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車門,把東西放進後座上,然後走進駕駛室並開了車子。車上徐徐上了大路,我一邊開車一邊打蘭雪的手機。
手機通了還是沒有人接,我開始有些不安了,心想蘭雪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我便加大發動機馬力,我恨不得馬上飛到她的身邊。
四十分鐘後,我便到了蘭雪的小區,我很快停好車,然後馬不停蹄地走去蘭雪住的那棟樓。我幾乎是飛奔着上了電梯,電梯緩緩上升,才十層樓高我已經心急如焚了。
電梯終於在十樓停了下來,我飛奔出去,很快到了蘭雪的房門前。我急忙敲蘭雪的門,敲了三聲,裡面沒有動靜。我再敲還是沒有動靜,我喊了幾聲“蘭雪”,裡面沒有人答應,我拿出手機撥打了蘭雪的手機,蘭雪的房間裡傳出她的手機鈴聲。
原來蘭雪的手機在裡面,人在嗎?我再喊“蘭雪”,還是沒有人答應。我想很可能蘭雪真的出事了,我決定撞開她的門。
我鼓足了勁兒,離開門一段距離,然後用力撞向門,門實在堅固,基本上是紋絲不動。我再次能力撞,門的鎖眼處終於有些鬆動了。我想事不過三,第三次無論如何都要把它撞開了。
這一次我離開門更大距離,然後使盡全力撞擊門,門鎖處終於被我撞鬆了。門呼一下子被撞開,在慣性的作用下,我一下子摔到了屋裡的地板上。
地板是用拋光磚鋪設而成的,很堅硬,我摔得很痛,一時起不來。我躺在地上喘了口氣,然後爬了起來。我喊道:“蘭雪,蘭雪。”
沒有任何迴音,我爬起來時,看到蘭雪的手機正躺在茶几上,而她的包包也在沙發上。我深感不妙,我坐在沙發上,拿起蘭雪的手機,查看她最後幾個通話記錄時。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連忙接了過來。我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心裡一慌,我“喂”了一聲,對方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是雷振嗎?”
“對,我是,你是?”
“別問我是誰,你老婆蘭女士在我手裡。”
我大吃一驚,相當恐慌,蘭雪肚子裡還懷着我的孩子呢,我小心地組織着措詞,然後說:“你是誰?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應該知道爲什麼啊。”
“你不要傷害她,否則我剁了你!”
對方冷笑道:“好,來剁我吧,我大不了和你老婆同歸於盡!”
“你到底是誰?有事衝我來,拿個女人要挾我算什麼本事兒?”
“你要爲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我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不需要明白,你還要不要你的女人了?”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希望你不要再查麪包車墜海案了,否則你就等着爲你老婆收屍吧。”
還沒有等我說話,對方便掛斷了手機。我把手機丟在沙發上,我心急如焚,我不知道綁架蘭雪的人是誰,我只知道他跟8.14案有關,他也許是兇手也許是幕後主使。
他給我來這一手簡直太毒辣了,我是萬萬沒想到他會綁架蘭雪的。蘭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許都活不成了。我現在要趕快去救蘭雪才行,可是,她在哪裡呢?
