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推論啊,你看你坐個車還有人跟着,伺候着,我估計也就大校以上的有這個派頭,另外就是犯人了,不過犯人都是拷上的也不會讓他坐軟臥,還得有人看守絕不會在外面等着,還替你打掃衛生。所以你只可能是軍官或者政府官員,看門外兩人的做派,就是勤務兵了,而且光看着方塊兒被子就知道是當兵的。你應該不是基層部隊的軍官,否則不會這麼懶散,說句不敬的話,你有點坐沒坐相,除了眉宇間的英氣和金戈鐵馬的氣度表明了你的身份,其他身形上你根本不像個軍人,反倒像個官員。”我推斷道。
郭大哥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推論的很對。”
“但我有兩個問題,一個是你到底是什麼職位的首長,還有爲什麼你不單獨懸掛一節列車,反倒要和我這一個平民擠在一起?”我問道。
郭大哥眉頭微皺但瞬間又笑了:“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憑什麼去做專車,且不說大校的職位不夠,作爲我這麼一個級別夠的人卻也是個普通的軍人啊。如果有條件,爲了安全起見我會選擇單獨一個包廂,可是沒條件我也總不能欺凌別人吧。專車更是沒必要,這太耗費國家的錢了,公帑不是這麼亂用的,要用在刀刃上。既然選擇了火車座位交通工具,那就要遵守一些規矩。別人如何我管不了,我就以身作則吧,不過想想也挺好,若不是我這樣做,又豈能認識你啊,小兄弟,哈哈。”郭大哥笑了起來,我也笑了,心裡佩服他覺得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那這麼說您是位將軍了?”我追問道。
郭大哥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不過這次是秘密行事,還是不多討論這個問題了,有保密協議的。”
“好。”我贊同道,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我們談天說地聊了許久,我的愛好就是各種各樣的靈異故事,於是我們的話題說着說着也就說到了靈異故事上。郭大哥說道:“既然說到靈異故事,我就給你講幾件軍隊上的怪事兒。我們是黨的部隊,所以也必須是無神論者,只不過許多事情很難一句兩句說得清,至於是不是鬧鬼我說不清楚。”
我豎起耳朵聽了起來,這是我至寫下這篇稿子爲止見過的最大的官兒,後來我在網上查到了郭大哥的資料,的確是位將軍,只不過我張冠李戴了一下,換了個姓氏而已。畢竟直接寫下來,萬一有麻煩,誰也罩不住我。
“其實軍隊之中,也得憑藉關係,你爹是將軍,你年紀輕輕就能當個少校,你家裡沒有高官那就前途渺茫,頭上頂着個透明天花板,這一生基本就望得到頭了,看得見摸不着怎麼也上不去。
還有戰鬥部隊當中的軍官除非是遇到了戰爭可能會提拔,其他的想要升職就難上加難了,相對危險的情報部門也是如此,大校就到頭了,少有做到將軍的。但那些文藝、後勤、營建的就很容易升職了,呵呵想想也是悲哀,不過道理不難明白。人家手裡要麼有人,要麼有錢啊,錢能通神,這個軍隊糟粕永遠多於精華,這也是我們正在努力去除糟粕的原因所在。
軍隊,乃是國家之魂,是國家的城牆,保家衛國的戰士,一個民族的脊樑。所以即便前方困難重重,而我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威脅不理解,受盡委屈,但作爲一個軍人,我們還是不屈服。我看過一部軍旅電視劇叫士兵突擊,裡面就有個許三多說的話很好,做對的事兒,我現在就在做對的事兒。
不說這些窩心的事兒了,咱們說說一些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吧。先說我剛當兵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在蘭州軍區參的軍,蘭州軍區先後起來了許多將領,算是個軍隊上我們這種無根基派的福地。說是無根基,實際上也不能這樣說,好多是夫憑妻貴,娶了個軍中將領的女兒或者侄女,因此走上了康莊大道。
我當然也算是其中之列的,只不過我的岳丈是爲恪盡職守的好人,嚴格要求自己和家人,也是他爲我豎立了許多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當然剛入伍的我只是個家是農村的新兵*兒,在新兵連的幾個月裡,我們被排長練的死去活來。不過我卻很開心,我不喜歡務農,雖然當農民也有十分有出息的,但我總覺大丈夫在世就要去當兵,不當兵怎稱好男兒。這是個人的偏見,對於大山中的我來說,當兵是我當時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出路。
事情也就這樣繼續着,當時沒現在這麼差勁,有人的去好地方當兵,沒人就要去守邊疆,那時候我被留在了蘭州軍區。其實蘭州軍區條件也挺苦的,比不上你們濟南軍區,河南山東都是好地方,濟南軍區管的這倆地兒氣候也算適宜,相鄰的也有些一些城市,蘭州則是近幾年條件纔好起來的。
我雖然是北方人,但初到蘭州的時候還是各種的不適,那裡的氣候實在是令我難以忍受。新兵連的幾個月都是臨時帳篷,每天拉練做基本體能的提升,還算不得什麼,進入新的連隊後,我則開始接受到了更嚴格也更專業的訓練。我是炮兵,各種的專業軍械訓練讓我的生活忙碌起來。
人一旦忙碌了,就特別的充實,那些天我睡得很早也很甜。但某天夜裡,我突然聽到了門外有叩門的聲音,我當時就有些奇怪了,雖然蘭州有時候風大,但基本軍營宿舍的門是不準鎖的,爲的是可以緊急集合參與任務,鎖門後難免耽誤時間。
所以是誰在叩門呢,我不知道,當時以爲是風颳得,使得什麼東西撞到了門上。但聲音漸漸強了起來,隨後班長醒了吼道:‘誰?’
