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個故事其實叫兇樓有些勉強,因爲故事發生的地點不是一個樓,乃是一個農村的平房,來自我之前所說得靈異事件高發地重慶的一個縣裡。但在我先前那篇懸疑推理小說《兇樓》之中,我曾說過,凡是發生過命案或者有靈異事件的房子,都叫做兇樓,故此爲了契合自己可能不對或者十分片面的理論,姑且這篇也歸結在兇樓篇中吧,就叫兇樓篇,就是那麼任性。
故事的講述者是王雪珺,王雪珺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女生,看似文文弱弱瘦瘦高高的,但實則是個實實在在的女漢子。她身上的女漢子的表現不論在工作中還是生活裡,反正在我面前少見嬌柔一面。她家不是濟南的,乃是重慶大足縣的。對於一個地地道道的重慶女孩兒而言,她簡直就是基因突變,無論是身高皮膚和長相,都顛覆我以往對重慶女孩兒的習慣性思維。
不過她的性格和身材倒是很像標準的重慶美眉,所以我們兩人才能在一起玩這麼久。認識那年是零三年,那時候我還正在濟南上學,父母來濟南工作,因爲預計的時間比較久,所以她便一同前來濟南,就借讀在我校不遠處一所同樣有名的學校。
一次意外讓我們相識,隨後就發展成了很好的朋友,當時交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因爲人家王雪珺長的漂亮。我去重慶有一次也是因爲她的原因,陪她一起去玩,據她說重慶的夜生活是全國都無法比擬的,我倒覺得雖比濟南好很多,但這麼說也有點太誇張了。
我們兩人一度被認爲是情侶,但現實是我找了別人她最近也找了別人,我倆不來電。當然平心而論,王雪珺還是長得很漂亮的身材也很辣,不過當我看到她連幹兩大盆菜又暴打她的男友後,我們的緣分就註定只能是哥們了。
這些年王雪珺混的不錯,已經在濟南定居了,這個年紀的她在今年也找了心儀的男友,是個不錯的男生,估計這兩年就會結婚吧。她現在在一家身份高大上的鞋業品牌做品牌主管,濟南有房與父母不同住,父母也從上次工作原因後留在了濟南定居。
今年年初,濟南的天還很冷,王雪珺突然給睡夢中的我打電話說這裡有靈異故事,讓我速來過期不候。當我也沒問是她的故事還是她朋友的故事,睡得莽裡莽撞的我腦子一片空白,就想着去聽故事,於是宛如瘋子一般蓬頭垢面眼屎都沒擦。當我殺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卻見到了一臉壞笑的王雪珺。
她穿的不多,身材凹凸有致,之所以衣服如此緊緻那是因爲她的身上都被澆透了,實在是有些誘惑,但還好已經看慣了故此攻擊無效。我翻了翻白眼站在門口說道:“丫有事兒?你要沒故事我會打死你的。”
“你這形象太帥了,是想學犀利哥還是大衣哥。”王雪珺抱着雙臂看着我說道,隨即佯裝嬌嗔道:“人家身上都溼了,你開着門不進來很冷啊,快點進來啊。”
我走了進去隨口道:“再他娘撒嬌我抽你。”顯然我已經不把她當做女人了,近十年的友情中,她已經在我面前從女性退化到中性、從中性退化到無性、從無性直接被我踢出了人類的行列。
“那個啥,我家水管滑絲了,物業竟然給我說不管修,我這自己弄了半天,弄成這幅德行了都搞定不了,兩邊總是扭不緊擠不住,幫幫忙咯。”王雪珺說道,我知道自己被耍了,嘆了口氣隨即檢查了水閥的確關好了,然後去修理起了水管。
其中王雪珺沒起任何好作用,偷偷開了一次水閥把我渾身都給淋溼了,除此之外修的很快,無非是用水膠帶纏好水龍頭就能與接口上擠住了,這是洗衣機接口對於王雪珺這種懶人而言,不修不行啊。
修完後我脫掉了已經溼透了的毛衣,然後穿上大衣就要走,王雪珺卻攔住我說天太冷了,讓我衣服幹了再走,她的確有故事要講給我。
我坐了下來,兩人一人捧着一杯熱咖啡各自繾綣在各自的沙發上聊了起來。我說道:“到底有沒有故事,有故事快點講,還有你追求者這麼多爲何不讓他們來當個暖男修水管。爲女神效勞,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你也覺得我是女神嗎?”
