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哥又點燃了一根菸,然後說道:“那一張張驚恐的臉我至今難忘,我上報給了團裡,我們畢竟是炮兵,於是找了兄弟部隊的偵察連來幫我們。我作爲我們營部的領導,也跟隨前往。我們白天依然是一無所獲,於是到了晚上,仗着人多我們再度進入樹林之中,想看看到底是什麼野獸能如此迅猛的傷我士兵,不管是野獸還是敵人,他們將會迎來我們憤怒的槍火。
夜裡的樹林是陰森的,即便是白天這片樹林的透光度也一點不比密佈的叢林好,基本就是半昏暗狀態,陽光要透過樹葉偶爾的間隙打下來,形成一個個光束,依然會有大片的黑暗隱藏在樹下。
到了夜晚,月亮的光線早就被遮擋的無影無蹤,我們也同樣不怕高處的敵人發現,因爲外面的光線進入不到裡面,而裡面的光線同樣也滲透不到外面去。我們舉着火把打着手電進入樹林深處,當時行動的有一百三十餘人,可謂是聲勢浩大,即便遇到小股的敵軍我們也能撐到友軍前來支援,而現如今四周已經被封鎖,根本沒有迂迴的大部隊,所以對於敵人我們絲毫不感到恐慌。
夜晚到了樹林裡的蟲鳴和鳥叫更顯得恐怖,衣服布料劃過那些地上較矮的植被的時候還會發出沙沙的聲音,凌亂中透着一絲悄無聲息的危機感,若隱若現在我們心頭劃過。
我們高炮師還算好的,據說許多野戰部隊士兵進入叢林與敵人短兵相接,還有一些偵查作用的部隊更是爲了深入敵營,要隱藏在密閉的叢林當中。據說他們好多都是光着屁股作戰的,因爲叢林裡實在太潮了,穿着衣服身上照樣阻擋不住蚊蟲叮咬,反倒會被捂出溼疹等皮膚病來,嚴重的連蛋都能爛沒了。所以尼龍質料的衣服襪子在越南戰場上十分流行,主要就是透氣性好,雖然穿着不舒服,但當年大批的尼龍製品也是因爲總共長達十年的中越紛爭開始流行起來,成爲軍中必備的物資的。現在咱們這兒沒人穿了,就連軍隊上也不常穿了,咱們的士兵有各種服裝布料也皆不相同,各有作用。在我國還是棉織品穿的舒服,可你要去過果敢柬埔寨越南老撾這些地方,你就會發現那裡的軍人還是喜歡尼龍製品。不光是經濟落後軍費緊張的緣故,更有尼龍衣服尼龍襪子得天獨厚的透氣性,是其他面料無法比擬的好處。尼龍襪解放鞋是那邊軍隊的標配,不論正規軍還是軍閥毒梟都是如此。
晚上本來就返潮,渾身粘糊糊的,這讓已經在廣東生活多年的我還是很不適應,對比這樣的空氣,我寧可要蘭州那漫天的狂風飛沙走石。突然偵察連的一位排長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停住了腳步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士兵們緩緩打開保險,手指呈黃金手指擊發的樣子,半人多高的植被東倒西歪,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朝着我們逼近。猛然間一道白影閃了出來,或許炮兵的耳朵通常不太好,但視力一般都不差。在火把光亮下,我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女人披散着長髮奔了出來。她的身上長滿了白毛,面目在白毛間露出些許猙獰滲人骨寒。之所以可以判斷出她是女人,那是因爲她還有點女性特徵在身上。
她身上已然沒有了衣服,就是那白色的毛,這絕不是我們所未知的某種生物,她的眉眼就是人的樣子,沒有高聳的顴骨沒有凸起的嘴,不是猿類甚至不像東南亞人,就是我們這兒普通人的樣子,只是那嚇人的表情和一身白毛實在是太古怪了。
那東西的動作極快,而且圍着我們轉了個圈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所有的人都那槍瞄準着,不敢隨便扭動身體開槍,生怕誤傷隊友。這個速度已經超過了人的極限,目光尚可看到,但身體根本沒有這麼快的反應,我終於知道先前那一小隊戰士爲何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殺了。若不是我們現在人都,嚇退了那東西,若也是幾個人的話,只怕也要葬身於那東西的魔爪下。
其實憑着掃了一眼所看到的,那個渾身白毛的女人並沒有鋒利的牙齒,也沒有尖利的爪子,她是用什麼撕開人的肚子偷食內臟的呢?這個我不知道,但當時訓練有素的偵察連迅速靠攏起來,槍械衝外層層疊疊,有的單膝跪地持槍瞄準,有的這雙腿叉開一腿微前站立射擊。待那東西再度白光一閃的時候,四面八方的槍火噴射而出,即便有火把和手電照明,即便槍口安裝了消焰器,但已然是火光四射,槍聲密集的響了起來。
縱然如此,我們卻依然沒有擊中,我們沒有發現被擊中的血跡,甚至追蹤過去,樹林中它行動的痕跡都十分不明顯。只是此時樹林中想起了笑聲,那笑聲聽着是笑可又像哭聲,帶着惶恐兇狠和憤怒。
可能是知道了我們的厲害,那東西竟然再也沒露過面。我們尋了一夜都未找到,隨後戰略佈置完善,供給並拿下諒山之後,我們向着那片樹林投擲了燃燒彈,燒沒燒死那東西不好說,但撤離的那天晚上我們就再也沒聽到任何動靜。再到後,我們撤出越南境內,利用詭雷地雷還有火箭做掩護,打退了不少越南追兵,可至今我還有疑問,當時我所看到的那個渾身白毛行動如同閃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會不會是人化妝出來了,是敵人亂我心智的一個奸計?”我說道。
