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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比劍奪帥

第一四三章 比劍奪帥

張揚這話一出,在座之人紛紛譁然,開始交頭接耳的小聲討論起來。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聯手結盟,近年來均由左掌門爲盟主。左掌門統率五派已久,威望甚高,今日五派合併,自然由左盟主爲我五嶽派掌門人,若是換作旁人,有誰還能服氣?”嵩山派中站出一名瘦削的老者朗聲說道。

“五嶽派掌門一席,自須推舉一位德才並備、威名素著的前輩高人擔任,縱觀五嶽劍派之中,左掌門的確是最佳人選。”泰山派的玉音子當即也大聲附和道。

隨着這兩人開口,其他被嵩山派收買的人開始紛紛出言,聲稱支持左冷禪當掌門。

可就在這時,一位膽量頗大的尼姑忽而不服氣的插口說道:“誰說這五嶽掌門只能由左冷禪來擔任,我看咱們恆山派的勞掌門爲人俠義,性格忠厚,也是擔任掌門的上上之選。”

封禪臺匯聚的武林人士極多,雖有部分被左冷禪收買,可還有一部分並非全擁護左冷禪的。這尼姑一開口後,四周立刻有如炸開了鍋似得,開始議論紛紛,除了早就投靠左冷禪的泰山派之外,其他三派之人,或是與三派交好的人,都開始推舉自己熟識之人了。

比如衡山派的人則口中高喊着擁護張揚爲總掌門,而華山派的人當然也疾呼嶽不羣應該是五嶽掌門。

而一些不沾邊的門派之人見到如此場面,只覺得有趣,便也開始胡亂起鬨,隨便喊一些人名字。最爲離譜的是,甚麼李二狗的名字都被喊了出來。

這樣一來,場面立刻變得混亂起來,左冷禪連連呼喊,就算是夾着內力在聲音之中。也沒能將千餘名好漢的聲音壓下去。

就在這時候,也不知誰在混亂中說了句:“既然大家都不能推舉出合適的人選,倒不如比劍奪帥,誰的武功高,誰來當掌門!”

那些不相干的江湖好漢哪管你誰來當掌門,只覺得若是能看一場比武倒是再好不過,也不虛嵩山一行了。

一部分人當即跟着在口中喊着‘比劍奪帥’四字,隨着這四字被傳出,越來越多的人也加入口號之中,小會兒後。竟是聽到臺下千餘名漢子齊聲連連呼喝‘比劍奪帥’的壯觀情景來。

聽到臺下之人的高呼,衡山派衆人知道張揚武功高強,便巴不得如此,立刻也加入呼喊的隊伍中。

恆山派的尼姑們對勞德諾也抱有很大信心,一些膽子頗大的當即也跟着嚷嚷起來,而華山派的人緊隨其後也開始大聲吆喝,只有嵩山派和泰山派之人沒有呼喝出聲。

泰山派玉嘰子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將目光投向臉色陰沉的左冷禪。

左冷禪面色難看的環視一圈。本以爲他穩坐這五嶽掌門之位,可是橫生這般變故,若是其中有人當真能勝過他,這麼多年的謀劃。豈不是爲他人做嫁衣?

他一時間根本下不了決心,只好急急思量起對策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尖銳的公鴨嗓音夾着內力清晰的傳入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既然各位英雄衆口一辭,都願五嶽派掌門人一席。以比劍決定,我們自也不能拂逆了衆位的美意,我也贊成比劍奪帥。”

左冷禪眯起雙眼。瞧着率先說話的勞德諾,沒料到這個昔日的臥底徒弟居然敢開口。

廿十八鋪偷襲恆山派一事後,左冷禪早就收到情報,說勞德諾武功大增,能夠獨擋兩位嵩山太保。

不過若是勞德諾只有這種實力的話,左冷禪還是有把握將其拿下的,因而只瞧了他一下,並未將其視作真正的對手。

“比劍奪帥,原也是一個好辦法,只不過我五嶽劍派合而爲一,本意是減少門戶紛爭,以求武林中同道和睦友愛。因此比武只可點到爲止,一分勝敗便須住手,切不可傷殘性命。否則可大違我五派合併的本意了。”嶽不羣也當即文縐縐的附和說道。他話裡的意思顯然也是贊同五嶽並派的,若是直接推舉左冷禪當掌門,他肯定不會甘心就此合併。

