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若有所思的姜琉璃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頂着一雙熊貓眼就去了學堂。
心裡一直想着,怎麼才能讓慕容乾正死心,因而,堂上夫子說的是什麼,姜琉璃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渾渾噩噩的,就把一整天的時光給混了過去。終於捱到下學的時候,姜琉璃收拾着東西,就要回家。忽然覺得明亮的眼前,投下一片黑影。
覺得奇怪的姜琉璃擡起頭,眸光正好陷入慕容乾正深沉的眸光中,漆黑如墨的眸子好似一團黑洞,沉沉的就要把姜琉璃給吸了進去。驚的姜琉璃一陣惡寒,差點都抖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琉璃。”慕容乾正低低喚上姜琉璃一聲。
姜琉璃忙忙低下頭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急急回着慕容乾正一聲
“太子殿下安好,我家裡人來接我了,告辭。”說完,風一般飛出課堂之外。
“琉璃。”見她飛走,慕容乾正又是喊下一聲,眼下哪裡還有姜琉璃的影子。慕容乾正擡起腳步,追了出去,只看到姜琉璃坐上馬車,留下馬車的背影。
知道她不待見自己,慕容乾正心裡又是一片失落。身邊伺候的太監都是人精,早就瞧出了慕容乾正的心思,俯在他耳邊,小聲道了幾句。才使得慕容乾正陰沉的臉色轉爲晴朗起來。
這幾日,本來陰雨綿綿的天氣忽然放晴,在牡丹鎮守花的園丁來報,牡丹鎮上的牡丹花開的特別的好。慕容乾正心裡特別的高興,換上一身輕便的衣裳,帶着隨身伺候的小太監,元寶興沖沖的就出了宮。直奔太傅府。
那日,元寶在慕容乾正耳邊說,討姑娘家歡心的事情,無非是送她東西,還有請她看戲賞花什麼的。眼下,正好牡丹鎮的牡丹花都開了,慕容乾正正好借花獻佛。
沖沖來了太傅府,可是嚇壞了太傅府的一羣人。
因是微服出巡,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儀仗,慕容乾正並沒有讓太傅府的人行禮,驚動了姜太傅之後,慕容乾正直直就往姜琉璃的院子去了。
看着慕容乾正興致勃勃的樣子,姜太傅眼底拂過一抹擔憂,臉色並不是很好。示意身邊的小廝,從小路過去給姜琉璃報信,就回了自己的書房。
得到消息的姜琉璃驚的一愣,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一身就跑到老太太房裡。故意躲開了慕容乾正。好不容易到了姜琉璃院子裡的慕容乾正,只見到了丫鬟半煙。
半煙照着姜琉璃的話回着慕容乾正,說這些日子正陪着老太太沐浴清心,禮佛祈福呢。
當朝向來重視佛法,連皇太后每年都會帶着皇后上山去禮佛。所以,姜琉璃此舉也算是孝道,慕容乾正吃了閉門羹,也沒處去訴苦。心裡更是明白姜琉璃心裡不待見自己,更爲的苦澀。傷心之餘,只好帶着小太監元寶回了宮。
心裡頭如同堵了一塊石頭,怎麼也化不開,慕容乾正極其的不痛快。
命令着手底下的人擡酒上來,放肆的喝起酒來。想他堂堂太子之尊,多少名門淑女巴巴的求他看上一眼,她姜琉璃倒好,恨不得躲他躲的遠遠的。就像躲瘟疫一樣,他有那麼找人嫌棄麼。他長的又不醜,文武全才,英俊瀟灑,還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嫁給他就是當朝未來的**,母儀天下,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慕容乾正忽然真的想不明白,姜琉璃爲何不待見他。
但是,男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心裡就越發的不自在。所以,慕容乾正此時心裡就極爲的不自在,像是誰在他心裡養了一隻小貓,抓的他滿心的難受。偏生的,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受着,心裡極其的憋屈。
正在慕容乾正憋屈着,元寶從殿外匆匆的跑進來,
“殿下,殿下。”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慕容乾正斜睨元寶一眼,輕喝他一句。
“殿下,陛下召您去乾清宮。”不敢駁他的話,元寶吞吞口水,將上邊傳下來的旨意傳給慕容乾正。
一聽皇帝召見,頓時,慕容乾正也沒了喝酒的心思,收拾起自己,換下一身衣裳。匆匆往皇帝的乾清宮走去。剛走到門口,濃濃的酒味就撲入皇帝鼻尖。
“嗯哼,喝酒了?”正在批閱奏章的手忽的一停,皇帝擡眸,省度般望向桌案下邊的慕容乾正。
“兒臣叩見父皇。”雙膝下禮,慕容乾正拜了下去。
“心情不好。”皇帝挑了挑眉。
“沒。”慕容乾正小聲應答。
聽他這麼一說,皇帝似乎心裡起了不悅,斜睨跪在堂下的慕容乾正一眼,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冷着聲音道,
“那是爲何?身爲一國太子,滿身酒氣,成何體統?”
