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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36.第三十六章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舒媛自然不能再在臨華殿住下去了。

蕭煜思前想後只得把她安排到了舒太嬪那裡,至於葉冉,我推說了幾次她都堅持要留下來照顧我, 着讓我着實很感動, 也很憂傷。

我央求秦嬤嬤去找了幾回我爹, 卻沒有一次扯出了有用的信息, 最後他乾脆稱病不見, 只不停地給我往宮裡送些什麼藥膳食材,吃得我一天比一天倒胃口。

此刻我懨懨地坐在園子裡,有些失神, 整個人一團頹廢。

阿沫給我烹了一壺茶,溫好了遞給我, 說:“主子, 占星閣算出的日子, 距離皇上大婚不是還有半個月麼?那時候也入夏了,宮裡暑氣重, 山裡還要涼爽一些呢。再說還有孟大人護着呢,等到咱們回來了,一切又都好了。”

我聽着她的話,心裡更加煩亂了,於是心不在焉地問道:“阿沫, 你說孟卿九, 他到底有什麼企圖呢?”

阿沫聞聲一愣, 託着茶盞的手停頓在半空, 狐疑地念叨着:“企圖?”

我偏頭看她, 她幾乎沒有這樣嚴肅認真的模樣兒,眼裡濃縮了一片狐疑, 心下還有暗忖和思量,神色是故作的平靜,如果我要培養一個細作安排在某人身邊,或許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你不覺得他是有企圖的麼?就像慕容恪一樣,他對我好或者不好,都是有企圖的。”

想到慕容恪我就有些沉悶,他似乎是在一個底限之上利用我,安排我,這個底限就是我性命無虞,而每一次的結果必是對他有益。

“那可不一樣!”

阿沫一下子激動起來,說起慕容恪,她就滿心鄙夷。曾經她也因爲慕容恪俊朗的五官而在他後面屁顛兒過,可是自從慕容恪暗示我可以通過‘自殘’式的苦肉計,利用我父母或者大姐的盛怒幫他掃清一些自己沒有辦法掃清的障礙後,她就恨不得咬碎他,再也沒有給他過好臉色。

“孟首輔他不一樣,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他就算想要對付主子你,也會明刀明槍,做得磊落。而不會想慕御史一樣,每次都是利用你,利用完了之後再施以小恩小惠。主子,你太不長心眼了,在慕御史心目中,世人眼裡的虛名,他的雄心抱負,不知道能抵得上多少個你了!”

我啞然,這丫頭,這麼激動,是拿了孟卿九什麼好處了嘛。

“可是他是從秣陵郡來的,他……”

阿沫不耐煩地接口道:“可是我也是從秣陵郡來的啊,這又有什麼問題?噯?主子那時候怎麼會在那個地方?”

我被她問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只得半含糊地反問回去:“誰記得呢,也許是有的吧。話說回來,前些年你還很熱衷找你父母的消息呢,近幾年怎麼卻不聽說了?是找到了,還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呢?”

阿沫朝我努了努嘴,哼哼道:“有什麼好找的,這麼些年,我都快把自己當做傅家的人了。”

“快?”

“好啦好啦,我就是傅家人成了吧!”

她沒好氣地一把將茶盞塞在我的手裡,正要轉身的時候卻嚇得叫了出來。

“啊!嚇、嚇死我了!孟大人,你什麼時候站在後面的!”

我一聽到孟卿九,條件反射就想跑,但是這樣邁出去又很失身份,於是只得裝模作樣喝了口茶,然後又裝模作樣斥責道:“羅攝這是越來越機靈了,孟首輔來了都不知道回報的,新學會的偷懶技能麼?哀家尋日了真是太慣着了!”

看他依舊站着,於是邀道:“孟首輔坐啊,可是來和哀家說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的?你們決定就好,哀家這些天總是頭昏想睡覺,哎呀,阿沫,哀家的午睡時間是不是到了啊?”

他正巧抓過我方纔喝水的茶盞,邪魅地一笑道:“娘娘這個嗜睡的癖好道真是可愛,微臣五日裡來了七次,就連傳膳的時間娘娘都在睡覺,真是讓微臣大開眼界。”

我幹吞了好幾口唾沫,望着青瓷胎釉上那口淺淺的紅脣印子心裡發顫。

一邊去和他不動聲色地搶茶盞,一邊尷尬地解釋道:“長樂宮還真是個適合頤養天年的地方,我從前在家,每天只消睡小几個時辰就活力四射了,不像現在,呵呵,嗜睡,嗜睡。”

他注意到了我的舉動,笑道:“太后連一盞茶都吝嗇給微臣喝麼?”

瓷杯在他漂亮的指節之間一陣旋轉,最後落到脣印那一面,他先是一愣,繼而笑出了聲兒來。

“太后娘娘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別,前幾日各種推脫不見,今日一見,要給微臣送胭脂吃麼?”

