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說完,突然把手裡的文件丟在我的桌面上,然後冷冷地說:“雷隊,我想申請調到芒山區警隊,請你批准!”
我詫異道:“餘秋,你怎麼了?爲什麼想調走呢?”
“我自有我的理由,你就別問那麼我多了成嗎?”
“不行,你沒有充分的理由我不批准。”
餘秋向上翻了一下白眼,“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說實在的,我和你在一起工作感覺很彆扭。所以希望你能成全我。”
“彆扭什麼呢?不就是我新交了一下女朋友嗎?餘秋,我們向來在一起工作很愉快的,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其實我挺理解你的。不過,感情這東西真的說不清楚,有些人適合做朋友而有些人只適合做戀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我選擇了你,我們在一起未必會幸福。”
我的一翻肺腑之言粉碎了餘秋最後一絲希望,本來她以爲申請調走會刺激我向她表達愛意,她萬萬沒想到我如此直白地說出了這翻話,這更讓她難過,她微微垂下眼簾,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當我意識到我剛纔的話真正觸痛了餘秋內心深處的疼痛時,她已經開始哭了,我感到非常慌張,連忙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餘秋,別哭了,是我做得不好,我,我向你道歉!你是個好姑娘,一定會幸福的。”
餘秋突然撲進我的懷裡開始淚奔,我情不自禁地抱住她,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拍打聊以安慰,“別哭了,一會同事進來看到了不好看,行嗎?明晚我請你吃飯,我們好好聊聊。”
就在這裡,王長樂突然進來了,看到我們的舉動,他怔愣在門口。
看到王長樂,我大吃一驚,連忙放開餘秋。餘秋連忙止住哭,手忙腳亂地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然後慌忙走出我的辦公室。
王長樂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餘秋的身影若有所思。王長樂是知道餘秋一直喜歡我的,卻沒有想到會在我的辦公室裡上演這麼纏綿的一幕。
我感到有些尷尬,望着王長樂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長樂,什麼事兒?”
王長樂大概還沒有從剛的驚詫中恢復神思,他依然怔然地望着我,我再問一句:“長樂,你有事兒?”
王長樂這才恢復了神思,他說:“餘秋怎麼哭了?”
強大的工作壓力,蘭雪的懷孕和剛纔餘秋的痛苦哭泣已經弄得我有些焦頭爛額了,我突然感到相當煩躁,不過,我拼命遏制住自己的火氣說:“長樂,有事說事,別說和工作無關的事兒。”
王長樂感覺出我的煩躁,他說:“雷隊,剛纔線人打來電話,說吳天元回古桐了,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我想了想,今天忙得不可開交了,我說:“長樂,你和寧肯去吧,我今天太多事要做了。”
王長樂出去了。我陷進椅背裡,想起剛纔餘秋的眼淚,我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哪裡做得不好,竟然無意中徹底傷透了她的心了,我無論如何明天晚上要請她吃飯賠罪了。
我昨天離開鬱金香酒店的時候留下了一張馬寅明的照片給前臺服務員小莫的,我讓服務員小莫把照片給昨天沒有來上班那些老員工們都看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我突然接到小莫打來的電話。
小莫說:“雷警官,你現在能來一下我們酒店嗎?”
“什麼事兒?”
“很重要的事兒,我們有個服務員看了馬寅明的照片說她去年4月份見過他。”
我振奮得幾乎要歡呼了,我連忙說:“好的,我馬上過去,你讓那個服務員等我一下。”
警隊除了餘秋和肖默,其他警員都出去執行任務了,我只好獨自一人前往鬱金香酒店。
我開着車一路疾馳,一小時後纔到鬱金香。到了酒店大堂,小莫見到我連忙用對講機呼叫那個服務員。
過了五分鐘,服務員下來了。這是一個年約四十五歲的中年婦女。
我迎過去,“你好,你怎麼稱呼?”
“我叫黃芳。”
我拿出馬寅明的照片遞給她,“黃姐,請你再看一下照片,這個人我是否見過。”
黃芳仔瞄了一眼便說:“我是見過這個人,下午的時候小莫拿照片給我看的時候我就覺得他面熟。”
“那你在哪裡見過他呢?”
