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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_第十九章 小侯篇——紅與黑

全部章節_第十九章 小侯篇——紅與黑

關於邱明山其實還有幾個故事,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也不知道怎麼去講。最主要的是我要去辨別這些故事的真僞,就好比在書友羣裡,大家給我講故事我也要問時間地點,然後我會說回頭我去看一下等等,其實就是要去求證,沒有求證的故事若不提前說明,我很難把它放入這本書中。

邱明山可能的確是八字弱還是什麼,反正我沒看過,但他身上的靈異的事情還真不少,等我再做整理咱們再重敘邱明山的講述。總之我很慶幸,我不是唯一個柯南命的人。

往常講故事之前我總要長篇大論一個人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和他或她的職業,是爲了讓讀者更好的瞭解故事發生者的背景,然後才能帶入進去聽這個故事,否則就會聽得稀裡糊塗的。小侯篇我三言兩語就能帶過,無非就是張伯兒子的前女友,是個唱戲的,唱老旦和青衣,現在這個故事因她而起但不全是和她有關,應該就是這樣了。

說前女友,那就是分手了,我和張伯的兒子關係這麼好,也一共見過她七八面。某次晚上,老張同志帶女友去咖啡廳喝咖啡,結果沒帶錢包,若是把車壓在那兒太過丟臉了,本來就沒得多少錢,讓女人掏錢又不是我們這票兄弟的習慣,於是他便使喚起了我。名曰叫我來喝咖啡,實則是讓我去替他買單,當然我去之前也就知道了,於是我罵罵咧咧的就去了。

位置發生在山大北路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驅車前往的話從我家出發也得二十多分鐘,但總之我是去了,還是打車去的,準備坐老張的車回來(主要一進一出停車麻煩.....)。在這家路南的咖啡廳裡,我們開始了一段有意思的對話,其中便涉及了一個靈異故事,後來經查證可能確有此事。

小侯是洪樓花園路附近一個劇院的一個戲曲演員,我別看成天玩兒新潮的東西,但京劇京韻大鼓西河大鼓北京小調山東快書等曲藝都略通一二,所以交談甚歡。說起當年女人不能登臺,都是男扮女唱旦角兒異樣美的時候,小侯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故事是我的老師給我講的,”小侯說道:“說民國曾有一個少年,他喜歡唱戲,家大人爲了哄他高興就讓他玩票,那時候有錢人喜歡唱兩嗓子不算什麼,還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逢年過節的堂會上再扮上來一個還是一種很好的社交方式。少年的家庭就是這樣的富貴之家,全家要麼愛唱戲要麼愛聽戲,基本就是這麼個情況。

這少年跟着家大人耳濡目染,漸漸的靠着自己的天賦真學的像模像樣的,有梨園行的老前輩聽了說這孩子若是入行定是個好角兒。這話是說給家大人哄這有錢人家開心的,但少年卻上了心,非要鬧着請人教給自己唱戲,給自己講戲。這就有點過了,但也不是不合乎規矩,只要別玩物喪志就行。

少年是這家的獨子,家人向來溺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於是便給他找了這麼一個有名的師父調教,爲了給他配戲更讓孩子覺得這課有意思,便給他找了一個配戲的少年來唱旦角兒。

兩個人一起吃一起住,平時一起唱戲還一起上課,外人看來唱旦角兒的少年成了陪讀的書童,家大人還高興說自己孩子會收攏人心,以後多了個左膀右臂什麼的。但實際上這兩個少年卻不這麼認爲,他們越來越感覺難捨難分,戲裡戲外也分不清楚,兩人漸漸形影不離起來。

那年兩人十六,少爺姓耿陪讀的旦角他姓馮,就這樣兩人相識相知最終卻沒有相愛,因爲一切的世俗告訴他們不能這樣,這是有違人倫道德的也是不被祝福的。隨着年齡的增長兩人越來越大,感情也就越來越深了,耿少爺沉迷戲劇之中,想要登臺唱戲成爲職業的戲子,這下家人不願意了。

