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明三人以爲他們的生命就要在今晚畫上句號了,不禁低下頭、閉上眼睛等待死神將他們帶走。可是等了約摸兩分鐘,那個男子遲遲沒有開槍。遊明三人感到奇怪,不禁睜開眼睛仰起頭來看看。神秘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銷聲匿跡了。
遊明三人感到奇怪,四處張望,黑暗中除了他們三人沒有別人,那個男子的確已經離開了。
遊明三人面面相覷,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不約而同地倒在地上。三人沉默地躺了約兩分鐘,想着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幸虧最後那個人手下留情,他們和死神擦肩而過。
遊明突然坐了起來,對兩個同伴說:“都起來吧,我們要趕快走,省得那個人突然改變主意了又回來殺我們。”
兩個同伴坐起來後,直呼“剛纔好險!我真是快嚇死了。”
另一個同伴說:“真奇怪,他爲什麼不殺我們呢?”
遊明說:“也許是良心發現吧,不死就好,你還想死嗎?”
“當然不想了,活着多好,怎麼說我們三人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以後幹啥事兒都不用怕了。”
遊明說:“對,今晚我們都差點死了,咳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遊哥說得對,我們命大福大。”
“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了,這麼晚了,還待這裡幹嗎?喂蚊子嗎?”
三人帶着幾分遺憾幾分慶幸走出白湖公園。
現在已經是夜間近十二點了,大道上幾乎沒有人跡了。遊明三人走到離公園門口大約兩百米的一條大道上,三人肩並肩手搭手走在大道上,一邊大聲唱着《小蘋果》一邊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駛出一輛麪包車,麪包車離他們大約四十米遠之處突然加大馬力向他們衝過來。聽到異常動靜,遊明三人回頭一看,麪包車車燈亮得明晃、刺眼,三人看着來勢洶洶地車子突然意識到極度的危險正向他們撲來。
三人迅速分開各自正想往兩邊逃開,可是,麪包車的車速實在快得令人猝不及防,三人還沒跑幾步路,麪包車已經重重地撞上他們了,三人立刻被撞飛了。遊明重重地甩到車子前方約三十米的地方,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個弧線,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當場死亡。
而遊明的兩個同伴也被撞在車子的側前方,一個人當場死亡,另一個人則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麪包車的司機將車停下來,然後下來查看,確定三人都已經死亡,便迅速駕車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熟睡中,便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我一看是王長樂打來的,馬上接了。
“雷隊,出大事了!”
我猛然一驚,連忙彈坐起來,“出什麼事兒了?”
“遊明和他的兩個同夥死了。”
我驚呆了,心想昨晚他們的行動失敗了,而這次失敗的代價太慘重,我萬萬沒想到會以遊明等三人的死告終……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陷入了深思,王長樂一直在電話裡喊我,我便又拿起手機對王長樂說:“我一會過去案發現場,他們在哪兒?”
“在白湖公園門口外,現場我們已經戒嚴了,你快來吧。”
“我知道了。”我掛上電話。連忙起牀穿好衣服,洗臉刷牙,然後打開冰箱拿一個麪包放進公文包裡,最後戴上墨鏡便出門了。
我想我詐死是爲了誘捕刺殺我的疑兇,而現在行動失敗,線人也死亡,我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下去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在竭盡全力去偵破手上的幾樁案件,眼看死人越來越多,我愧對古桐市的老百姓。我不能再姑息下去了,否則我這個刑警副隊長就別當了。想着想着,我感到心情極度沉重。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半小時後便到了出事地點。
現場的警戒線外圍了好多羣衆,我撥開人羣走了進去。當我摘掉墨鏡,羣衆們看到我時,便發出一陣譁然,議論聲隨即四起:
“那不是雷警官嗎?”
“對啊,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是詐死,這是爲什麼呢?”
“這可能是破案需要吧?”
“只要能破案就行了,詐死一百回都沒事。”
……
由於案性重大,我根本顧不上羣衆對我的議論。
見到我,王長樂和趙常青便迎了上來,我問道:“怎麼回事兒?”