我一緊張說話就磕巴:“你、你少來!哀家的便宜你都敢佔,你、你不想好了你!”

他繼續望着那片淺淺的脣紋笑,笑得我的心裡直癢癢。

阿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了出去,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一些解釋,於是收斂了脾氣,嗡聲道:“我又失言了,舒媛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用抱歉。”

“什麼?”

“你不用爲了她抱歉,她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走得道路,旁人怎麼左右都是違心的。況且,我不是爲了她。”

我心下一怵,脫口道:“那你是爲了什麼?”

他的眼睛一貫都細看不得,眉眼俊朗,顧盼飛揚,我才觸到一瞬,便覺酥麻酥麻的,像要被融化了一般。心下懊惱,這傢伙,今天這是要用美男計麼!

“你、你作甚麼這樣看人,我說了不是存心失言的,大不了我再替你辦一件事情?兩件?三件最多了!”

我實在懊惱自己這樣失了分寸的模樣兒,孟卿九今天出門忘了吃藥了麼,平時他對我不是諂媚恭維就是嘟嘟逼人的,今天,今天這算是溫柔嘛!

他好像很欣賞我暗自懊惱失態的模樣,臉上努力憋着笑,心裡卻一定樂開了花兒。

他繼續轉動着手裡的茶盞,速度之快,彷彿杯沿真的開出了一圈紅花。

“太后娘娘這是害羞了?我原以爲太后是個不會害羞的人呢。”

我心裡大大地不以爲意:“廢話,你見過那個妙齡少女不會害羞的?哀家只不過見識廣博了些,不會輕易流露而已。”

他掩面一笑:“難怪趙侍郎醉酒之後全是說的一些對娘娘的傾慕之情。”

我的臉一陣兒紅,乾咳了幾聲兒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想當年我在秣陵……”

“咳咳,想當年我在默默無聞的那堆小孩子裡,可是封號地位相當高的。”

孟卿九一挑眉,暗自扯了一下嘴角,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現在還會一把吃好多荔枝,然後上火了,發高燒麼。”

一提到我喜歡的荔枝我就得意忘形了,眉飛色舞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常喝的都是荔枝蜜好麼,長安現在哪裡有那麼金貴的水果吃,可要是在秣陵郡,我保證……”

孟卿九已經不再轉動茶盞,他眼裡的熾熱幾乎可以融化掉我的心,我意識到了什麼,再也說不下去了,也覺得再也掩蓋不了了。我們四目相對,他眼裡那個我現在狼狽地手足無措。

“那個,那你要不要喝茶?茶點?不然我們下盤棋?好吧,都不要,那麼我還是去午睡好了,我……”

他的聲音涼涼的,蘊含着微微的怒氣:“是微臣才疏學淺麼?一直以爲只有蠻荒之地的嶺南纔會出產荔枝那種水果呢。”

“呵呵,也許是我記錯了,哀家對孟首輔的影響太深,所以記成了你的家鄉。呵呵,嶺南,是嶺南。”

他不悅地扯了扯嘴角:“太后娘娘看來是個很風趣的人啊。”

我全家都很風趣的好麼!咱們還能聊些輕鬆的話題啊,這樣下去還怎麼做朋友呢!

我硬着頭皮點了兩下頭:“深宮寂寞,不幽默幽默,自娛自樂,哀家往後還要住個幾十年呢,會崩潰的。”

“還預備住幾十年?”

這話說得,哀家這麼年富力強的心態悠然的,一定能活到三位數好麼。

“只要孟愛卿不搗亂,哀家是可以做到滴~”

他低頭雀躍一笑:“哦,那麼太后娘娘的美夢恐怕要落空了。”

什麼?!

“娘娘爲什麼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總覺得生命就應該一輩子捆在這高牆之內麼?或許遊遍名川之後,還能成個親繁育下一代?”

繁育、下一代?!我努力抑制住即將崩潰的小心臟,忤逆啊,真是忤逆!

“孟愛卿特地來給哀家講笑話的?哀家膽子小啊,千萬不要講成了恐怖故事就好了。”

他無所謂地一笑,突然喚我道:“阿瑤?”

“你、你放肆!”

我立馬從作爲上彈了起來,一臉戒備地對着他道:“你別以爲哀家是個好欺負你,你在這樣,我要你好看!”

“你看,這麼沉不住氣麼?每次在朝堂之上那副應付自如的模樣兒,背後躲在寢殿裡該發掉多少脾氣。”

我的個暴脾氣的!

“那也不要你管!你滾過去玉堂軒找你的媛媛好了!”

氣氛一下壓抑到了冰點,我真是懊惱到了頭了,沒想到他愣了一笑,居然朗聲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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