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男說到底其實和我是一類人,都屬於技術宅,我們平時出差談客戶侃大山上酒局兒都是沒問題的,但如果拋去生活所需和必須做的事情的話,我們寧願宅在家裡,沒有爲什麼,就是願意宅着,每個月出去一兩趟旅遊度假一下也就行了。我們就是這麼任性。
當然生活不得不讓我們爲了各種各樣的需求所奔波,這才造就了蟲男和我的忙碌。剛纔說了蟲男也是技術宅,他的技術在哪裡呢,修家電管鉗工外加木工泥瓦全都行,當然最厲害的還是廚藝。不是自誇,我的廚藝雖然比不上那些著名大廚,但比那些小飯館來說還是可以一較高下的。可是面對蟲男我從不自誇,總是說他做的好吃,一來是因爲做的的確好吃,還有蟲男屬於順毛驢,越誇他越來勁,所以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從不做飯,也不去外面吃,卻總能吃到外面吃不到的各種美食。
那天吃完了飯,我站在陽臺上看着樓下停車場一個衰咖倒不進去車位,實在忍不住的想,若是他再有一分鐘進不去,我就下樓幫他停車去。想叫蟲男一起來看看熱鬧,結果回頭看去蟲男不知所蹤了,從陽臺回到屋內,發現蟲男正仰着頭看着我的“寵物”。
有熟悉我的書迷就會問了,我不是不養寵物嗎?錯,我有一隻寵物,我的這隻寵物叫小黑,源自林志穎版的絕代雙驕上的黑蜘蛛。沒錯他就是一隻蜘蛛,懸掛在我客廳酒架上面,我們和平共處了已經兩年多了。它的發現是來打掃的家政,當時我如同劫法場一般喊了聲“掃帚下留人”,保住了小黑的窩。
家政的人看着我好像我是個神經病,但日後我的確會像神經病一般跟小黑聊會天什麼的。我笑着看着蟲男說道:“怎麼樣我的寵物棒吧?”
“你養的?”蟲男驚訝道,我點了點頭:“是啊,不過不算是養,我們共生而已,它自生自滅,酒架上的夾角是它的天下,不準擴展不準踏入我的領地,不然我還是會碾死它的。”
蟲男搖了搖頭說道:“變態。”
我下了樓,果然那個司機還沒停進去,我在我小區算是有口皆碑,幫老頭老太太拎重物,幫人按電梯,甚至彎腰撿樓道內的垃圾,平時嘴甜見人道喜,還經常幫人停車等等。樓下小賣部阿姨誇我說我這麼忙還能經常做好事兒真是很難得了,其實我只想告訴他,我有強迫症,而且很嚴重,看着他們這般做,我實在蛋疼,不如我替他們做了,否則心癢難耐,有強迫症的觀衆們你們應該會理解我吧。
停好車我坐着電梯又上來了,手中晃着手機對依然在觀察小黑“圖謀不軌”的蟲男說道:“別看了,看我也不會讓你把它帶走的。對了,我剛纔等電梯的時候看了條消息,你看這新聞登的,這不是胡扯嗎?說一個男的天天大魚大肉的吃,因爲各種生意所以各種指標超高。結果有一次發現自己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油,衝了七八次血,依然全是油。或許指標超高我信,要全是油那紅細胞怎麼運氧,人不早就完球了。”
“其實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嘿嘿,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蟲男笑着說道:“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更可能是虛,咱們說認知的和可能是有偏差的,許多東西並不是人類的知識可以解釋清楚的。”
“哎呦,聽你這意思今天是有故事要講啊。”我兩眼冒光衝上茶,擺上煙細細聽了起來,因爲錄音筆壞了,我還特意用小本本做起了筆記。
蟲男說道:“這是看到你的寵物小黑纔有感而發的,故事一半真一半假,最初我聽起來的時候感覺有些假,太過玄乎了,但後來卻聽到了一些印證,有證明了一些事情的真實性。故事是上帝視角講述的,所以我說他是一半假,因爲很多場景根本是不爲人知的,我想很可能是爲了使得這個故事更加完整和更加恐怖而虛構出來的吧。
故事中的人我們姑且叫他張先生吧,張先生是個酒吧老闆,酒吧不大不小,走的是音樂酒吧的路線,所以生意不好也不壞,但總有固定的客戶。張先生並不貪心,他很滿足自己的生活,覺得很幸福,他剛結婚不久,還準備和妻子要個孩子。
酒吧之內,張先生既是酒保又是收銀,除此之外只有一個服務員。那個月服務員家裡有事兒,告了半個多月假,並說自己肯定會回來的。張先生僱傭這個服務員已經四五年了,兩個人相處的不錯,便不想再另請他人,反正一共就半個月,自己也能忙得過來。
服務員走後沒幾天,突然又衛生部門下來檢查衛生,並說張先生酒吧的倉庫裡太髒,有大片的蜘蛛網。張先生平時很少去倉庫的,但酒吧半年前剛裝修過,連倉庫也打掃過了,怎麼可能有大片蜘蛛網呢。再說平日裡服務員都會上上下下打掃,也沒聽他說有蜘蛛網的事兒啊。莫非是上面想故意找個藉口要錢,那該怎麼辦呢?