“是一大早有羣衆報案,首先來了幾個交警,他們勘察現場後說是交通肇事後逃逸。後來他們感覺不對勁,就又打電話到我們警局報案。”
“帶我去看看死者。”
王長樂帶我分別看了遊明和他兩個同伴,他們三人還是躺在被面包車撞擊後摔倒的地方,沒有人挪動過他們的屍體。
我逐一察看了三名死者。三名死者眼睛都沒有閉合,表情恐怖,應該是死前曾極度恐慌所致,身體有些扭曲和僵硬,身下的血跡已經凝固。
此時,警局的法醫肖北和他的兩個助手正在進行屍檢和拍照。
交警的勘察報告在他們臨走時交了一份給王長樂,王長樂交給我看。我重點看了交警提示的可疑之處,這份報告上寫道:
【從道路地面上的車痕來看上,肇事車輛應該是一輛麪包車,勘察發現,此麪包車在離道路中間那名死者約70米的位置突然加速行駛然後撞上三名死者後繼續向前行駛約15米後放慢車速然後停車,而後拐彎向相反方向行駛離去……】
肖北他們在對三名死者進行屍檢,不久便做完了。他提着檢驗箱向我們走過來。看到我,肖北說:“雷隊,好久不見了。”
“肖法醫,好久不見。”我說,“屍檢得出什麼樣的結論?”
“三名死者都是被車輛重重地從後背撞擊然後拋向空中再掉落在地上,道路中間那名死者和路右側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相同,都是昨晚23:15,另一名死者的死亡時間是23:25。”
“爲什麼會相隔10分鐘呢?”
“這個可能是他被車撞之後沒有當場死亡,因爲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導致腹腔內瘀血過多,多器官衰竭導致死亡。”
我說:“這麼說這應該是一起謀殺案了。”
王長樂說:“肯定是啊,這遊明他們也倒黴。昨天我們蹲守到十點鐘,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對偷情的男女,過了幾分鐘遊明三人也來了,我們光顧着抓那對男女了,等抓到那對男女後回來找遊明,他們三人竟然跑了。”
我大吃一驚,“昨晚來了一對偷情的男女嗎?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們審問了一晚,什麼也審不出來。”
“他們現在在哪兒?”
“在警局的臨時拘留所啊,我想他們一定有問題,所以就沒有放走。”
我拍了拍王長樂的肩膀,“你做得對,他們在那個時候出現,出來偷情的確很可疑。”
“那遊明真是白死了,他也是活該,如果他們不跑,在原地等我,他們不至於遭此毒手吧?”
“這事不好說,如果兇手一定要殺他們,他們是防不勝防的。果然被我猜中了,那個人並沒有在那裡埋下錢吧?他們只是爲了試探遊明是否和警言有聯繫。我可以肯定,昨晚那人也出現在你們附近了,他們在暗處你們在明處,他們也許是故意找來那對男女,看一下是否會有警察跳出來抓他們,如果有就正驗證了他的猜測。而恰恰你們昨晚沒有沉住氣,跳出來抓他們了。那人那麼聰明,一定知道蹲守的便衣警察跟遊明有關了,所以出於報復纔將他們三人殺害的。”
王長樂說:“我剛纔也這麼想過了。但是那對男女貌似跟這件事無關,我現在根本沒有證據,關他們幾天實屬無奈之舉。”
“你做得沒錯,等我回去再審問。”
我大聲地對周圍的羣衆說:“大家想必都認識我吧?我是雷振,沒錯兒,我沒有死!今天這個案件是謀殺案,現場的老少爺們,昨晚有誰見過麪包車在這裡撞到這三人的,如果有請告訴我們,必有重謝。”
羣衆中發出一陣騷亂,有個年輕男子問道:“雷警官,你打算怎麼謝呢?”
“可以是物質獎勵,也可以是別的,不過,提供線索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請大家積極配合我們。”
過了幾分鐘,在人羣中突然走出一個年約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走到我前面,“雷警官,我有線索。”
“請說。”
“昨天晚上我見過一輛麪包車停在路邊,當時沒有在意。”
“那時候是幾點鐘?”
“快十點鐘了。”
“車內有人嗎?”
“光線比較暗看不清楚,應該是沒有人。”
中年男人說那是一輛白色的東風牌面包車,車牌他沒有看。
我說:“謝謝了,這條線索非常重要。”
我讓趙常青馬上聯繫交警系統人員,馬上調取昨晚21:30至00:30三個小時之間所有進入和離開白湖公園必經之路的監控錄相,務必把這輛東風牌面包車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