“對對對,女神經。”
“滾蛋。”
“快講故事。”
“好。”
王雪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後說道:“這事兒發生在去年,去年啊家裡有位沾親帶故的長者去世了,老家那邊給打了電話,爸媽商量着派一個人過去。
我們老家路途遙遙即便坐飛機也不那麼方便,坐火車更是要一天半的時間,不過這還是到重慶,往縣裡去還得一段時間,再回我們鄉就更遠了。路上的路雖然都整修過多次了,但依然是十分難走而且經常修路,讓原本利民的事情變得反覆擾民。根本沒有一點修路的初衷,還不如不修的時候順暢呢。再說路上那中巴車上什麼人都有,那滋味呵呵,夠酸爽。
不提這些,單說說爲什麼我這個人懶人會自告奮勇前往老家吧,即便我對那個老家記憶早已模糊,即便感情並不深厚。
我父親從前年開始心臟就不太好,去年你也知道剛搭了橋,我擔心他的身體便自告奮勇請了假回老家,代表我們家參加葬禮,這就是原因。我其實是很不想去的,但無奈是我不去父母就要去,一路無書,經過幾番周折我終於來到了我們村。
老家還是流行土葬,當然現在禁止土葬要求火化,但在老家沒這麼嚴格,花點錢就能搞定,只要打點好了依然可以欺上瞞下的土葬。我來到辦白事兒的親戚家,先是進屋裡敘了敘舊,喝了點水什麼的。死者停放在堂屋正中,屋內挺暗的看起來有點嚇人,我實在不願意在屋內多待,隨後我被帶着去墓地看了看,再過一天就要出殯了,我也算來得及時。
到了晚上我猛然發現我將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我住在哪裡?
有親戚說讓我去鄉里的旅館去住,也有人說讓我住在他們家。我們村比較遠,鄉里的條件也不好,去縣裡的話就給更遠了,明天一早就來下午就走,不值得如此。那去鄉里的路也不好走,來回折騰怎麼也得一個半小時,而且聽說也是公共淋浴什麼的小旅館,我感覺條件還不如村裡好呢。此時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我實在不願意再去鄉里,即便有人送我但明早怎好麻煩人家來接,不還得自己前往嗎,想想都覺得頭疼,也覺得不讓父母來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住在親戚家我也覺得不太方便,即便是自己哥們我都是很少麻煩,除非是自己嘗試未果,更別說這樣素未謀面或者多年未見的親戚了。於是就問我們老家還有房子嗎。
印象中,老家是有房子的,我四五歲的時候曾在這裡住過半年,奶奶爺爺就在這裡。金色的陽光,藤木的椅子,那慈祥的爺爺奶奶,構成了我對老家的印象。只不過這種印象現在已經成了美好的回憶,奶奶爺爺早就離世了,否則爸媽也不會定居濟南,而現如今的老家只剩下難走的路和略顯髒亂的環境,這一切沖淡着美好的童年。
衆人說有倒是有,就是家裡很久沒人住了,不免髒亂的很,房子倒是沒塌,但肯定不能住人了。我倒不這麼認爲,你總說我是女漢子,但其實想想我也真夠漢子的。我覺得再怎麼說將就一晚上也就行了,明天發完喪吃完了飯我就去重慶,在重慶玩兩天後就回濟南。
故此我沒有聽從衆人的勸阻來到了老宅之中,此時已經六點多鐘了,但天還是挺亮的。屋內的燈什麼的早就不亮了,我在親戚的幫助下略微收拾了一下,裹上一件衣服躺在老家的大木牀上。試了一試倒還挺舒服的,再說天不冷,這一夜估計一眨眼就過去了。
老家人晚上叫我一起去吃飯,我吃飯的時候他們還說到底是城市的姑娘,自己一個人就敢住空了這麼久的房子真是不賴什麼的。我只是笑笑也沒在意,我總覺得這個世上是有鬼神的,但哪裡有這麼輕易就能被我們碰到?
晚上我回去後百無聊賴,屋內沒有WiFi也沒有電視更沒有電腦,連電都沒有,聽說是保險箱老化了,就住一晚也不值得修了。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兒可以幹,在手機上看了一會兒小說,我躺在牀上枕着衣服慢慢也就睡了過去,睡着的時候才晚上七點五十多,應該是這個點兒。
睡夢中,我感覺身上有些發毛,耳畔總有嗡嗡的聲音,我下意識的以爲是蚊蟲之類的,睜開眼睛打開手機找了半天,但這哪裡能找得到。於是我又躺了下來,躺下來以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那種發毛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正站在牀邊或者屋內某個角落看着我,讓我感到寂寞又恐懼,而且最主要的是這種感覺並未消失,而是依然存在。
我瞬間就全醒了,猛然轉身看向身後的牀邊,什麼都沒有。我自嘲的笑了起來,以爲這不過是自己疑神疑鬼而已。我用手機又照了照,好似在尋找那根本不可能找到的蚊蟲,實際上不過是找點別的事兒來平息我那跳動的過快的心臟,同時也未嘗沒有一種想看看屋裡有沒有壞人的想法。
掃了一圈過後我什麼也沒發現,又仰面看起了手機此時已經兩點半了,從七點五十睡到現在,雖然還是有些睏乏,但人基本上已經補回來了點覺。我決定再睡一會兒,待會兒早起,感受一下農村清晨新鮮的空氣。
當我按滅手機屏幕的一瞬間,我卻渾身再次不寒而慄起來,因爲藉着最後一閃的手機屏幕光線,我看到了在房屋角落處那個破舊的大衣櫥。此時它的門開了一道縫隙,而縫隙內有一雙邪惡的眼睛正在窺探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