待檢查的人走後,張先生去了倉庫一看,果然不是衛生部門工作人員刁難自己,而真的是有成片的蜘蛛網。只不過在貨架的最深處,平時因爲倉庫不大不用開燈,只要打開門外面的光線就夠用了,因爲光線問題又很少有人擡頭看,所以並未發現,如今被人用手電筒一照自然明顯萬分。
張先生關閉了倉庫的門,馬上要開業了,準備等今天營業結束後再打掃。結果那天晚上客人特別多,直忙到凌晨四點多鐘才結束。張先生疲憊不堪,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就趴在吧檯上睡着了,一覺睡着也就八點多鐘了,想到今天要去車站接媳婦家鄉下的小侄子來家裡玩,便想早早收拾好倉庫然後就趕回去。
來到倉庫,張先生卻驚奇的發現,那蜘蛛網好像更加大片了一些,這才十二個小時怎麼可能織網織的這麼快呢。張先生剛纔睡的有些發懵,也沒怎麼在意,就掃了起來,結果一掃帚掃過去,就覺得頭上噼裡啪啦的掉東西,接着門外的燈光一看,竟然是一個個小蜘蛛。
張先生大叫一聲連忙甩掉手上的蜘蛛,但還是覺得身上有,剛纔噼裡啪啦掉下來的的東西可不止一個,到底是別的灰塵還是全是蜘蛛?
張先生匆匆掃完蜘蛛網,連忙衝出去來到洗手間脫光了衣服不停的甩着,然後接着洗手間的鏡子看自己身上有沒有爬附着的蜘蛛。待細細檢查了五六遍之後才放下心來,一看點兒這都九點多了。張先生出了酒吧鎖好門,然後駕車回家準備和妻子一起去接小侄子。
到了家門口,張先生打開房門就聽到門內孩子天真的笑聲,張先生衝着妻子訕笑起來,妻子則是埋怨了兩句,說張先生不守時,也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給他手機打電話還打不通。張先生一看自己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自己並未注意到。而他妻子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去接小侄子去了,現在都接回來了張先生纔回來,張先生連連陪錯。
妻子最疼鄉下的小侄子,每到放假都會接小侄子來家裡玩,小侄子從老家坐上大巴直達車站,張先生和妻子則去接站,從戀愛時就是這樣的,一直至今。張先生和妻子領着興奮的小侄子一起去了遊樂場,當晚張先生的酒吧修業一天,妻子喜歡小孩子,張先生也很喜歡乖巧的小侄子。
到了晚上,玩了一天忙前忙後的張先生睡了過去,但當他醒來的時候卻覺得手上和嘴裡很涼,自己竟然不在牀上,而是在廚房裡,手裡拿着一塊兒從零度櫃裡拿出來的肉。
張先生下意識的舔了舔牙齒,一股甜甜混合着腥臭的感覺充滿了口腔,莫非自己夢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