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語舒在又一個清晨早早醒來,但她的早醒與夢無關……
她的睡眠早已風平浪靜。
也就是說,她不再做夢了,不再做那些關於那個古代女子與男子的愛情糾葛的夢,那些……那個女子恍惚是她,那個男子漸漸變成龍曄的夢……
心理學家認爲夢境是潛意識在活動,她也覺得是了。
她的夢來得離奇,卻並非毫無原由:看到畫像上與她相似的古裝女子,她在夢裡化身爲她;在渥太華見過龍曄,她夢裡勾勒不出形象的男子變成他的模樣;而當她發現他的身份,意識到他與自己的相識並不單純,決意把他的翡翠指環交還給他後,他也就此從她夢裡消失……
她把翡翠指環交還給他,表示不願與他有所牽連,理智地選擇拒絕他的靠近。
這麼做,是對的。
他莫名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以看似溫雅實則強硬的姿態令她沒法忽略他,沒法對他視而不見,沒法不把他放在心上琢磨……他,並不單純!他的出現也並不單純!她不能不猜測:他爲何而來?她的歌聲?她的人?她的……身份?
從小生長在衣食無憂中等家庭的她對財富與權勢沒有確切的概念,對龍曄跨國集團總裁的身份並不感到驚詫;但是,她不能不心悸這點:龍氏機構與洛菲運動用品集團是古老的競爭對手,而她是洛菲的亞洲代言人。
從來,她只喜歡生活在純粹的世界裡,純粹地追逐自己的夢想,純粹地唱歌,純粹地生活,甚至……純粹地期待和迎接一份感情的到來。
她很幸運地實現自己的夢想,不必耗費青春、汗水,不必經歷挫折、磨難,成功的光環就戴在她的頭上。雖然許多人總以爲她單純的外表是心思單純的折射,但怎麼可能?她已經快滿二十二歲,根本不是小孩子了。她清楚地瞭解,娛樂圈裡絕大多數藝人都不會有她這麼幸運,她很珍惜自己的幸運,也很慶幸自己仍然能夠保有一個純粹的空間。
所以,她本能地抗拒龍曄的靠近。
也成功地杜絕了他。
他不再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她也不再夢見他。從她還給他翡翠指環之後,從九月到現在十一月,整整三個月,他不再走入她的夢。
她不再夢見他,應該也意味着他已經走出她的心底,不再是她的困擾。
但——並不是!
她並沒有淡忘他,並沒有!
她還是很好睡,不曾爲什麼而失眠,可……其實很多時候,在入睡前,她不是毫無期待。
習慣總是難以更改。
她已經習慣了有夢境陪伴睡眠,習慣了看夢裡的人兒演繹情感的片段,也習慣了在夢中體味那些似乎屬於別人又似乎屬於自己的憂傷和溫馨。
可她不再做夢了!再也不了!
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輕易得到的不以爲然,失去卻又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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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你起來了?這麼早!”早起運動的白茹習慣性地過來席語舒的房間查看,發現她正睜大眼睛躺在被窩裡。
“嗯——”席語舒應了一聲,伸伸懶腰,擡起手掌輕輕掩住小嘴打個哈欠,雙眸流轉看向白茹,整個人仍是賴在牀上。
“呵!說出去誰會相信,那個在舞臺上又酷又帥的大明星根本就是一隻愛撒嬌的小懶貓!”白茹不由取笑。
此時的席語舒,一套款式保守的雪白運動型睡衣,襯着和睡衣一樣雪白又微微透出紅粉色澤的小臉,有着小女孩的嬌氣,有着少女的荏弱,更有着女子的慵懶,混合散發出純淨與性感的魅惑氣息,很迷人,非常的迷人。
幸虧,沒什麼男人有機會看到她這副樣子。連身爲女人的她都幾乎看呆了去,真不知道男人看了如何抵擋。
這個顛倒衆生的小女生,該說她還未啓蒙還是太過聰明?
人前的她,從來不施脂粉,不穿裙子,素面朝天外加短髮、長褲,幾乎掩蓋掉所有與女性柔媚關聯的特質,總是被人非議爲性別不分。儘管如此,世人也還是被她呈現出來的明朗帥氣所吸引。如果知道她還有另一面,嘿,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精彩反應?
不過,白茹雖然心底好奇,卻絕對不敢嘗試鼓動席語舒做純女性化的裝扮。因爲:首先,席語舒不中意,認爲裙子加高跟鞋太不方便;其次,公司認定席語舒吸引歌迷的特質就是中性色彩,堅持保留風格不贊同隨意改變。
所以,算起來最有眼福的人,還是她白茹耶!