“是,父皇教訓的是。”不敢反駁,慕容乾正也只能受着。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皇帝哪裡會不瞭解自己兒子的秉性,過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終於讓他起身。揚着深沉的眸子,打量的望着眼前的慕容乾正。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長大了。而且,長的極好,身形俊朗,面容俊俏。這些年來,慕容乾正的學有所成,皇帝自然也是愛在眼裡。心裡,不免慈愛下幾分,
“你向來不會沉迷酒色的,怎麼了這回。”
“讓父皇費心了,兒臣該死。”一味避開皇帝的話,慕容乾正還是沒有回答。
皇帝也不逼着,自己轉開了話題,道,
“前幾日我與你母后商討了一番,尋思着爲你定下一門親事,不知道你心裡是否有上心的姑娘。畢竟是要陪着你過日子的,總要選個你滿意的。”
聽的皇帝這麼一說,慕容乾正心裡越發的沉了下去,滿意的,最滿意的,可惜人家不待見他。嘴裡居然也就跟着心中所想,嘟囔出來,
“最滿意的那個,只怕兒子是無福消受了。”
“還有這回事?”當下,皇帝的眸子又冷下幾分,看來自己的兒子還真是有心儀之人,但是,人家姑娘好似不待見自家兒子。心裡也起了好奇,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心性,連當朝太子都沒看上。
“是哪家的姑娘?”
話說到這份上,慕容乾正也就沒有了隱瞞皇帝的意思,直接道,
“是姜太傅的小姐。”
“姜太傅的女兒?”皇帝半眯起眸。
“噗通”一聲,慕容乾正一下子跪到皇帝跟前。皇帝以爲他是要求皇帝給他賜婚,倒是沒想,慕容乾正會這般開口,
“父皇,你千萬別給兒臣賜婚,兒臣不想逼迫了她。她跟別家的姑娘不一樣,她從來不巴結跟討好兒臣。兒臣想憑自己的本事打動她,而不是用皇家的權勢去逼迫她。照她的性子,只怕也逼迫不了她呢。”
聽慕容乾正這麼一講,皇帝越發的來了興致。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女子,心裡越發的好奇。有了另一番考量後,便將慕容乾正打發了出去,
“依你就是,行了,你下去吧。得空你記得去看望下你皇祖母,她老人家一直唸叨着你。”
“是。”慕容乾正點點頭,
“兒臣告退。”這才躬身退下。
待的慕容乾正走後,皇帝立刻召來了宮裡的暗衛。玩味着拇指幫的扳指,心裡頗有意思。姜太傅的女兒,他自然知道姜太傅只有一個小女兒,今年似乎還爲及第,好似生在血玉之月夜,沒想到姜太傅倒是把女兒養的這般高傲。
“來人,去查查姜太傅的小女兒,屆時回稟朕。”
“是。”堂下的暗衛領命叩禮,退出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