左冷禪眉頭皺起的看向嶽不羣,顯然對他頗爲忌憚。上一次關帝廟一戰後,據回來的嵩山弟子的消息,他也可看出嶽不羣的實力顯然已逼近於他了。

“既然勞掌門和嶽掌門都同意並派,我張揚當然也不能冷了大家的興致,我也贊同五嶽並派。”在衆人的呼聲稍稍小了一些後,張揚這才淡淡的說道。

玉嘰子眼見左冷禪臉色不好看,當即反駁道:“這是選五嶽派掌門,又不是選武狀元之類的猛夫,我們五嶽劍派需要一位有智之士來管理門派,若是讓一些武功高卻又不沒有管理經驗之人來擔當五嶽派的掌門,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客棧掌櫃管理經驗就很豐富,說不定比任何一位五嶽掌門還厲害,照你所說,還不如找個客棧掌櫃的來當五嶽掌門?”令狐沖一聽此言後,當即嘿嘿一笑的說道。他向來是口不擇言,我行我素慣了,剛纔見到玉嘰子當衆奪位,心中對他很不舒服,因此纔出言頂撞玉嘰子。

“衝兒,不得胡言亂語!”嶽不羣適時的喝止一句,不過聽其平淡的語氣,顯然也沒有多加怪罪的意思。

聽了令狐沖這極具諷刺的話,臺下衆人均是哈哈大笑起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還附和說找妓院的老闆娘來當五嶽掌門。

玉嘰子當即面色難看的說道:“嶽掌門,你教出來的好徒弟,竟然不分尊卑,這也是他能隨便開口的地方?”

“我令狐沖向來尊重長輩,可是對有些認賊爲父、陷害同門的不肖之徒還是不屑一顧的。”令狐沖面色不變的回了一句。

“你……你小子找死!”玉嘰子沒料到對方居然敢當面揭他醜事,一時氣憤之下,哐啷一聲的拔出了長劍。

“找死倒是不敢,若是玉嘰子師叔想要切磋一二的話,晚輩也只好奉陪了。”面對怒目而視的玉嘰子,令狐沖竟然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你既然如此說。我就來領教你華山派的高招了。”玉嘰子臉色氣的漲紅,沒料到一個小輩居然也敢當面挑戰他,於是立刻答應下來。

“玉嘰子師叔如此說來,是同意五嶽派的掌門人應該由比劍奪帥來決定了?”令狐沖卻嘿嘿一笑的說道。

“我……我……”玉嘰子這才知道中了對方的激將法,已經鑽進對方的套中了,若是此時說不的話,恐怕會在天下英雄面前丟盡臉面,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左冷禪面色十分難看的瞧了一眼玉嘰子,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後,這才朗聲說道:“既然五嶽劍派中有三派已經同意比劍奪帥。可是這選總掌門一事也絕不可草率,若是有一位掌門反對,咱們都需要從長計議的。請問衡山派莫掌門,你對比劍奪帥一事有無異議?”

江湖人士都知道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只不過是個空殼掌門而已,真正掌權的還是副掌門張揚。左冷禪問莫大先生的意見,顯然是希望莫大會和張揚唱反調。

不過他這一招當真精妙,莫大先生畢竟還是衡山派表面上的掌門人,若是他真的與張揚公開不和,那比劍奪帥一事真有可能的擱淺了。

只見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的莫大先生捋了捋鬍鬚後。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咱們五派分佈各處,並稱五嶽劍派,若是以劍術高強之人來擔當五嶽派掌門人,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所以。老朽也認爲比劍奪帥一事可行。”

