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朝我走了過來,而且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頓時就皺緊了眉頭,心想他難道這麼快就恢復了。
旁邊的閆立鬆也是罵了一聲,然後沒好氣地對我說:“我早就叫你殺了他,你要是早點聽我的話,不就早沒事了。”
看他走來,我本來就有些驚慌,沒想到閆立鬆居然還要這樣數落我,就更加讓我不高興了。
我頓時就白了他一眼,然後罵了一句:“你少說兩句,我看他想殺的人應該是你纔對。”
張天一便點頭道:“沒錯,雖然我跟你們兩個人無冤無仇,但我們這麼多人死在這裡,我也不可能不管,你們兩個人中間,怎麼都得留下一個人來,纔好能給個交代。”
看他這話裡的意思,看來我和閆立鬆兩個人中間,至少要有一個人死在這裡才行。
這也讓我不由跟閆立鬆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閆立鬆剛纔被他偷襲,傷得不輕,而我則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反抗,也是徒勞。
所以我們兩個人的性命,現在應該是完全攥在張天一的手裡了。
閆立鬆卻好像傲氣得很,呸了一口之後,又說:“你要殺就殺,我閆立鬆可不會任由你們道派的人擺佈。”
“哦,原來你就是閆立鬆。”張天一忽然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看向了閆立鬆,又說:“聽說你跟元教有些來往,也是符師會的叛徒。”
閆立鬆卻瞪着眼說:“元教算什麼東西,我根本就從來沒放在眼裡,我就是看你們道派不順眼!”
符師會這些年式微,原因少不了是道派的打壓。
而閆立鬆立志于振興符師會,自然也是跟道派不對付,一直將道派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不過我卻清楚,閆立鬆自視甚高,所以做事的事情,也都是獨來獨往,要說他是元教那邊的,實在是有些牽強了。
張天一卻好像是不管這麼多,直接便開口說:“不管你是不是叛徒,今天你們兩個人,我只能讓一個活命。”
我直接打斷了他,便衝他說:“你殺了我吧,放他離開。”
“哦?”張天一頗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我,這才又問:“你真願意爲他而死?”
“你別說得這麼噁心。”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纔對他說:“這不是你說的,我們兩個之間只要死一個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
張天一看着我,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我會主動求死。
但是他還沒有說話,那邊的閆立鬆便嚷嚷着說:“小子,你可別想充什麼英雄,他還想把你帶回去,再說這些人都是我弄死的,就算是報仇,也應該找我纔對。”
他說罷,又擡起頭,衝着張天一說:“你殺了我吧,該給這些人報仇了。”
張天一看了看我們兩個,倒是沒有動手,反而是笑着說:“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爭着要死的,要不然你們兩個再商量一下,好決定出來是誰死在這裡。”
我皺眉看向張天一,心想張天一之所以這樣,分明就是爲了玩弄我們兩個人。
他把我們兩個人的性命攥在手裡,恐怕還有些得意。
所以我聽他這麼說,也是皺緊了眉頭,心想這件事情,多少都有些難辦了。
我看了看旁邊的閆立鬆,又看向了張天一,忽然就轉過身,拔腿就朝着前面跑了過去。
張天一似乎也是有些驚訝,沒料到我竟然會突然逃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朝着我追了過來。
他雖然說要留一個人下來交代,可我心裡清楚,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被我給抓回去。
可我始終都不明白,爲什麼他們要把我抓回崑崙,把我抓回去,對於他們究竟有什麼好處。
雖然我發足狂奔,可是張天一顯然也不好好惹的,我跑出去還沒有一里地,張天一就已經在我的身後了。
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掉頭鑽進了旁邊的林子裡面,想要藉着藜麥的複雜地形,看能不能把身後的張天一給甩了。
但我沒有料到,張天一倒是個厲害的角色,死活都跟在後面,而且還越來越近,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只好身體一扭,脫開他的手,便朝着旁邊躲了過去。
張天一冷哼了一聲,便開口說:“小子,我還真以爲你慷慨赴死,看來是我想多了,你還是隻顧着自己逃命。”
我又往後面躲了躲,才繼續開口說:“我要是不走,豈不是正中了你的下懷嗎,我倒想看看,你現在還想要威脅誰。”
張天一隻是悶哼着,並不說話,強行摁住了我的肩膀,就想要抓住我。
可就在我已經無法反抗的時候,我忽然聽見張天一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樹上,顯得無比狼狽。
我有些驚訝地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出現了一個人。
而且我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他竟然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陳寸山。
看到是他,我多少都有些驚訝,便瞪大眼睛問:“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寸山也是擺了擺手,這纔對我說:“我本人不在這裡,這只是我的影像。”
“影像?”我有些詫異地看着他,還試探着朝他伸出手去。
直到我的手,穿過了他的身體,我纔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是影像。
可是我剛纔分明看到,他一掌把張天一給打飛了,這樣的本事,恐怕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做到。
他似乎是看我有些驚訝的樣子,便對我說:“這也不算是什麼本事,你要是想學的話,我以後教你。”
我們兩個正說着話,但那邊的張天一卻忽然站了起來。
他朝着我們這邊瞪過來,還有些惱怒地開口問:“是誰?”
只見陳寸山扭頭看向他,臉上還是一副非常淡然的表情,彷彿是完全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的樣子。
陳寸山看着他,便說:“是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