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這樣說你的。”
哪知道我話剛說完,張澤便接過我的話,跟我道。
我一臉懵逼。
問他道:“誰啊?”
“還有誰,我的小學妹,邱欣欣啊!”
張澤盯着我的臉,似笑非笑地對我說,我心裡一震,什麼,邱欣欣回來了?她既然回來了爲什麼還不出現呢?
就在我發楞的時候,旁邊的蕭不凡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對我說:“小吳啊,知道我今天叫你來,不止只爲看這些屍體吧?”
“當然不止。”
我冷笑一聲,回答到。
蕭不凡點了點頭,問我:“這段時間來,你是不是覺得的生活會很亂,遭遇也很離奇古怪……這樣來說吧,就像有人在你的生活裡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讓你來填,結果你這個坑還沒填完,那個坑又出來了,這其間還沒有任何相連的線索!”
這個公安局長說的不錯,自從我妻子去世後,我的生活真的像他嘴裡的那樣,過得無比混亂。
不但混亂,而且還一事無成。
從當初的尋找張明新的頭顱,再到追查張明新的死因。
然後又到山村,被村裡的怪事所困擾,後來中介賣房,又被吸引着把矛頭指向醫科大學。
當我以爲一切起因都在醫科大學,把調查的重點放在學校時,突然自己的同伴一起失蹤了。
現在前女友回來了,警察冒出來了,甚至最初的遊戲發起者也出來了,但失蹤的同伴卻死了。
隨着蔣文文和蠟像館老闆的死去,一切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你剛纔一口咬定,殺人者是邱欣欣,但是昨天我們跟她溝通時,她卻一口咬定殺人者是你,而且態度比你現在的更堅決。”
公安局長蕭不凡說了和張澤一樣的話,讓我瞬間哭笑不得。
我指着我的鼻子跟他爭論到:“我怎麼可能殺人!怎麼可能殺害我在乎的人?”
“沒人相信你會殺人,就像也沒有人相信她會殺人一樣……但前提是,你和邱欣欣都必須證明,你們自己是清白的。”
蕭不凡很冷靜地說道。
這話說得我心裡涼氣一抽,簡直是無言以對。
證明?又是證明?
我特麼要怎麼證明?難道又要我去找殺人兇手?
看到我臉色漸漸變得陰暗了起來,蕭不凡跟我說:“我知道你現在很迷惑,也很困擾,可能你會覺得尋找殺人兇手的原因不是警方的事情嗎,爲什麼要一個心理醫生或許讓一個學生來完成?”
“是的,我就是這麼想,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我坦然自若地道。
蕭不凡點了點頭,帶着我們往外走去,邊走邊說:“我想,我的確應該給你一個解釋,而且這個解釋是必須的,那你就聽好了,我慢慢給你解釋。”
我們關好地下室的門,從另外一個通道,走到了別墅的院子裡,院子裡有一個葡萄架,蕭不凡帶着我們在葡萄架下坐下。
開始了他所謂的解釋!
他說,許多年前,有一個地質學家經過南山,參加了南山怪墳的燒墳事件。
當南山墳墓被燒燬後,當年參與毀墳的衆人離奇去世,所有人都以爲這些離奇死去的人,都是因爲毀了墳,中了詛咒。
就像當初的埃及法老詛咒一樣,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因爲詛咒而死。
因爲這樣離奇死亡的事件牽涉的人衆多,很快便驚動了警方,警方派人着手調查這個案子,而當時着手這個案子的人,就是蕭不凡。
蕭不凡和他的同事們經過大量的調查追蹤,終於把案件的幾千個碎片拼接起來,形成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他們發現,這一離奇的死亡事件,其實跟七宗罪有關。
就是死去的人,或多或少,都觸犯過原罪,而這些死於原罪懲罰的人,都是死在自己所犯原罪的框架之內。
比如貪食者被食物撐死,好色者因爲色.情而亡,高傲的人會被人用高傲的方式殺死,暴怒者會被瘋子攻擊而死……反正一切看似有跡可循,但實則毫無蛛絲馬跡。
所以這麼多年來,這個因爲原罪而殺人的案子,一直未破,終究成爲了一個懸案。
“這非但成爲了一個懸案,爲此搭上性命的人也越來越多,案件就越來越離奇,漸漸造成人心惶恐,原罪之說像恐怖病毒一般,緩緩在這個城市蔓延開來,導致如今這座城市談罪色變,人心惶惶!”
蕭不凡說道此處,臉上浮起了一抹尷尬和哀傷,更有一份莫大的自責充斥着。
看得出來,他也很彷徨和迷茫,要不然,也不會找到我這麼個心理醫生了。
我聽他說道這裡,沉吟了一下,緩緩問:“扶乩遊戲,莫非也是你們爲了查處真相而發起的?”
是的,我想到了那個遊戲,也想到了我妻子的死,這其間必定會有聯繫,所以如此問到。
蕭不凡點了點頭:“對的,跟你們玩那個遊戲,就是爲了模仿原罪案作俑者,重啓案件的一種手段。”
“重啓案件?我能理解爲案件再現嗎?”