米爲義這時悄悄在張揚耳旁道:“還好掌門英明,讓咱們將此事早點之會莫掌門一聲,要不然就被左冷禪這廝鑽了空子了。”

“這也虧得莫大先生開明大度,若是換了其他人。還不知會不會同意咱們的做法。”張揚微微一笑的說道。

原來在來嵩山之前,他早已派人將原本的計劃告知了莫大先生。他當然也猜得出以原著中莫大先生的俠義性格,肯定會答應此事的。

聽到莫大先生這話後。左冷禪不怒反笑的道:“既然其餘四大門派都同意,那咱們嵩山派也不居人後,贊成比劍奪帥。”

左冷禪繼續補充說道:“不過左某尚有一言,這比武奪帥,帥是五嶽派之帥。因此若不是五嶽派門下,不論他有通天本領,也不能一時手癢,下場角逐。否則的話,爭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卻不是爲決定五嶽派掌門了。”

“嶽某也有一言,爲了不傷同門和氣,咱們比武之時,必須點到即止,不至於傷殘人命纔是。”嶽不羣也當即插口說道。

“既然動上了手,若是一定不可傷殘人命,不得傷了同門和氣,那可是相當困難。須知在比武之時,誰又能保證可以收發由心?”左冷禪話裡的意思相當明顯,若是有誰不長眼和他過招的話,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爲了比劍順利進行,在幾位掌門的討論之下,還是決定請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丐幫解幫主等幾位德高望重之人來當裁判,以便於若是出現雙方不分勝負的情況下,來做評定,裁決誰勝誰負。

至於比劍的規矩,由於衆人誰也沒料到會出現比劍奪帥這一幕,因爲也沒制定出詳細的比武規程來。

只好化繁爲簡,採取任意挑戰的模式。爲了避免車輪戰術,惡意消耗他人內力的情況,也有相應的規定,就是一派之中最多隻能派三人出場,多了則算違規。

在衆人商議完畢後,左冷禪便讓人收拾了封禪臺的場地,作爲比武之所。

短暫的寂靜後,只見令狐沖當先躍上高臺,對泰山派的陣營朗聲說道:“玉嘰師叔,晚輩令狐沖斗膽向你討教一二。”

玉嘰子沒料到這令狐沖居然膽敢公然挑釁自己,他早前被令狐沖氣得不輕,此時也不顧旁邊玉音子和玉磬子二人的勸阻,身形一躍,便是衝上臺去。

“你這小子,不僅疏於禮法,又不分尊卑,貧道今日便讓你嚐嚐泰山劍法的厲害。”

“我便以泰山派的劍法。會會道長的高招。”令狐沖擡起長劍,凌然不懼的說道。

“貴派劍法精妙,貧道向來是十分佩服的。但華山派門人居然也會使泰山派劍法,貧道今日還是首次聽聞。”玉嘰子嗤笑道。

“我師父將來要做五嶽派掌門人,對五嶽劍派每一派的劍法,自然都得鑽研一番。否則的話,就算我師父打贏了其餘四派掌門人,那也只是華山派獨佔鰲頭,算不得是五嶽派真正的掌門人。”令狐沖一向伶牙俐齒,這番話說來倒像是嶽不羣真的對五派劍法瞭如指掌似得。

其餘四派之人聽了這話。當然也是譁然一片,忽而有人大聲說道:“難道泰山、衡山、嵩山、恆山四派的武功,嶽先生也都會使嗎?”