‘報告,炮兵連三排二班,劉蒙柱。’門外有人答道。
‘繼續執行。’
‘是!’
隨後聲音消失,好像除了我和班長,沒有人能聽到一般,或者說他們已然習以爲常,所有人都仍舊呼呼大睡。躺在牀上的我渾身一陣寒意襲來,我們就是三排二班,可我們班根本沒有一個叫劉蒙柱的人啊。
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有多問,那時候我並不是個話嘮,這幾年年齡越大話反而越多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我把這個秘密壓在心底,我總覺的我該知道得時候會知道的。
結果自那以後,每隔兩到三個月都會響起這樣的報告聲音,而班長的回答總是莫名其妙的‘繼續執行’。在我正式入伍的一年多以後,到了老兵退伍的時候,班長到了年齡退伍,軍隊沒有留他,我們這幫流汗不流淚的漢子卻都哭了。老班長的感情很少有人能夠理解,縱然一些班長體罰新兵,縱然一些班長欺負他們,但當在一起摸爬滾打幾個月後,兄弟之情也就建立了起來。
因爲先前的理論知識大比武中,勤奮苦讀的我得了軍區的第二名,所以回來後被記功一次,還當了班副。班長走後,我就成了班長,這算是我開始的第一步。班長臨走前帶我去了連部的英雄牆前,每個連隊大多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英雄牆,只是名稱不同罷了。這裡有整個連隊歷來立功的人還有各種獎盃錦旗亦或是獎狀,還有就是犧牲的英雄們了。
班長對我說:‘這麼長時間我一直等着你開口發問,但你卻一直沒有問出來。我想你應該發現半夜叩門的聲音以及那個劉蒙柱了吧?’
我點了點頭承認了,班長又說道:‘你可真憋得住,這就是劉蒙柱。’
說着班長指向了那面牆,牆上赫然掛着劉蒙柱的照片,這說明他已經犧牲了。我問班長是怎麼回事兒,班長告訴我,劉蒙柱是我們連隊八年前犧牲的一名戰士。當時在演戲之中,因爲遇到了危險,脫鉤的野戰炮朝人壓了過來,劉蒙柱爲了救戰友推開了人自己卻被壓傷,最後不治身亡。臨終之時,劉蒙柱說自己還想繼續執行任務。
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劉蒙柱就會在門口敲門。當時我們班長還沒當兵,後來遇到這種狀況的時候惶恐不安,認爲是鬧了鬼,實際上就是鬧了鬼。班長說只需要說繼續執行,劉蒙柱就是會走,他始終在執行着任務。
班長把這一切告訴了我,希望我也能繼續給劉蒙柱下達命令,劉蒙柱生是三排二班的兵,死也是三排二班的鬼,始終是個軍人,是個漢子,他一直在執行着任務。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年當中,我一直在深夜不時被劉蒙柱叫醒,給他下達着命令。他從無問過我是誰,也問過爲什麼,他對我們的命令沒有絲毫的質疑,這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只有服從沒有爲什麼。
你應該知道,部隊從基層提幹很難,我競爭了許多次後都未果,總有各種各樣的人插進來奪走我的機會,我頓時感到無力。後來軍校內部招生,我就報考了軍校,考上後我離開了連隊,離開那天我也正如老班長一樣,交代給新任的班長,告訴他關於劉蒙柱的故事。
離開的那天天色已經漸晚,已然是黃昏時分,我對着大樓和國旗敬禮,轉身而去的時候,我猛然發現在大樓的玻璃窗後有個人也在衝我敬禮。我身子猛然一震,仔細看向那邊,那裡卻空空如也,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人不是照片上的劉蒙柱又是何人?
我想到了幾年前班長離開的時候,那時候他也在敬禮,也是身子一震,此時的我不禁明白了。劉蒙柱,或許是靈魂,但那更是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