“既然起來了就跟我一起做健身吧?”白茹提議。
唉!現代女性活得真累,又要爲工作奔忙,還得爲美麗着想!身爲席語舒的助理,在超出一般水準的曝光率前,爲了對得起明的暗的來的鏡頭,她不得不忍痛放棄大好睡眠,每天認命堅持鍛鍊,盡力保持一副還算美妙的身材,就怕哪天睡過頭醒來,忽然不敢面對鏡頭了。
說到這裡,就不能不對那個賴在牀上的幸運兒滿懷嫉妒。她吃得比她多,睡得比她懶,健身更是幾乎不做,卻偏偏擁有一副好身段,氣死人了!
“不了!我想聽聽歌,練練舞。”席語舒不再賴牀,被子一翻,從牀上跳起,腳步輕移,身體旋轉,一連串的舞步之後,人滑到音響前,打開,跟着哼唱兩句,下一刻,已經踏着舞步跳進洗手間裡去了。
白茹只覺得一陣眼花繚亂,還沒反應過來,強勁的舞曲已經迴盪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叩叩叩——
有人抗議地敲門了。
白茹走過去拉開門,毫不意外地看到睡眼惺忪,一臉不爽,一臉無奈的昱倫。
“小姐,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好睡!”昱倫稍稍帶點起牀氣。
“好睡?”白茹擡起空無一物的手腕,作勢看了一眼,“保鏢大哥,助理老爺,驚了您的睡眠,擾了您的好夢實在抱歉!不過呢,聽說您恰好是席語舒小姐的助理兼保鏢,既然席語舒小姐已經起來了,您是否也應該步調一致,予以配合?”
“我凌晨三點才睡……”昱倫嘟囔一聲。
“自己出去玩到幾乎天亮纔回來,不治你失職之罪就該大呼僥倖,還好意思抱怨?”白茹從來不肯輕易放過與昱倫鬥嘴的機會。
“冤枉!我纔不是出去玩!我是去工作。”昱倫趕忙陳情。
“工作?在K歌房裡?”白茹嗤之以鼻。這個忙裡偷閒的傢伙,趁着經紀公司某個頭頭接見的機會,一幫階級不分的豬朋狗友跑娛樂場所裡腐敗去了,還好意思說爲了工作。
“當然是爲了工作!”昱倫理很直氣很壯,“昨天晚上總監召見,是有新任務來着——”
“又有什麼新任務?現在是年底,舒舒接的演出,要參加的活動安排已經精確到按小時來計算,饒了我吧?”白茹嗚呼哀嘆。席語舒忙,幕後盡心盡力打點大大小小煩瑣事務的她更忙。當然,牢騷歸牢騷,工作還是要做的,“什麼新任務?”
“你知道的,加拿大渥太華和北京結成友好城市。”
“我知道,那又怎樣?”
“渥太華市政廳要在明年元旦期間搞個慶祝新年的活動,邀請北京參加,市政府打算組織一個包括官員、企業家、藝術家、大衆偶像在內的團體前往,舒舒是本年度無可爭議的超級偶像,所有參與甄選的明星里人家獨獨挑中她,所以這個活動非參加不可。”
“挺正式的一個活動,也挺上檔次的。”白茹心早動了,但不知道正主兒觀感如何。雖然公司替席語舒接下活動,但最後拍板還是要取決於她。於是,她迴轉身找到從洗手間洗潄出來,剛好聽到她與昱倫的後半段談話的席語舒,開口問:“舒舒,你覺得怎麼樣?”
“就依照公司的安排吧。”席語舒淡然地應。
淡然,只是表面的,她的內心可是悄然一頓,心跳漏了半拍。
要去——渥太華了。
她沒有忘記,自己在渥太華初次遇見的龍曄。即使感到他有那麼多的不單純,對他有那麼多的不確定,她仍然沒法做到讓他走出自己的夢那樣遺忘他。她仍然記得在鬱金香盛放的花叢中自己與他靜靜凝望,仍然記得他深沉的幽黑的雙眸……
他們,不會再相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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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真好!我們又同臺演出了!”
