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寸山說話的時候,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完全沒有把張天一放在眼裡,光是這份氣度,就已經壓了張天一一頭。
張天一雖然有些惱火,可是看向他之後,忽然又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地問:“你……是你……”
陳寸山點了點頭,便說:“沒錯,是我。”
“怎麼可能。”張天一瞪大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涼氣,半天都沒有說話,完全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看他這樣,我也是不由小聲嘀咕起來,心想這個陳寸山,究竟是什麼身份,爲什麼就連張天一都對他這樣。
陳寸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問他:“你們該不會以爲,我已經死了吧?”
“當……當然沒有。”張天一又哆嗦了一下,好像是被嚇壞了。
陳寸山便笑着說:“沒錯,連你們崑崙都好好的,我怎麼會有事呢。”
“是……是啊。”張天一哆哆嗦嗦的,說句話都不利索,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
陳寸山又問他:“我第一次上崑崙的時候,你應該還是個孩子吧,多大來着?”
“我……我……”張天一臉上冷汗直流,也說不明白。
陳寸山就直接擺手說:“算了,你先回去吧,記得替我向西山君問好,順便告訴他,我很快會再去崑崙。”
“好。”張天一聽他這麼說,纔好像是如蒙大赦,應了一聲之後,就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看他這麼慌張,我也是有些奇怪,便問:“張天一爲什麼這麼怕你?”
陳寸山扭過頭來,卻反問我說:“你覺得他爲什麼這麼怕我?”
我愣了愣,心想他怎麼反問我了。
我也想不明白,便只好說:“是因爲他害怕你的實力嗎?”
“或許是這樣吧。”陳寸山隨便應了一句,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其實並不是因爲這個。
我正想再問一問,可是陳寸山卻沒有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問我說:“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他忽然這樣問,也是讓我愣了一下,我遲疑了一會兒,纔開口說:“我……我沒有地方可去了。”
陳寸山對我這樣的話,卻好像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反而還對我說:“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試試來找我。”
“找你?”我正有些發愣,卻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停使喚,自己的手已經自己擡了起來。
我瞪大眼睛,只見陳寸山把他的手,也放在了我的手心上。
看見這架勢,我也是瞪大眼睛,感覺非常詫異。
不過還不等我明白過來,陳寸山的人影已經消失了,而我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可以控制。
我這時候纔看到,原來在我的手心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有了一張車票。
我看了看票面上的信息,這才發現,原來這是回家的車票。
而且之前陳寸山對我說,讓我去找他,也不由讓我狐疑,難道說陳寸山也在村子裡面嗎?
雖然我覺得十分困惑,可是這個時候,我也再沒有什麼地方可去。
我仔細想想,其實回去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畢竟那是一切事情開始的地方,我現在回去,就好像是讓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點。
我攥着手裡的車票,思考了很久。
直到最後,我還是決定,踏上這趟歸途,哪怕我不知道,前面在等着我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趕了很長的路,纔回到了村子,等我回去的時候,又累又餓,幾乎都沒有收拾,就躺在快要發黴的牀上睡了一覺。
等我睡醒了之後,我才重新審視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
這裡院牆破落,房屋倒塌,甚至很多地方,還有被大火燒燬過的痕跡。
即便是過了這麼久,我都沒有辦法去面對以前發現的那些慘劇。
我去找了一些吃的,填飽肚子,又把家裡稍微收拾了一下。
可是在我住了幾天之後,我依舊沒有發現陳寸山的下落,而他所謂的去找他,就更加無從談起。
不過幾天之後,我就好像是明白了,就算是陳寸山真的在等我,也不會是在這裡等我。
我跳進了河裡,就像是上次所做的那樣,從一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進入了真正的臥龍村。
等我爬上岸的時候,我便聽見有人對我說:“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我朝着他擡起頭來,果然見是陳寸山正站在我的面前。
看見是他,我便站了起來,就說:“你說得也太隱晦了,不然的話,我說不定還能早兩天過來。”
陳寸山卻說:“現在也不晚,走吧。”
他也沒有跟我說多少話,只是朝我招了招手,似乎是想要讓我跟上他的意思。
見他叫我,我也趕緊跟了上去,就在他的後面,到了那間蘇宅。
我跟着他,又對他說:“我以前來過這裡的。”
陳寸山卻好像完全沒有絲毫驚訝的樣子,就開口說:“我知道。”
“你知道?”我愣了愣,多少都感覺有些驚訝。
他便點頭說:“沒錯,因爲那個時候,我也在。”
“什麼?”我又被嚇了一跳,差點就沒有明白過來。
照他這意思,我之前跟閆立鬆,在這裡住了一年,其實陳寸山竟然也在場。
我瞪大眼睛看着陳寸山,幾乎是不敢相信,陳寸山當時在這裡,我和閆立鬆竟然一年都沒有發現。
大概是看出我非常驚訝,陳寸山就對我說:“你不用這麼驚訝,先進來吧。”
我點點頭,跟在了他的後面。
陳寸山一邊帶着我往裡面走,一邊對我說:“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在這裡住過很長的時間,這裡留下了很多我的記憶。”
我又對他說:“我之前聽別人說過,有人故意想要把這裡藏起來,所以在外面建了另外一個村子。”
陳寸山扭頭看了我一眼,便點頭說:“沒錯,都是我做的。”
“果然是你。”我看了看他,也不覺得意外,其實我大概也已經猜到了。
陳寸山卻又問我說:“你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