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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40.第四十章

提着一口氣飄浮在空中的我, 都感覺自己被打擊地太大,都快要掉下去了。

那並不是我爹給我的那枚右令,可是卻比我爹給我的那個看上去更爲真實。

那枚令牌通身閃爍着一種詭異的銅綠, 乍看上去還有些刺眼, 尤其是那半張老虎臉, 詭異猙獰, 盡數是被人摸得久了的那種陰柔感。

一抹陰森的寒意浮上心頭, 我隱隱覺得,好多事情都漸漸偏離了軌道,就想着不如到此爲止了, 卻發現已經騎虎難下。

我大舅看上去最爲詫異,並不是爲了右令, 而是對着突然闖入的阿沫。他開口就問道:“阿沫, 你爲什麼會來這裡?”

我心下一驚, 大舅也知道阿沫,還是很熟稔的模樣, 難道阿沫她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麼?

徐少亦把那枚右令呈給了我大舅,大舅倒是沒對右令流露出多少訝異之色,只是不動聲色地收了,然後一下便陷入了沉思。

阿沫目光隨着右令一下子空洞了一陣,然後猛然回過神兒來, 說道:“莊主, 你們快去救郡主吧!她八成被占星閣那位困住了!”

昏迷中的孟卿九悶哼一聲, 徐少亦及時按住了他, 蹙眉道:“怎麼回事?好好的, 她去占星樓做什麼?”

“郡主她今天執意要上朝,說是、說是要查清楚十三年前發生的事……奴婢真的攔着了, 可是攔不住啊。奴婢也不能說得太明白,說將軍並沒有死啊!”

什麼,我大哥沒有死!我覺得浮在空中的身子都快要散了,阿沫這個小混賬,她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我大舅瞬間眸色一擰,正要說話,我卻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異樣感,像是在被什麼人強行拖拽一般,腦子裡全是一個呼喚我的聲音,那種渾身被擠壓碾碎的感覺撲面而來,眼前的孟卿九和所有人不停後退模糊。

那種倒退的感覺像是一種最後的凝望,完完全全落在昏迷的孟卿九身上,就好像我再也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一般。

劇烈的撕痛感漫上心尖,痛如滅頂。

“啊——!”

“主子,郡主醒了!”

滿身的骨架像是拆散過了一番,有種被利器碾壓的劇痛彌散不去。勉強睜開了雙眼,迎面而入的一張面孔又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人,居然是完好無損的我的大哥。

他朝侍從揮了揮手,那人便退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這是一間晦暗的像是密室一般的屋子,正中立着一張我躺着的牀榻,四圍盡是一些奇兵利器,還豎着幾盞琉璃屏風。

他走到我身旁坐下,眸色清冷,淡淡喚我的名字:“阿瑤。”

我曾經試想過一萬種會重逢的可能,比如遇到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孔,又或者被人催眠,最差也是多少年之後我也入土了,然後在另一個世界和他說聲抱歉。

我從來都不敢奢望的是,會有一天,他完整地出現,然後像從前一樣,輕輕撫摸着我的頭,波瀾不驚地喚我:“阿瑤。”

我知道那種懷抱着的真實,我知道鎧甲浸血有多沉重,我知道那種入殮的絕望,我更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回天無力。

就算是離魂也只是騙騙人的招數而已,我親手闔上的棺槨,親手入殮的大哥,怎麼會還活着?

我自以爲是算計了這麼些年,想要彌補心裡那份愧疚,想要讓我們傅家不至於那麼悲哀,可是故事的結果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以爲害死了我大哥,被噩夢困擾了那麼些年,最後爲什麼是這個樣子!

我不動聲色地撣開他敷在我額上的手,冷聲道:“你爲什麼偏要置孟卿九於死地。”

他好像沒聽懂一般,又重新握住了我的手,用力之大,讓我絲毫不能動彈。

“這孩子,大哥回來了,你卻是這麼和我說話的?哥哥在外漂泊了這些年,我們阿瑤長成大姑娘了,可見脾氣也見長了呢。”

我撇過頭去,諷刺道:“那你回來就是爲了要置我於死地的?要不是孟卿九護我,那些毒就會粹在我身上,毫無保留!那你爲什麼不乾脆十三年前就一併把我殺了?!我不知道我‘忠良’的大哥原來是這樣的!”