自古以來,我們的身份都不算高,也就是到了建國後我們這行才被稱爲藝術家的,古時候倒是有零星幾個人從政十分成功但是結局卻多是悽慘的,而且大多數人依然被看做是下九流的行當。縱然你的粉絲很多萬人敬仰,卻依然脫不了一聲戲子的稱呼,稍微有點能力的人家都不會讓孩子成爲戲子,這就好比把孩子賣入妓院當婊子一樣。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可由古至今又有多少戲子婊子做出許多令人可歌可泣之事呢,又有多少人是那麼的重情重義甚至付出一生,可世人依然沒有把我們當做是好人看待。

常言又道:鵪鶉,戲子,猴兒。實際上就是把我們當成一種玩物罷了,鵪鶉似鳥非鳥,猴子似人非人,那戲子呢,呵呵。就連我們自己也是如此,聽老先生說以前賣藝的人走街串巷的時候都自稱自己是唱玩意兒的,其實我們也不過是個玩意兒。

耿少爺的家自然不允許家裡出現這麼個下九流行當的人物,於是便不讓他唱了,可耿少爺還是和小馮偷着唱戲。梨園行裡最講義氣,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而且互幫互助誰有難了都會伸把手,而耿少爺和小馮也被看做是梨園行裡的一分子,但兩人卻在嚴格意義上說是廢了。

此話怎講呢,原來早就心意相通的兩人已經達到了如膠似漆難捨難分的地步,從此耿少爺和小馮只願意跟對方配戲,跟其他人唱出來就不是那麼對味兒,但兩個人的配合卻是美輪美奐如天作之合。認了人基本就算是廢了,有人說是他們入戲太深難以自拔。

我老師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並沒有說他們喜歡唱哪一齣,但我想一定是一些風花雪夜的愛情故事吧。可是天不遂人願,他們有緣無分,這段不被世俗所認可的愛情最終阻擋不住世俗的衝擊,終有一天窗戶紙捅破了,耿家人發現了這種異樣的愛情,他們認爲耿少爺不只是喜歡唱戲,更是迷戀小馮。於是乎他們買通了警察,然後官商勾結把小馮偷偷綁了扔到了黃河之中。小馮和耿少爺的師父不敢得罪耿家這種大戶人家,只能遠走他鄉稀裡糊塗忍氣吞聲了,這就是那時候的悲哀,有冤不能報。

耿少爺再也找不到小馮了,他悲痛萬分一蹶不振,終於病倒在榻上。但就在他病入膏肓已經奄奄一息,可就當耿家人請遍名醫卻都束手無策只得說心病還須心藥醫的時候,有天晚上就在醫生說完準備後事後,院中突然響起了唱戲的聲音。耿少爺那本都已經渾濁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口中喃喃道:‘是他回來了。’

耿少爺拖着病重的身子在家人攙扶下來到了屋外,但院子裡卻一個人都沒有,聲音卻依然在耳邊縈繞就彷彿近在咫尺一般。突然有人驚悚的叫了起來,在院牆上有個影子在晃動,那分明就是小馮的影子。衆人四散逃離,只有耿少爺站在那裡,滿臉的微笑。

事情一晃很多年過去了,因爲耿家人心有愧疚看到那怪異景象後更是膽戰心驚,於是沒過幾年就在擔驚受怕中死去了,但實際上除那次之外並沒有任何靈異的事情發生。耿少爺也因爲那次的靈異事件精神大振挺了過來,可從此之後再也沒唱過戲,而且終生未娶。

內戰開始,耿少爺捐獻了家產支持內戰,解放後耿少爺被作爲功臣擔任某廠副廠長的職位,好景不長那場長達十年浩劫開始了。耿少爺因爲出身問題被打成了黑五類,但批鬥過一次後就再也沒人敢批鬥他了,因爲那夜又出現了一個唱戲人的影子,而面臨那個扭曲年代各種扭曲的事情從未皺下眉頭的耿少爺卻眼眶通紅的落淚了,他知道小馮始終沒有離開他。