郭大哥說道:“我更傾向這並不是一個人,如果是人的話,那就太超出我們的理解了,不論那東西移動的速度和爆發力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這些年我見過的體能達人、那些傳說中的兵王也不少了,可都無法達到這種速度。幾年前,某次我跟隨xx去地方視察的時候,遇到了越戰老兵,當時的那個偵察連連長,此時他已經是地方的刑警大隊大隊長了。
我曾在私下提起那天的往事,他說那可能是越南傳說中的白毛,自古越南還叫安南的時候就有白毛的傳說,還說可能是死人所變的白煞。呵呵,故事就此就結束了,反正這種故事離着我們的生活太遠了,就當個故事來聽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倒也聽說過白毛這東西,還有人說那叫白毛猩猩,長得和人一樣,是一種半神半妖的東西。至於白煞,那就成了我國古典意義上的殭屍的一種了。”
“哈哈,你年紀輕輕的,竟然這麼迷信,懂得真不少。”郭大哥說道:“反正這就是我在越戰期間經歷過的無法解釋的事件,當然嘍,這並不是最後一次。很多時候都是人嚇人而已,甚至是自己嚇唬自己,比如曾經在新疆軍區的時候,有人說那裡晚上有神秘的影子,後來才發現不過是監控的攝像頭出現了問題罷了,被人們一傳自己反而信了,越看越像。
很多東西不攻自破,時間久了自己就能露出馬腳來。但越南那次和之前在蘭州軍區當班長的劉蒙柱事件卻讓我始終無法想明白。同樣還有接下來這個故事,我也沒有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越自衛反擊戰之後,我當上了團長,然後去了校院當起了老師。之所以從戰鬥部隊到學校中,一個是明升暗降,還有就是上級爲了保護我。
當時正在軍隊中正在裁人,不少人都退伍轉業了,我很容易被敵對派系的人劃分其中。所以去校院當個老師,級別上去了但是實權沒了,卻還能保留住我在軍隊體系當中,符合了各方面的利益所需。
其實論高層鬥爭,並不是非要拼個你死我活,乃是一部妥協史,雙方都在妥協之中謀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已。離開軍隊後,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產,乃是校院中宿舍樓。那樓是個老樓,是蘇聯援建的時候修造的,按照蘇式的房子修造。
蘇式的居民樓有個特點,就是兩個樓層中間的樓梯拐彎處有個窗戶。這是爲了方便巷戰中假設機槍口還有投擲*所設置的,一層三戶,正對着樓梯的也有一面窗戶在,也是爲了戰鬥方便。實際用途並不大,但那時候正是盲目學習的階段,所以不管有沒有用,都照貓畫虎的學上了。
我分到的房子在三樓,當時我已經是團級幹部了,我實際上也就是近十年來才如同坐火箭一般突飛猛進的。人家好多有背景的人是越往上越難爬,在底層提拔的十分容易,年年輕輕就當上了中校,而我則不然,我沒有特別穩定的根基,岳丈也不遠假公濟私刻意提拔我,故此雖然經常被排除在權利圈之外,但也會受到提拔,因爲我只效忠於國家,不屬於某些利益集團。這就更符合所有人的利益,權力鬥爭中總要有磨刀石的存在,我顯然就是磨刀石。
這個問題咱們不多說,就說說那次我遇到的怪事兒吧。我住在三樓,是三樓301室。入住幾天後,我就聽到樓上有吵鬧的聲音,半夜時分還有在地板上叮叮噹噹的響聲。我剛到學校任職,這個大部分樓上都是學校裡的元老了。縱然我可能是他們的領導,也可能是平級,可也不能因此起了衝突,日後關係沒法處了不是。於是我便忍了下來,那時我已經從一個大老粗變得學會了隱忍。但從那天起,樓上的401經常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怪動靜。比如深更半夜了,那裡的椅子突然滑動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亦或是之前那般好似鋼珠落地的響聲。
我說了,我的升遷得益於我夫人,夫憑妻貴,我媳婦是某軍區一位高官的女兒,某次軍隊舞會上她看到了我,而那天我是頂替別人去參加舞會。我們一見如故,於是陷入愛河之中,隨後才知道了她的身份,期初我還有些抗拒,覺得這好像是在吃軟飯一樣,後來她跟我談了一番,我覺得蠻有道理的,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和條件爲什麼不好好利用,一展抱負呢?WWW ☢Tтká n ☢℃ O
雖然平時我夫人平易近人的,而且老嶽也經常教導她不能恃強凌弱,但畢竟是高官子女,有些脾氣。樓上的動靜讓她忍無可忍,她便在某天衝出家門上樓找鄰居去了,我當時剛到院校纔不到倆星期,情況還沒摸熟呢,本想阻攔,可一想有時候該匹夫之怒的時候就要硬氣一些,縮頭縮尾瞻前顧後的算什麼好漢。於是我便也跟了上去,心中沒想什麼,畢竟咱佔理兒,甭管樓上住的是誰,咱都沒什麼可怕的。如果因此得罪了鄰居,那我也認了,總不能讓媳婦一個人上去吧。
我夫人前腳上樓,我後腳跟着,兩人相隔也就十來秒的時間,猛然就聽到我媳婦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我當時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只見到她站在401的大門口,一臉蒼白的看着那扇大門,我扶住了她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