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請貌似知道我會發飆,見我咆哮着衝過去,也不躲避。
只是坦然張開手,用一副準備擁抱我的表情面對着我,我手裡的杯子已經砸到他的頭部,張澤在旁邊伸手攔住了我:“吳先生,不要衝動,我們有話要跟你講。”
“你跟他是一夥的?”
我指着張請,問張澤。
張澤點了點頭,回答道:“不錯,我們是同事。”
“同事,什麼同事,難道張請也是警察嗎?”
聽張澤那麼說,我有些搞不明白了,張請怎麼會突然變成張澤的同事呢,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事,那張請之前找我治病,其實不是爲了治病?
就算治病不是治病,那遊戲呢?
遊戲可是他實實在在把我引進遊戲的,而且因爲這個遊戲還死了人,現在又有人接二連三的失蹤,這些問題該怎麼解釋呢。
總不能說這是偶然中的必然吧?
我拿着杯子對張澤說:“好吧,你有什麼話你可以先跟我講,講完我再揍他。”
我惡狠狠地盯着張請,就像盯着一個不共戴天的人,的確,張請就是一個跟我不共戴天的人,我妻子的死他脫不了任何干系,別說他是警察,就算他是神仙,我也要揍他。
張澤苦笑到:“你爲什麼要揍他?”
“因爲他給我帶入了一個殺人遊戲,讓我妻子失去生命,像這樣的害人精,不揍他難道還留着過年?”
我像一個怨婦一般對張澤咆哮着。
聽了我的話,那幾個人面面相覷後,臉上均浮起了無奈的表情。
蕭紫晴對我說:“吳曉,你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這樣是不好的,你先冷靜下來,等我們把話說清楚再說。”
聽蕭紫晴的口氣,她也是跟張請是一夥的,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他們好像全是一起的,我倒感覺我自己成爲了孤家寡人了。
我嘿嘿一笑:“說吧,你有什麼想說的?”
“你夫人的死,真的跟張警官沒有任何干系,相反,張警官接近你,是爲了幫助你。”
蕭紫晴見我表情恐怖,顯然也是被楞了一下,但是她還是耐心跟我解釋到:“包括你們玩的那個遊戲,其實也是一種幫助的方式,因爲在這座城市裡,有人利用這種遊戲手段來殺人,而你的夫人,就是被這種遊戲害死的。”
“我妻子死於遊戲?”
聽蕭紫晴這麼說,我的腦袋突然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把目光轉了一圈,再次落回蕭紫晴臉上,問他:“晴晴,你能不能再說的清楚明白一點,你剛纔的話把我聽懵了,我完全聽不明白你講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不明白就對了,因爲這件事太錯綜複雜,咱們先坐下來,慢慢說吧。”
蕭紫晴還沒開口,跟他們一起進來那個英氣逼人的中年男人發話了,看他那風範,他一定是這家的家主無疑。
我看着中年人,問蕭紫晴:“晴晴,這位大哥是?”
“大叔,你傻了,這位不是大哥,這是我姥爺,市公安局長蕭不凡。”
旁邊的秦萌萌最喜歡搶話,這不,蕭紫晴還沒開口呢,她又把話搶過去了,我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蕭紫晴,她也點了點頭:“是的,吳曉,他是我爸。”
“你爸?嘿嘿,公安局長,嘿嘿?”
我盯着蕭紫晴,心裡突然莫名一疼,終於明白五年前她爲什麼突然離開我了,她老爸是公安局長,她就是局長千金。
一位堂堂大局長的千金,怎麼可能跟一個毫無前途的破實習生在一起?
旁邊的姚阿姨走了過來,拍了拍我肩膀,說道:“小帥哥,都別站着了,咱們先坐吧……你需要的材料買回來了,我們大家都等着你給我們做你最拿手的好菜呢。”
“阿姨,做不出來了。”
我嘆了一口氣,頹喪地說。
姚阿姨有些吃驚:“爲什麼做不出來呢,這不是簡單的小吃嗎,材料這麼齊全,工具也不缺少,應該很好做的啊。”
“阿姨,就算做出來,也不可能有那些味兒了……您就不要勉強我了,好麼?”
我顫聲說着這個話,明顯感覺得到,站在旁邊的蕭紫晴,肩膀有些輕微的顫抖,她眼眶也好像紅了。
這時,蕭紫晴她爸蕭不凡開口道:“孩子他媽,不要磨磨唧唧了,我們跟孩子們談正事,你們先去做飯吧……小吳,你跟我們過來。”
聽到蕭不凡這麼一說,我深吸了一口氣,與蕭紫晴對視了一眼,轉身走向蕭不凡,蕭不凡帶着我們,直接走向別墅的地下室。
陰森的地下室,跟豪華的樓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打開地下室的厚重防盜門,蕭不凡對我說:“小吳,你可知道原罪之案?”
“什麼是原罪之案?”
我心裡突然凜了起來,心裡在想,眼前這位大局長難道是要跟我講什麼案情?