他們用真實的遊戲,來模仿曾經發生過的案件,而無辜的我,就這樣被捲入了一場浩劫。
我不知道我這是中大獎還是倒大黴,會被無端端選中,然後扯了進來,粘上這個甩都甩不掉的謀殺遊戲。
這就像是一道有來無回的門,只要推開走進來,你就別想在出去。
想到這裡,我心裡真是無名火起,提聲怒問到:“既然我們都是無辜的人,你們爲什麼要選擇我們參加這個遊戲,你們選擇之前,可有經過我們的同意?就這樣武斷的支配別人的想法,真的好嗎?”
蕭不凡被我問的無言以對,旁邊的張澤和張請看見我火氣越來越大,擔心我跟他們的局長起衝突,連忙紛紛站起來當和事佬。
張請拍着我的肩膀安撫我說:“兄弟,我們其實也不是刻意要把你們拉進來,也沒有故意害你們的意思,只是,你們跟着原罪案,都有着千絲萬縷扯不清的關係!”
“什麼關係?”
我冷哼一聲,氣不打一處來。
我最見不得自己的錯誤被戳破,還在那裡理直氣壯解釋的人,這種人不叫解釋,這是在狡辯。
“其實經過調查,你們身邊死亡的人,都是因爲觸犯了原罪。”
張請盯着我的眼睛,回答到。
我嘿嘿一笑,反問她:“那是不是按照這個意思來講,你當初接近於我,其實是在調查我,對嗎?”
“我沒有調查你,我在調查的是你的妻子,張淼。”
張請臉上浮起了一抹讓人難解的表情,他說的話,更讓人難解,我皺眉問道:“你爲什麼調查她,難道就因爲,她在瓜田村犯的事兒?”
當初在瓜田村對阿福二人痛下殺手的人,不是別人。
就是我那死去的妻子,張淼!
張淼因爲阿福和二妮子對自己的算計,懷恨在心,在阿福二人私奔之前,提着斧頭堵了路。
她把二人砍成重傷以後連夜逃走,在陌生的城市安頓了下來。
後來遇到了我,成爲了我的妻子,她也把這段經歷跟我袒露了出來,在經過一段痛苦的糾結之後,我還是選擇原諒了她。
畢竟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誰都無可改變,只要未來活得好,那也算是一種圓滿。
但我們沒等到這種圓滿到來,張淼自己就先離開了。
或許對張淼來說,離開也是一種解脫吧,因爲她活着的時候,很多次會在睡夢中突然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她也不告訴我,只是窩在我的懷裡哭。
我想大概是她夢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那些一生中最爲驚悚和痛苦的記憶。
她是一個不幸的人,但幸運的是遇到了我,可惜我的出現也無法改變她的不幸命運,她最終,還是離開了。
回憶到張淼,我的眼睛有些溼潤起來,張請說:“我們調查她,是因爲我們發現,有原罪懲罰者在試圖接近她,我們試圖阻止悲劇的發生。”
“阻止悲劇發生……難道,你,你們事先已經知道張淼她會出事?”
聽到張請的話,我突然暴跳起來。
這是我心裡萬萬沒想到的結果,他們居然知道張淼會出事情,居然知道,但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張淼一步步走向死亡。
張淼其實不會死的嗎?
蕭不凡看到我情緒如此激動,擡手示意張請莫要講話。
讓他自己跟我講,他說:“只要被原罪懲罰者選中的人,沒有誰一定不死,也沒有誰一定要死,張淼的死,只能說明,她無法談過此劫。”
“呵呵,這就是你一個公安局長所說的話?自己要保護的人被害,自己卻冠冕堂皇的找理由開脫,無法逃過此劫,這是什麼破藉口,你捫心自問,這個藉口能說服你自己嗎?”
我被他的話終於激得抓狂了起來,起身扯着他的衣服,晃動着他的身體,咆哮着。
好像正在噴發着的火山,其他兩個人想上來勸阻,被蕭不凡示意坐下。
蕭不凡盯着我的眼睛,聲音也有些哽咽,他說:“小吳,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這個心情,我自己也懂……因爲,我的女婿,也是死在這場原罪謀殺當中。”
“女婿?紀明宇,他死了?”
聽了蕭不凡的話,我心裡一震,紀明宇死了?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蕭不凡動了動嘴,正要說話,我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明宇是在半個月前被害的,就在我們回國前的頭天晚上。”
那是蕭紫晴的聲音,我鬆開蕭不凡,緩緩轉過身來,看到蕭紫晴紅着眼睛,站在不遠處。
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突然涌上心頭。
但是另一種感覺,也同步生起,那是一種心驚膽寒的感覺,讓我背脊發涼,嘴裡不由自主地說:“難道說,原罪組織已經滲透到國外,他們在國外也能作案?”
蕭不凡猛拍了一下桌子,憤怒道:“你錯了,這個組織本來就是從國外滲透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