝太子,未來的國君,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麼去接受。

但是,與慕容乾正不同的是。姜琉璃一邊往回走着,一邊淚流滿面。她以爲,慕容乾正是瞭解她的,沒有想到,在他心裡,她居然是這麼的不堪,爲了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國家。難道,這些天,自己對他的表示的還不夠明顯着。怎麼可能在明知道他是太子的情況下,還會去跟敵國合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呀。

想着,姜琉璃心裡越發的委屈。

只是,他們都忘記了,很多事情,需要互相的理解跟包容,還有溝通。他們都是因爲不知不覺中,把對方看的太重,所以,在出現一絲絲的變故的時候,就容易發生誤解。

回到宅子之後,這晚,姜琉璃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姜琉璃頂着熊貓眼,好不容易從牀上爬起來,沒有看到慕容乾正的身影,也沒有慕容乾正送來的馬蹄糕。心裡難免一陣失落。沒有看到慕容乾正的身影,半喜已經猜出他們之間肯定是吵架了,不管多提有關慕容乾正的事情,怯生生的在姜琉璃身邊提醒着。

“小姐,第二期的時裝秀就要展演了,您什麼時候過去?”跟的姜琉璃久了,半喜對於時裝秀,展演這些個字現代名字,也學會怎麼運用起來。

聽到半喜傳遞過來的消息,姜琉璃從失落中清醒過來。對呀,日子還是要過,生意還是要做,錢還是要賺的。想着,姜琉璃心裡釋然。收拾好自己,就去了相約樓。

第一期的冬季時裝秀很成功,姜琉璃決定推出第二期。地點還是在相約樓的一樓秀場。

一如既往的場面,不同尋常的走秀與服裝。一如既往的賓客如雲,姜琉璃木愣的坐在主席臺上,一臉的茫然若失,一晚都是魂不守舍的。不時,輾轉着眸光,尋找着慕容乾正的身影,尋找許久,仍是沒有見到慕容乾正。

心裡,免不了一陣刺痛。沒想到,慕容乾正居然就這麼放棄了,沒有要她的解釋,問都不問一句,就如此給她判了刑。說不難過,怎麼可能。

眼下,姜琉璃也只能強打着精神去應付着前來的客人。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孟青。看見姜琉璃,孟青自顧走過來,滿臉笑意,

“姑娘好,上次與姑娘一見之後,我家主人可是對姑娘念念不忘呢。不知道姑娘,可有想好。”

心情不好,姜琉璃也懶得去應酬孟青,無聲無息的答着道,

“多謝貴公子擡愛了。”

看出姜琉璃的心情不好,孟青在眼角勾起一道瞭然於心的笑意,在姜琉璃耳邊道,

“怎麼不見一直跟在姑娘身邊的阿正公子,莫非你們吵架了?”

姜琉璃平生最煩的就是八卦的人,聽的孟青去猜測她與慕容乾正之間的事情,越發的對孟青沒有好感,

“孟公子似乎很是清閒呀,莫非沒有人教過孟公子不要多管閒事麼?”

姜琉璃這話語氣極其的衝,聽的孟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最後,只化爲嘴邊的一句,

“在下唐突了。”

沒在理會孟青,姜琉璃徑直的走出相約樓的大門,看都不看孟青一眼,坐上馬車。回了自己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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