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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57.第五十七章

“那麼, 如果他現在娶了別的女人後再被人陷害慘死,穎夫人是不是就能泄心頭之恨了?既然那樣,哀家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夫人自便吧!”

我高冷地拋下這一句, 看都沒有看舒媛一眼, 站起來便往外殿走去。

震驚?還是憤怒?舒媛啊, 我賭你心裡放不下。

而且既然你都說了不在乎了, 那我不能表現出我太在乎的樣子,否則我一個婆婆,落在兒媳婦眼裡成了什麼了?

所以人吶就是不能太求着她, 否則她對自己的期許就虛高,就會覺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我才走了兩步, 舒媛已經扛不住了。

與其說她是扛不住, 不如說是徹底暴露了。

舒媛與孟卿九青梅竹馬, 在孟卿九漫長的失憶中,一直對舒媛懷有別樣的情愫, 雖然舒媛因爲得不到而瘋狂,不過還沒有到因爲瘋狂而毀滅的境地。

我這一套激將下來,舒媛已經平靜了不少,終於在我將要邁出大殿的時候,出手將我攔了下來。

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語氣:“那你想怎樣?”

“穎夫人又錯了。不是我想怎樣, 而是你, 你想怎樣。”

盯着舒媛滿是疑惑的雙眼, 我說道:“蕭煜現在對你言聽計從, 現如今, 我的人是不可能接近得了他的身旁的。一會兒我哥哥會來向我求懿旨,賜婚九公主和容家長子容靖安。到時候我會和他周旋一番, 就是這個間隙,你就去宣室殿,和蕭煜求旨,賜婚傅雲珂給孟家。”

舒媛立即炸毛:“你沒問題吧,你要我親自去求聖旨,你瘋了!”

“我可沒瘋。你記住,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要在聖旨上出現孟卿九的名字,只提孟家便好,其他的交給我,自有安排。”

“不能出現孟卿九的名字……”

舒媛瞬間領悟了我的意思,不過接下來的語氣更加鄙夷了。

“交給你?”

舒她從上打下鬼魅地打量了我一圈兒,陰陽怪氣道:“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最後一切交到你手裡,那我又算什麼?”

我心肝兒一顫,舒媛你真是精明到沒朋友了好麼,這個節骨眼你還和我算賬?

“那你要怎樣,才肯去請聖旨?”

舒媛眼裡的怨毒只有增不減,一針一針毒刺一般射的我難受。

“我要你,從此以後不許再見孟卿九。”

啥?就只是這樣麼?舒媛啊,虧我背上長了半天毛,身上掉了半身的雞皮疙瘩了,最後你給我提出這麼一個不疼不癢的要求。

我見不見,你還能長個眼睛在我頭頂?說說怎麼了,你還能叫我發誓啊!

“好,我答應你!”

我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以爲就此了結了,不承想舒媛冷哼一聲:“發誓。”

我:……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還真要發誓!有沒有搞錯啊!

“我說穎夫人啊,我好歹是一國太后,你叫我發誓,發給你聽?”

“你要是不發誓,我是不會去宣室殿請旨的。”

“好好好,我傅瑤對天發誓,日後若是再私下約見孟卿九,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就此生孤寂,所愛分離,至親永訣,生生世世,永浴苦海!”

這誓言毒的!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舒媛,你狠!

“你不敢了?”

“好好好,如果我違背誓言,對孟卿九動情,那我傅瑤就此生孤寂,所愛分離,至親永訣,生生世世,永浴苦海!”

我從來就對天打雷劈一樣的毒誓是呵呵呵,一笑而過的。要是發誓有用,那麼多人還要喊出來幹嘛?雷公電母好忙的,都別鬧啦。

我都發誓完了,舒媛還是一副不能介懷的樣子,目光狠辣地戳在我身上。

我一瞬間很是冒火,叫你戳戳戳的,你還沒完了!