屋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靜,良久,他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希望大哥沒事麼?不是一直要找害我的兇手麼?現在我自己解決了一個了,還剩一個,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還有這樣迴避話題的!我怒掀開被子,狂吼道:“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我出生就是個棋子,是你和傅家步步爲營的棋子!爹爹唱紅臉你唱白臉,你們計劃謀朝篡位還是什麼,可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你們知道我看着姐姐在宮中受苦受難是什麼感受嗎,你當初‘死在’我懷裡的時候,我纔多大!我噩夢纏身,夜不能寐的時候,只能點亮滿屋子的燈獨坐天明那是什麼感受!”

說到最後,我已經沙啞了喉嚨,淚水浸溼了滿臉,幾乎不能言語了。

真是諷刺,我整天防備這個調查那個,最後那個惡貫滿盈的陰謀家,居然是我大哥,大胤最忠義的將軍!

歇了一會兒,抹乾了眼淚,我撐着身子坐起來,背對着我大哥說道:“我要離開這裡,無論去哪裡,以後你們的事情,都與我無關。”

“孟卿九的事情也與你無關麼?阿瑤你就不問問,當年要害我的,到底是哪兩股勢力?”

我腳步一滯,頓時走不上前去了。孟卿九啊,他會怎樣麼?

“當年秣陵刺殺,一共有兩股勢力糾纏在一起。一股勢力以京城的慕家和季家爲主,目的是玄龍令和你,另一股勢力的目標是我,那股勢力是——”

我霎時間覺得呼吸有些凝重,就像下一秒就會窒息一般,結果似乎無論是什麼,都會陷入絕望。

“向恆山莊和孟家。”

“大舅?!”

“連奕矇蔽了我,我沒想到他居然肯以青玉令爲誘餌,引開慕家和季家的勢力,最後忠和只能保下了你。慕家和季家落下了把柄,最後只能灰溜溜地回京。我心軟放了孟家一馬,不承想——”

大哥越說越是流露除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恨意,讓我頓時遍體生寒。

“你胡說!我大舅怎麼可能害你!”

“你不信我?你也長了這麼大了,這麼多年,你未必沒有對你大舅做些調查,你可有發現什麼?發現什麼了還好,越是不能看透的人,是不是越有問題?”

有問題,你們都有問題!

“都是心懷鬼胎的,你們還想比一比誰更黑麼?恕不奉陪了,我對你們的陰謀沒有興趣。”

我才走了幾步,門外的暗衛就把我不客氣地攔了下來。

我只能把怨憤發泄在他們身上,一邊動粗一邊罵道:“滾開!瞎了你們的狗眼了!”

“阿瑤,你不能繼續任性了。”

“我再說一遍,與—我—無—關!”

“阿瑤!”

我大哥猛衝到我跟前,把我着實嚇了一大跳。

“現在整個傅家都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你以爲你還能獨善其身?還是你要倒戈相向,親手把我們送下深淵?”

“那你就要讓我大舅,讓整個孟氏一黨、慕氏一黨萬劫不復?!還有現在已經漸漸沒落的季氏一脈,還有朝堂上那個扶不起的蕭煜,他可是你的親外甥,就算姐姐也是你落下的一枚棋子,可是你好歹顧念一下她的犧牲!”

“啪!”

大哥狠摔一旁的琉璃屏風,眼裡霎時盛滿怒意。

“阿瑤,你簡直是放肆!”

“我說的有錯麼!就算別人我管不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動我的親人的,絕對不允許!”

“哼,你放心,連奕我暫時還不想和他翻臉。不過剩下的兩個,就要看你是不是懂事了。”

我警惕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孟家的那個孩子真是出息了,不過他再出息,也逃不開一個‘情’字。連奕以爲那些陰毒的箭是爲你準備的,其實就是爲孟卿九準備的。他生來體弱,等到那個自以爲是徐少亦爲他解毒解到一半的時候,就是他萬劫不復的時候了。”

萬劫不復!我的心猛地一沉,手腳寒意泠泠。眼淚麻木地順着眼眶流出來。

“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大哥被我這副模樣也嚇到了,微微一愣,旋即道:“阿瑤,你不是一直都傾慕的是慕家的那個小子的?”

“哥哥,你一定有解藥對不對,孟小九他不能死!”

“阿瑤,你……”

“哥哥,我一定會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不會再給你搗亂了,求你放過孟小九,大舅會帶他回秣陵,他再也不會回京城的!”

我大哥的眼裡有些異樣的情緒,似嗔似怒,琢磨不透。良久,他輕輕抱住我,蹙眉道:“你真想救他”

“哥哥……”

他談嘆了一口氣,把我扶起來,柔聲道:“想要救孟卿九,你就要按照我的話去做。”

“哥哥要阿瑤做什麼都可以,他身體不好,徐少亦爲他療毒不知道會觸發什麼,哥哥,我……”

“嫁給慕容恪,和孟卿九一刀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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