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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明江的表情裡一剎那的僵硬

樓明江的表情裡一剎那的僵硬

天珠變中文

走過來的人是樓明江。

那個每天我們住同一棟樓,卻只有在吃飯時間才能見到人的生物學家。

樓明江被我迅捷的反應和手裡白亮的匕首嚇到,往後退兩步,笑了。

“是我。”他說。

我也朝他笑,放下匕首,但仍舊捏在手裡。

這個村子已經空得像鬼村,如果在這裡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喊破喉嚨也未必有人能夠恰好聽見。

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包括信任。

更何況,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面起,我就沒有信任過他。

樓明江在兩塊墓碑前蹲下來,問我:“你在研究這個?”

“隨便看看。”

“前幾天我也看過。”他說着,用手指着墓碑上面的一個字,“你看,這是個‘陳’字。還有,”他把手指往下劃,停在右下角,“這是個‘年’字。其他的字肯定是辨不出來了。不過能辨出這兩個也不錯,至少證明這兩塊東西的確是墓碑而不是別的什麼。”

“你也研究墓碑?”我問他。

“不。順便的事。我研究這村裡的植物。”

“植物?”

“對。你肯定知道,□□基本已經相信,那些莫名其妙死掉的人都是死於一種目前還不被我們所知的生物毒。這就是我的工作。”

“有進展。”

“目前來說還沒有。”

“生物毒是怎麼樣一個概念?”

“這是一個通俗的統稱,就是植物和動物體內的毒。就像蛇毒。當然我們業內肯定不管這個叫做生物毒。一般這種毒都是大自然賦予的,或者說是,上帝賦予的。目前有很多種毒已經能夠被醫學辨識解析,但相對於大自然來說,僅僅是九牛一毛。”

“你的意思是,這村裡有什麼動物,或者植物,帶有某種至今不爲你們所知的毒,而村裡的某個人發現並且利用了這一點?”

“我只相信前半部分。至於你說的後半部分,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沒關係。”

“那你對這些死亡事件有什麼想法?”

“對死亡事件我肯定沒什麼想法,但對死因有想法是我的工作。我看過驗屍報告,上山之前也接觸過幾具屍體。很明顯,他們死於三種不同的毒素,一種直接破壞大腦神經,造成短時間內死亡;另一種破壞的是呼吸系統、心臟供氧,和視覺神經,破壞速度緩慢,所以死亡也相對較慢,大約一週左右;第三種毒素破壞的是肌肉組織。昨天我和山下的同事通過電話,今天早上死掉的那個記者就是這種情況,這種毒素從體內滲到體外,只破壞肌肉和軟組織,而死者的心臟、肝臟和肺等器官都完好無損,這就是爲什麼她全身腐爛還能活好幾天的原因。”

三類死亡。

三種毒素。

就算他媽的這村裡某個村民真的有這三種毒素,問題是,他從哪裡弄來的?又放在什麼地方?是液體固體還是氣體?通過什麼方式給被害目標下毒?有沒有可能誤殺別人?

一個只是可能性的答案,卻引發更多的謎團。

我問樓明江在村裡這麼些日子,除了研究植物以外,有沒有發現這個村莊裡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不尋常的地方?”他笑着看我,眼睛裡有一點點天真的孩子氣。

我說:“是的。不尋常的地方。我們只顧盯着村民,幾乎沒有注意別的事情。你不關注案件本身,也許能發現一些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

樓明江的表情意味深長。

他往後退了一步。

有風從林子裡刮過,枝葉搖顫出毛骨悚然的聲音。

樓明江說:“你難道沒覺得,這林子就很古怪嗎?”

原本就覺得恐怖,被他一說,更是寒毛直豎,青天白日的,浮出一層冷汗。

我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樓明江脣角有鬼魅般懸浮的笑意,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他用手指一棵一棵數槐樹,從左到右,七棵。他說這七棵槐樹所間隔的距離經過某種神秘工式的嚴密計算而成。

“這意味着什麼?”

“這叫七星陣法。是道家用來壓制厲鬼的一種陣法。據說用這樣的陳法排列種植槐樹——必須得是槐樹——就能打通一道秘門,通往陰間,制住冤魂。”

“你還懂這個?”

“不懂。當時是好奇,覺得七棵樹的排列古怪,就翻了翻書,才發現古書上有記載這種降制厲鬼的陣法。看這幾棵樹的樣子,也着實有些年頭了,恐怕是哪個朝代的道人排陣種下的。”

“哦?還有這麼有趣的書?能不能借我看看?”

樓明江的表情裡有一剎那的僵硬。

僅僅是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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