“小徒一向喜歡開玩笑,他的話,衆位可不要當真了。”嶽不羣微微一笑。

令狐沖卻大聲道:“嵩山左師伯,如果你能以泰衡華恆四派劍法,分別打敗我四派好手,我們自然服你做五嶽派掌門。否則你嵩山派的劍法就算獨步天下,也不過嵩山派的劍法十分高明而已。跟別的四派,終究拉不上干係。”

衆人聽了令狐沖這番有恃無恐的話,當即信了嶽不羣會其他四派劍法的事實,不由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原來嶽不羣的依仗是思過崖的洞穴裡。魔教十長老破解五派劍法的劍招。難怪他敢答應五派合併之事了,想必已經練熟了破解嵩山劍法的所有招數。”張揚這才恍然大悟的想着。

眼見華山派出盡風頭,左冷禪面色不愉,玉嘰子當即冷哼一聲道:“原來嶽先生已然精通五派劍法。那可是自從五嶽劍派創派以來,前所未有的大事。貧道也着實好奇,便請閣下指點指點泰山派的劍法。”

“玉嘰師叔可看好了。就由師侄指點你一二吧!”令狐沖向來貧嘴,說出這番氣人的話後,當即長劍斜指向下,身子側向後蹲,左手握拳併攏,左腿向後微微曲伸半步,右腿向前平直邁出半步。

玉嘰子看到令狐沖這般動作,也顧不得生氣了,當即大吃一驚的想着:“這小子怎地懂得這一招泰山派失傳已久的‘岱宗如何’?”

雖然令狐沖只是擺出起手式,還未使出劍法來,玉嘰子已然吃驚不小,因爲這招劍法失傳了三十多年,連他對這一招也只會基本動作而已,並不會其中要領。

泰派中的低輩弟子甚至不曾見過這一招,而令狐沖既然敢在爭鬥之時擺出這副架勢,顯然是對這招有所領悟。

玉嘰子當即收起輕視之心,凝神對待令狐沖,比劍開始後,兩人在臺上連續鬥了十多招,卻把下方的泰山派中人驚得無以復加。

一些低輩弟子只見令狐沖使出的確是泰山劍法,可是他們又覺陌生之極,根本沒見過這等奇怪的劍招。

而只有玉音子和玉磬子兩人看出了他的招數,居然都是失傳已久的泰山派絕學。

玉嘰子如今的武功雖比不上掌門人天門道長,可也勉強算得上武林中的二流高手,可是一來令狐沖的劍招讓他心亂如麻,二來令狐沖不僅使出泰山劍法,還使出了魔教十長老對泰山派的破解劍法。

在堪堪交手三十餘招後,令狐沖已經完全將玉嘰子壓制住。

又交手幾招後,只見令狐沖斜刺裡一挑,玉嘰子一個不慎,手中長劍便飛天而起。

“玉嘰師叔,承讓了。”令狐沖嘿然一笑的拱手說道。

玉嘰子當即面色蒼白,灰溜溜的走下臺去,完全沒有了剛纔意氣風發的氣勢。

他走到半途時,不由轉頭向嶽不羣望去:“想不到嶽掌門真的對泰山一派的劍法瞭如指掌,只是不知貴派怎麼得到咱們泰山派失傳已久的劍法,可否告知一二?”

“僥倖習得一招半式,玉嘰掌門不必介懷,若是他日五派合併爲一,咱們便就是同門了,嶽某自然不會私藏這些劍招。”嶽不羣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他如果當了五嶽派掌門的話,肯定會將這些劍法公諸於衆的。

其他四派之人看到令狐沖當真打敗了玉嘰子,頓時驚得無以復加,特別是左冷禪,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令狐沖忽而轉頭向衡山派方向看去,看樣子似乎想挑張揚上臺。對於嶽靈珊的臨時變心,他對張揚雖談不上恨,可也很不服氣。

在這個千鈞一髮的關頭,卻聽嶽不羣說道:“衝兒,站在臺上發甚麼楞,可別耽誤衆位英雄的時間。”

令狐沖聽了師父一言,心下一驚的想到:“師父先前吩咐我,挑戰左冷禪都可以,卻萬不可挑戰張揚,也不知師父怎麼如此忌憚此人!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爲了一己私怨耽誤師父的大事,否則的話,又要上思過崖了。”

一番思慮後,令狐沖這纔將目光一轉的看向恆山派說道:“令狐沖斗膽,想請恆山派的勞師兄上臺切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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