“想不起來了。”
“請你仔細幫我想想好嗎?這對我們破案非常關鍵。”
黃芳捏着馬寅明的照片絞盡腦汁地想了好一會,她突然興奮地說:“我想起來了,我應該是在我們酒店看到他的。”
“是嗎?請你詳細說說見到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況。”
黃芳說去年4月25日那天下午大概二點十五分鐘左右,因爲506房的客人退房了,黃芳正在準備打掃506房的衛生。因爲這房間的馬桶非常髒,黃芳想好好刷一下馬桶,她決定戴手套來刷。於是,她要去五樓服務檯後面的儲藏間去拿手套。
由於服務檯正對着電梯,當她走到服務檯時,聽到電梯叮地一聲響,然後從裡面走出一個男子,男子身高大約173公分,身穿着一套圓通公司快遞員的制服,頭戴一頂淺藍色的鴨舌帽,兩手搬着一個紙箱,紙箱的表面被圓通快遞公司的膠帶貼得很結實,紙箱的正面還貼有寫明地址、收貨人姓名、電話等信息。
男子見到黃芳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連忙低下頭,好在黃芳已經看清他的長相了,此男子正是照片上的男子馬寅明。
看着快遞員打扮的男子,黃芳感到奇怪,她在這裡工作了近十年了,從未見過快遞公司的員工往酒店送快遞的。這是怎麼回事呢?她正要問男子送什麼時,男子主動問她,“你好,請問504房怎麼走?”
黃芳指了指504房的方向,然後說:“小夥子,這是什麼東西?”
男子說:“這個貨物是504房的客人的,他叫我送到這兒來。”
黃芳頓時明白了,也不感到奇怪了,她後來沒有再去琢磨這件事,而是徑直走去儲藏間取手套去了。
我想馬寅明原來那天下午也有來鬱金香酒店的,這離我在案情分析會上面的假設又進了一步,現在已經確定有三個確定要上面包車上的人那天前來鬱金香酒店了。
而最奇怪的是馬寅明爲什麼要扮成一個快遞員前來呢?他手裡搬的那個紙箱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問黃芳:“你看到馬寅明搬的紙箱有多大?”
“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長好像有四十公分,寬三十公分。”
“知道了,謝謝你!沒事兒了你可以去忙了。”
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便決定回警隊了。剛走出鬱金香酒店的大門,我突然想起我今天上午跟蘭雪說過我晚上去接她下班,我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18:35分了,我連忙拿出手機撥打了蘭雪的手機。
手機響了三聲後蘭雪接了。
我說:“蘭雪,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接你。”
蘭雪說:“我還在單位呢,今天的事兒較多,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我現在過去接你吧?”
“好的,過來吧。”
我到蘭雪單位的樓下已經七點過了,我感到飢腸漉漉,渴望吃點東西填一下肚子。蘭雪接到我電話後十分鐘後便下來了。
她很快鑽進我的車裡,“雷振,你今天是不是挺忙的?”
“是的,非常忙,我剛剛從郊區趕到這兒來。”
“去郊區查案了?
“是的。你還好嗎?”
“我還好,只是今天也挺忙的。”
我開動了車子,“我們吃飯去吧,我好餓了,你想吃什麼?”
“隨便,我沒什麼胃口,我就當作陪你吃吧。”
我一邊開車一邊騰出右手來握住蘭雪的手,“你真好。”
我隨便找了一家餐館,蘭雪點了三個菜,都是我愛吃的,我一頓狼吞虎嚥。吃到一半,我才意識倒蘭雪沒怎麼吃,我說:“蘭雪,你現在懷着孩子呢,沒有胃口也要吃點兒。”
“我不想吃,看着這些東西沒有胃口。”
“你想吃什麼呢?我們再點點?”
“不用了,其實我不餓,我剛纔在單位吃了一個麪包了,現在一點兒也不餓。”
我感到有些心疼,“難爲你了,懷個孩子竟然這麼遭罪,我沒想到。”
“沒事兒的,我能挺住,不就是懷孕嗎?哪個女人沒有經歷過呢?”
蘭雪如此通情達理,我感到很欣慰。
她的話讓我我突然想起我媽懷我八個月就生了,還是生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荒野上的,真難以想像,她竟然會這麼堅強和勇敢。
看到我沉思的樣子,蘭雪說:“你在想什麼呢?”
我的神思恢復過來了,我說:“我在想我媽,她生我的時候歷經了磨難,那是常人無法承受的,想想都心有餘悸,唉,母親都是偉大的。”
“是的,母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她老人家還好嗎?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