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林奇亮又開始追問我照片是從什麼人身上拍下來的,一直追問,問到我板下面孔給出惱怒神‘色’才悻悻停止。
他說:“靠,你什麼都不跟我講,那把我從山上‘弄’下來幹什麼?你不知道我很忙嗎?!”
我一直在觀察這個男人的表情。
從他走進辦公室的‘門’,滿面‘春’風跟我打招呼,到我把自己背後這隻眼睛的照片拿給他看,他臉上閃過一剎的驚疑和若有所思。一點一滴,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我問他他所說的那個考古專家現在在哪裡。
他很沮喪地回答說:“死了,三年前死的,我得到死訊以後馬上趕到他家,可惜遲了,考古學家的幾個敗家兒子已經把他爸爸留下來的所有資料和古董都賣掉了,我本來是衝那塊畫着眼睛的人皮去的,可他的幾個兒子說遺物裡面沒有我說的那件東西。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確定那是張人皮?”
“考古學家說是人皮,我沒有仔細研究過。”
“那你不知道這隻眼睛是什麼意思?”
他說不知道。
他說不知道的時候,看着我的眼睛,那麼無辜的表情,要不是之前我捕捉了他臉上的信息,還真能被他的演技騙過去。
我說:“你要是不知道,這麼‘激’動幹什麼?”
他又爆了一句粗口,說:“靠,你別告訴我,你沒看見我給你的那份資料裡有一個地方畫了一隻跟這個很像的眼睛?雖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跟雷夏人的古墓有關係啊!而且之前我在別的地方也看到過這玩意,在你這裡又看見,我能不‘激’動?這樣都不‘激’動,我不成死人一個了?!”
這個解釋,天衣無縫。
可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在隱瞞。
林奇亮還是拿着照片仔細在看,一遍一遍看,甚至從包裡掏出放大鏡來細細地看。
我不動聲‘色’。
他又看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擡起臉,問我:“黎緒,你跟我說實話,這照片是從哪裡拍來的?”
我笑了一下,搖頭。
他很不高興,說:“我好歹也是專案組一員!你信不過我!?”
我斜着嘴‘脣’笑,說:“我*就是信不過你!”
然後一起笑。
各懷心事。
下午,省城接人的車子回來,幾年前被姜恬攻擊的那個男人叫傅城,是省城建局的城市規劃設計師,38歲,相貌很好,身材高大有型。他被請進辦公室以後還沒‘弄’清楚警~察到底找他有什麼事,滿臉‘迷’糊。
我問他記不記得幾年前,在藍天康復中心被一個‘女’病人襲擊的事情。
他說記得。
我讓他仔仔細細把當時的情況講給我聽。
他講了,內容跟吳沙講給我聽的沒差別。他扶着他母親散步,有三個醫護人員陪着那個‘女’病人散步,相對而行,擦肩而過,再往前走了沒多少路,那‘女’病人就從後面撲上來,力氣大得嚇人,幾乎沒把他掐死。
我問他:“你們‘交’錯而過的時候,是不是距離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