又兩個時辰後,我親愛的大哥傅恆大將軍,已經滿面春風地坐在我的臨華殿裡喝了好一會兒茶了。

我這兒沒事總愛來人喝茶,可是我卻不大愛茶,所以即便是這還能喝上兩口的“祁門紅”,烹的次數多了,見慣了那抹烏潤的茶色,不自覺在我眼裡也厭了。

我以爲他至少要就折顏和雲珂的事情數落我兩句,卻沒想到他今天看起來心情甚好,不僅只字未提,還難得還露出了些許笑臉。自從我們大吵一架過後,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平靜地呆過了。

可是總不能一直平靜下去啊,我左思右想,還是拉點家常吧。

“雲崢最近有給家裡來信麼?自從先帝駕崩之後,他便被朝廷流放到邊陲去戍守了。您回來他知道麼?可有調令?”

“雲崢不急。男兒必要歷練,何況這些年,我實在掌控不了他的心思。便留他在外多謝時日。”

雲崢不急?那雲珂呢?

“唔,那大嫂她回將軍府了麼?那什麼,叫還俗吧?還有云珂,雲珂她也大了……”

刻意迴避了大嫂這個話題,他淡笑道:“是啊,雲珂長大了。”

說起雲珂,大哥的臉上瞬間就慈愛了,隱約還帶着一絲淡淡的愧疚。

“我沒有福氣啊,雲珂都長了這麼大了,這些年都不能陪着她成長。阿瑤,你和阿煙也是,你們都長大了,而我,也老咯。”

我悶着頭乖乖附和:“是啊,雲珂和阿煙都長大了,也是時候許配人家了。”

我大哥明顯愣了一愣,不過立馬就想明白了,笑道:“你難不成還和侄女們計較。”

“我哪兒能。我這輩子是安頓好了,尊貴無比,富貴無比。人呢,總不能太貪心了是不是?得到了已經夠多,自然就要失去些什麼了。”

他看似無奈,微微搖了搖頭,笑說道:“看來我們阿瑤真的想開了,懂事了。不瞞你說,方纔我從宣室殿過來,正好碰到了穎夫人。聽說你還特地跑了一趟攬月宮?你現在是太后了,要有長輩的模樣。你和一個妃子叫什麼勁兒,她那臉腫的,恐怕沒個十天八天消不了。你啊!”

我努力憋着笑,面上卻要儘量表現出一片恨恨之色。

“哥哥,你就由得她一個寵妃胡鬧麼?她什麼底細,你可不要和我裝糊塗!以前有什麼心思也就算了,現如今她好歹是蕭煜的寵妃,還滿心惦記着旁人!這回更是喪心病狂,知道那個人心裡面沒有她,也明知道傅家與孟家不睦,居然還攛掇蕭煜,下了一道暗旨,要將雲珂許配出去!哥哥,我是氣不過,漫說扇她幾巴掌,我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

“哦?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能不知道麼?她那是敲鑼打鼓地把我請過去泄憤呢!哥哥你就忍得了麼,雲珂怎麼可以嫁給孟卿九……”

“你是心疼雲珂呢?還是心疼孟卿九牛?”

我言之鑿鑿:“我當然是心疼雲珂了!我最知道,嫁給一個陌生男子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孟卿九雖然在京中女子間久負盛名,可是一向與我們傅家沒有往來。又偏逢政見不合,豈能兒戲?”

“雲珂是屬意孟卿九的,在冊妃大典上,雲珂就屬意他了。”

我大哥打斷我,淡淡說道:“傅家和孟家必須要有一次聯姻,雲珂是我的女兒,就算孟卿九不娶,她不嫁,傅氏家族也必須要有一個人與孟氏家族聯姻。”

我心下一沉,必須?也就是說這是兩個家族的事情,只要一個姓孟,一個姓傅就好了?

但是雲珂屬意孟卿九這個結論,又是哪裡得來的?她屬意的明明是孟涵劭,還不惜違背了她父親的意願不是麼?難道這些折顏回去都沒有說?

“阿瑤,雲珂嫁給孟首輔這件事,你有什麼意見麼?”

“沒有!我怎麼會有意見!”

我猛地幹了面前蓋碗中涼透的茶,接口道:“不過連雲珂都嫁了,皇室還有兩個適齡的公主呢。”

我大哥頷首:“我自然知道。阿煙也曾經同我透露過,她屬意容家的大公子容靖安。不知道你又怎麼看?”

我心裡一緊,暗暗攢緊了掌心,已經被汗水溼透。

我能怎麼看,我連個瞎子都不如,還用得着看嗎?