我查看了蘭雪的手機通話記錄,這幾天的通話記錄裡面有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打了三次,通話時間都比較短。我用我手機撥打了這了個號碼,卻被告知關機了。
我又打開蘭雪的皮包,裡面沒有異常。我環顧了四周,驀然看到進門處的電錶總閘開關呈開放狀態,半雪的皮鞋散落在地上。
我有些明白了,我想像着蘭雪被綁架的整個經過,她可能是下班回到家,然後換上拖鞋,還忘了把在外面穿的皮鞋放進鞋櫃裡。她走進客廳,把手機和包包放在茶几上,然後去浴室洗手。走出來時,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很可能對方聲稱是查電錶的工作人員,蘭雪毫無防備便去開了門。
對方這時走進來,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裝作要查電錶,蘭雪一轉身,對方便用沾了乙醚的小毛巾把她迷暈,然後把她拖走。
我想這個人一定是跟蹤了我們的,他清楚我和蘭雪的住處,也得知我最近沒有跟蘭雪在一起。我想起前段時間跟蹤我們到我的小區的那個穿黑衣戴黑帽的男人,我想一定是他。
我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打電話給王長樂,把這件事告訴王長樂。跟他說我明天去不了警隊了,我要去救蘭雪。王長樂說要不要支援,我說不用支援,現在警隊本來人手不夠,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我掛了電話後,便把我買來的東西放進蘭雪家的冰箱裡,然後決定離開,我要去查一下這個小區所有監控錄像。
我想起蘭雪家的門鎖被我弄壞了。我只好去買了一把好鎖,然後讓賣家將鎖裝好,最後,我把蘭雪家的燈和門關好,便馬上下樓。
我先去小區的物業找到值班經理,我將情況告訴了他,讓他找來專門管理小區監控錄像的工程師,讓他調出小區今天一天的監控錄像。
不一會,IT工程師將小區所有監控攝像頭的錄像都打開了,看了好久,終於查到下午五點五十分蘭雪下班回來進入小區大門,然後晚上六點十分有一個可疑男子進入小區大門。
最後是晚上六點四十分,那個神秘男子擡着一個麻袋,裡面裝着一個龐然大物,我猜應該是他把蘭雪裝進了麻袋裡背了出去。
我馬上讓他們把那個男子的影像放大,那男子穿着不是黑衣,而是一身深色的衣服,同樣也戴着連衣帽,還戴着一副眼鏡和口罩。根據他的體形,我感到似曾相識,他很像上一次找人刺殺我的畫像上的男人。
我不禁感到不寒而慄,刺殺我不成,現在便對我最親近的人下手了,可見他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我讓IT工程師將此人的照片打印出來給我,並讓他將這段錄相上傳到警隊的內部網上面。我離開了蘭雪小區的物業之後,便馬上回了警隊,警隊裡王長樂和趙常青在值班。
他們聽說了蘭雪的事,都感到很驚訝,他們驚訝是因爲根本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交了一個未婚妻——蘭雪。其實我一直忙,也沒有來得及把蘭雪介紹給同事們認識,這樣突然冒出個未婚妻來,他們吃驚是可以理解的。
我還沒有吃晚飯,可是焦急得暫時忘了肚子空洞的事。王長樂和趙常青看得出來我心急如焚,趙常青安慰我說:“雷隊,你別急,急也沒有用。”
“我當然急了,唉,沒想到這人給我來這一手。”
王長樂說:“雷隊,你別急,他現在還不能把嫂子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如果說傷害了嫂子,他一定會死得很慘的。”
“這點我想到了,可是……”我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蘭雪懷孕了。”
“啊?”王長樂和趙常青同時發出驚呼。王長樂說:“你們連孩子都有了?這也太會隱瞞了吧?”
我搖了搖頭,“唉,我萬萬沒想到他們會拿蘭雪來要挾我。”
趙常青說:“那,這真是讓人着急呵。”
我說:“當然了,我更擔心孩子。蘭雪雖然很堅強,也有一定的智慧,可她畢竟是個女人,面對一個喪心病狂、也許還有心理變態的男人,我真的擔心她會出事兒。”
王長樂說:“雷隊,你向來是很理性很果斷的,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想出辦法救出嫂子來的。”
“辦法我倒是有,但是還不成熟。”
“說來聽聽,我們會全力支持你去救嫂子的。”
我便如此這般地對他們兩人說出我的計劃。
我們商量完如何救出蘭雪的計劃,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我想今晚不回家了,索性就在警隊湊和一晚了。
爲了我,王長樂和趙常青也在警隊陪着我,我們三個在一間房裡睡覺。
今天實在太累了,我很快便睡着了。後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看到蘭雪向我走來,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的頭髮披散着,她的身體變得更加豐碩。我向她走去,伸手正要抱她,可她突然抽身而去,留下一個男嬰。男嬰衝我咯咯地笑,然後竟然喊道:“爸爸!”
我一驚,沒想到纔出生的孩子竟然會說話,這太神奇了。我連忙抱起男嬰,仔細端詳着,發現他長得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心生歡喜,愛不釋手。我對他說:“你媽媽呢?”
男罌搖搖頭,“媽媽不見了,你快去救我媽媽。”
我說:“好的,我這就去救她。”
我抱着男嬰朝着蘭雪消失的方向奔去,跑了好久沒有看到蘭雪,我心急如焚,腳下突然一滑,便突然隨着男嬰一同掉進了萬丈深淵裡。
我嚇得驚叫一聲,連忙從牀上坐起來,驚訝地看着周圍一片漆黑,王長樂和趙常青睡得正酣,我才知道原來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