在那個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衆人的內心雖然恐懼,但表面卻要做那天不怕地不怕只向領袖效忠的楷模,於是便把耿少爺亦或是現在稱爲耿廠長更爲合適的他關入了牛棚之中。當然,卻沒有人去迫害他了,這或許就是那個影子的功勞。

浩劫結束後,耿少爺被平反,好日子沒過幾天身子卻垮了,這一次耿少爺沒有再遇到那個影子,他卻依然微笑的面對人生面對死亡,因爲他明白早在很久之前,小馮就應該死了,而如今正是他們團聚的時候。這些年耿少爺曾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尋死,可想到小馮當年的出現就是爲了想挽回自己的生命,於是便放棄了尋死的念頭。可是現在,小馮沒有再出現,雖然耿少爺能感受到小馮就在自己身邊默默注視着自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現在的自己真的要死了,真的要在另一個世界重逢了,但願在那裡兩個人可以不受世俗的約束在一起吧。

據說耿少爺死的那天晚上,醫院裡鬧了鬼,兩個影子在牆上對上了戲,唱的極爲動情催人淚下,即便不聽戲的人都會爲之感動,那濃濃的愛意已經超越了恐懼的界限。

他們永遠的在一起了,而我的故事也講完了。”

隨着故事的結束,我們又談起了別的話題,然後我買了單和老張駕車送下小侯便要回家,我和老張住的很近這個前文已經說過了。路上老張問在副駕駛打盹兒的我說:“剛纔她講的故事你信嗎?”

“人有時候也需要一些精神的寄託,而靈異故事或許是最好的方式,因爲靈異本身就超越了人類的認知,所以纔可以完成許多在現實世界中不可完成的事情,衝破一切枷鎖束縛,這不正是靈異故事的魅力嗎,隨心所欲不求苟同。”我半眯着眼睛說道。

“呵呵,看來你是不信了,反正我也不信。”老張笑道。

其實我的確不信這個故事,總認爲這不過是人對這種超越了性別的愛情的美好祝願罷了,更有一種戲曲工作者對一些世俗眼光的無聲反抗。故事可能不是小侯編的,甚至可能都不是她老師編的,但我想編造故事者一定出於這樣或那樣的原因。

今年六月份,家父皮膚過敏,我帶他去濟南中心醫院看了看,索性沒什麼大礙。中心醫院的人有些我很熟悉,起碼得有十幾位,路上碰到了我的一個朋友。我們中午一起吃得飯,也聊起了靈異事件,我相信醫生應該見過一些,畢竟鬼故事中出現在醫院的比較多,在醫院這種出生於死亡並濟的地方,再這樣一個每天都有人離開的地方,總會有些怪事兒發生。

出於職業習慣我才問了他,他也的確講了幾個,其中就有小侯曾說的故事,只是這個故事也是我的這位醫生朋友聽說的,而且已經過去許多許多年了。在故事的內容上有所出入,而且是站在醫院的角度去描述的那一夜,着重點不同,但大體內容一致。我不禁想到了一句話,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或許,這一切都是真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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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面這個故事至今還有幾個疑點。第一就是爲什麼許多人都會給我講這個故事,而且我聽到的不止是文中所謂的中心醫院醫生這個版本,一個拉小提琴的老爺子也給我講過,但是他說的太過離奇,所以沒有采納。但故事的主人公依然是耿少爺和小馮,姓氏都沒錯。

第二,耿少爺既然不知道小馮之前是死了,那麼別人怎麼知道的,有的說是扔到黃河裡去了有的說是大明湖,我偏向黃河一些,但所有版本都說小馮是淹死的。

第三,有些場景是耿少爺獨處的時候發生的,比如微笑什麼的,別人怎麼知道的,是爲了渲染還是這故事本身只是一個故事?

剛纔在文中沒說是爲了怕影響文章的美感,現在說一說,諸位就權當我這麼隨口一說,諸位您也就隨便一聽,信則有不信則無,不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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