不過終於說到了正題上了,我心裡很明白,只要賜婚的旨意一下,恐怕我和我大哥的嫌隙就再也填不平了。

“哦,容太傅家的公子?聽說這兩日在朝堂上,他對大哥和順親王很是維護啊。這樣的話,也算是入的自家門了。阿煙是很愛慕他的,只是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何?”

“容太傅是我的授業恩師,恩師晚來得子,靖安也是我看着長大的。阿煙是皇室最尊貴的公主,公主下嫁容府,那是皇室對容家莫大的恩賜,恩師再不母榮華,也不能抗拒皇室尊榮。”

是容家不抗拒,還是容靖安本人不抗拒?我心下暗暗鄙夷我大哥的冷漠世故,同時替阿煙惋惜。

見我微有出神,大哥站起身來,繞到了我身後道:“江南水患,北方乾旱,朝內又有結黨營私,排除異己。一時間已經是內憂外患了,今日在朝堂之上,孟卿九又一次公然反抗我的決定,慕容恪的態度曖昧,也完全不是當初答應我的那樣,一時大鬧,不可開交。哼,這羣孩子現如今都厲害了,把老朽當成了什麼來耍。阿瑤,你要是再不懂事一些,傅家真不知要怎樣了,大胤也不知要怎樣了!”

我面上乖順地頻頻點頭,心裡面瘋狂搖頭。

是啊是啊,可不是結黨營私麼,可不是內憂外患麼,我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小寡婦,就算連學不上的相夫教子都學會了,那麼懂事,又能改變什麼呢?

正所謂婦道人家,婦道人家,我大哥這扯淡扯得,也太不靠譜了點。

“大哥說得對,孟卿九也太不像話了些。你放心,我與他已經劃清界限了!他是亂臣賊子,我是大胤太后,哥哥你說怎樣,阿瑤便怎樣!”

他一臉“信你就有鬼”的樣子,正色道:“你可別同我耍什麼花樣,阿煙賜婚的旨意你現在就下了吧,還有安瑟的,只要薄家安分,算是我這個做舅舅的,送她的人情。”

我長吁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容靖安的爲人,即便對阿煙沒什麼感情,也斷斷不會委屈了她,至於薄正延如何,就算他有委屈了蕭八的心,蕭八那個人精也斷不會委屈了自己。

第二日正午之前,三道賜婚的旨意就已經順次到達了各個府邸。根據傳旨公公回來委婉的反饋,只知道孟家是面無表情地領了旨,容家是中規中矩地領了旨,將軍府在讀懂了聖旨的意思後,掀翻了一張桌子並幾個板凳,而後高呼了一聲“皇上萬歲”,而薄家,則是敲鑼打鼓地謝恩謝了半條長街。

蕭八抽了抽嘴角,最後擱下手裡的一份清單,淡淡道:“薄家富庶。母后你給的嫁妝,可千萬別叫咱們皇室失了威風纔好。”

阿沫趁勢在一旁譏諷了一把:“哪有人這樣的?前腳賜婚的旨意剛下,後腳便忙不迭拾掇起了禮單,佈置起了公主府來。”

“阿沫,你也別惱,往後羅攝家也要好好佈置的,我先替你起個頭,你可好生學着點。”

“你!”

阿沫原是調侃她,可是哪裡經得起她的回禮,當下一張臉燒得火紅,氣得直跺腳。

八公主和九公主是皇室最後的兩個未出閣的公主了,先帝在的時候就愛得緊,陪嫁和府邸也是一早便置在那裡的,僕役之類早就安置妥當,只等佈置完了喜堂便能迎入了。

黃道吉日便由占星閣一併給選了,下個月的初八,掐指一算,還真沒有多少時日籌備。

一下子大胤大喜了,接連嫁了兩個公主,一個郡主,所以哀家這麼個吉祥物也跟着忙了起來。一邊忙,還要一邊躲着人。

等過到第十天,還有兩天就是大婚典禮的時候,我在睡眼蒙中醒來,卻猝不及防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那是我的小九,帶着脣齒遊弋的藥香,溼潤的呼吸呵在我頸邊,貪婪地說着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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