結果我每次都猜錯,這次居然猜對了,他真的是要跟我講案情,隨着啪的一聲脆響,地下室的燈被打開,刺眼的白熾燈下,整齊擺放着幾個大冰櫃。
蕭不凡指着地下室的冰櫃,與我道:“希望你有心理準備,你接下來看到的東西,是你畢生都無法想象到的……”
他說着,打開了第一個冰箱。
沒錯,冰櫃裡面是具裸.屍,她死的很恐怖,簡直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眼珠已經掉了出來,臉上的組織被什麼東西破壞得稀巴爛,最爲恐怖是她那嘴,被撕裂成了一大條口子,一直延伸到了脖子處……
“蔣文文?”
我盯着冰櫃裡的死屍,失聲叫了出來。
這死屍雖然面目全非,但看身材比例和膚色,跟蔣文文簡直相當符合啊,我相信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蕭不凡也給了我明確的回答:“不錯,通過DNA比對,死者的確名叫蔣文文,也就是幾天前在南山醫科大學後山失蹤的三位失蹤者之一。”
我看着冰櫃裡這句慘不忍睹的屍體,雙腿突然一軟,差點跌倒。
幸好張請和張澤在身後扶住了我,我差些哭出聲來,指着冰櫃問蕭不凡:“她的屍體在哪裡發現的,爲什麼死了,好端端的爲什麼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有些語無倫次了。
這是個我無法接受的恐怖事實,蔣文文雖然行爲乖張了一點,但她罪不至死,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會對她下如此死手?
難道是當時百鬼墳的烏鴉咬死她的?
不,烏鴉的傷害能力不會有這麼強,就算再強,那也只是外傷,也不可能把她衣服弄沒了吧?難道世界上還有色鬼變成的烏鴉?
蕭不凡盯着蔣文文的屍體,回答着我的問題:“我們是在南山醫科大學第12號樓的垃圾桶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南山醫科大學,你的意思,她的屍體最後回到了12號樓?”
我聽完蕭不凡的話,心裡越發迷惑,如果蔣文文當時死在百鬼墳,那又是什麼樣的力量,把她給弄回了教學樓?
如果是人爲殺害,那爲何不拋屍在荒郊野外。
如果不是人爲殺害,屍體總不能自己走回教學樓吧?
蕭不凡點了點頭,我突然一拍腦袋,對他說:“我想到一個問題,蔣文文是不是根本就死在12號樓的?”
“這個問題,我們還在追查之中,再給你看看另外一具屍體吧。”
他打開了第二個冰箱,冰箱裡面裝的,竟然是蠟像館老闆的屍體,這雖然不是一個裸.屍,但是他的死相跟剛纔那具裸.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不凡指着男屍說:“這具屍體,發現在大學後山,也就是所謂的百鬼墳。”
屍體的胸口到腹部已經被剖開,五臟六腑吊在一側,皮肉上連着黃白相間的屍油,看起來令人作嘔,特別是在他鼓鼓囊囊的胃部器官裡,還隱隱約約能看見吃進去沒有消化的食物。
這是一個透明的胃?
我的眼睛盯着蠟像館老闆的胃,手不由自主伸了過去,張澤伸手按住我,驚問:“吳曉,你想幹什麼?”
“我想,我大概知道這個人的死因。”
我這話說完,其他三人聽了,臉上拂過一絲驚訝,異口同聲問我:“什麼死因?”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是死於暴飲暴食,你們不信可以看看他的胃部,他已經食用了過量的食物,把自己的胃部活生生撐成透明。”
幾個人聽了,也覺得有點道理,都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理解,只有張澤提出了異議:“如果說他是被撐死的,那爲什麼胸腹部有那麼整齊的切口,總不能因爲自己撐得受不了而剖腹自殺吧?”
“這個切口如此整齊,一看就是出自醫護人員之手,如果我猜得不錯,一定是你那小學妹乾的。”
我望着棺材裡的死者,細思極恐地說。
張澤聽完,悚然一驚:“你是說,邱欣欣?”
我點了點頭,指着第三個冰櫃,對他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面躺着的人,不是邱欣欣,而是張明新。”
其他三人聽了,也是一臉佩服地點了點頭。
張澤打開冰櫃,裡面躺着的的確是張明新的無頭屍體,他有些佩服的問我:“兄弟,你怎麼會猜的這麼準,到底是因爲什麼依據猜到躺在這裡面的是張明新?”
“根據殺死他的兇手……當然,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地下室所有冰櫃裡躺着的死者,應該只有一個兇手,那就是邱欣欣。”
我環視了一下地下室,大概有十多個冰櫃,按每個冰櫃裡面放着一具屍體來算,地下室起碼也放了十具以上屍體。
這十條生命,葬送在一個人的手裡,或許你也有些不可思議。
那三個人也同聲問我:“你是以什麼推斷,殺害這些人的兇手,就是邱欣欣?”
“據我所知,邱欣欣是原罪案裡所謂的執法者,原罪案發起者之所以選擇邱欣欣來執法,那是因爲她長相甜美,很容易迷惑人,等她開始執法獠牙露出,那就是血濺三尺命喪黃泉!”
我不急不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