坐在同一間化妝間裡,面對同一面化妝鏡,一張精心妝點之後豔光四射的美麗臉龐啓開櫻桃小嘴,親熱地對席語舒說。
席語舒正在由造型師吹整發型,聞言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上臺表演,她幾乎不化妝,最多淡淡打點粉底,頭髮卻弄得很精心,幾乎根根囂張飛揚她才滿意罷休。張揚的頭髮已經成爲她面對觀衆的標誌。有一次,一個髮型師怎麼弄都弄不好,害得她上臺表演時鬱悶了好一會兒,連帶使演出效果打了折扣,後來大家對她的頭髮再也不敢掉以輕心,手藝稍遜的髮型師還真伺候不起她這頭短髮。
這位跟席語舒說話的小姐不是泛泛之輩。
她叫姜滿,二十三歲,父母俱是地位非同一般的政界官員,她自己則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高幹子女,中國當代所謂的官僚貴族小姐。
像這樣一位小姐,屈尊低就上個世紀還爲國人輕賤的“戲子”行當,一般人或許不太能理解,包括姜滿的父母。但是姜滿個人執意投身娛樂行業,不管父母樂意還是不樂意,毅然報名參加歌唱比賽,打算就此起步,並且也成功了,成爲當今娛樂圈一個新銳歌手。
姜滿與席語舒參加的是同一場比賽,從小在極度優越的環境中成長的她自認外表出色、唱功了得,信心滿滿,從沒想過失敗,沒料到最後冠軍旁落,輸給席語舒。
在一場比賽中能不能拿下冠軍,由誰來拿冠軍,區別明顯不同,待遇更明顯不同,這是姜滿的切身體會。
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在席語舒身上,所有的光環全籠罩在席語舒的身上,所有的好處也得先由着席語舒挑。世界就是這麼勢利,否則又怎會誰都渴望居上位?對此,出身優越的姜滿體會尤其深刻。
嫉妒是人之常情,尤其對方是自己不以爲然的人時,堵在心口的氣可不容易嚥下。姜滿不否認自己對席語舒目前的成就頗有微詞,不過諸如此類的陰暗情緒擺在臉上只會招來側目,她的臉上,可是非常清楚隨時隨地應該表現哪一類表情。
所以,現在,姜滿恰當地表現出比賽時期結下的友情,表示與席語舒同臺表演的興奮。即使只是意思意思。誰讓她連個單人化妝間都沒有,得跟席語舒擠同一間化妝間。
今晚,姜滿和席語舒共同參加一臺正式的電視轉播大型晚會,到會的有許多政府重要官員、外國友人、國營私營企業首腦、各界文化名人。不是這樣的規格檔次,她姜滿纔不會來哩!
“小語,聽說新年你也要去加拿大,好巧,我們又參加同一場活動。”姜滿又說,很興奮的樣子。
“是啊。”席語舒淡淡地應。在那個地方,曾有過一份淡淡的回憶,她應該喜悅呢?還是應該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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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大門被重重踢上,發出一聲形同天崩地裂的巨響。沙發上的波斯貓嚇得“喵嗚”一聲直直竄起,光速跳下地,鑽進沙發底,躲避來人不知名的怒火。
“姜大小姐,誰又招惹你了?”躺在沙發上看影碟的年輕男人沒有像貓兒一樣被驚得跳起,但聲響實在太巨大,耳膜不能不受震動,所以,轉向進來的火爆女人的目光不由帶上不悅。
“你!席語舒!”
姜滿怒氣衝衝地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狠狠向沙發上的男人扔去。今晚的演出,風頭又全給席語舒搶光,其他人通通淪爲陪襯的綠葉。她連不夠紅的花都不想當,又怎會甘心當綠葉。妒忌的怒火自然油然噴發。
沙發上的男人手一動,準確地抓住襲擊自己的器物,隨手丟到不知名的角落,陰沉沉的目光瞪着姜滿,顯然怒火也在聚集。
“看什麼看?想一槍崩了我呀?哼!你這個徒有虛名的沒用殺手,當初要是幹掉席語舒,我今天也就不用再受她的氣。”姜滿忿恨不已地在沙發上坐下。
“臭女人,你還敢抱怨!要不是因爲你這顆毒蠍子一樣的妒忌心,我們水銀殺手集團就不會被摧毀,我就不會像只老鼠一樣躲在家裡不能到處跑——”
“去死吧你!沒本事殺人就不要學人家當什麼殺手,回家好好當你的大少爺!我可是付了錢給你的,完不成任務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是敢來跟我吼!林海浪,你真是越來越有種了!”這個林海浪,虧她相識多年,替她做件事都做不好,離譜的是他居然正兒八經要她按正常途徑來僱傭他!也就是說,她居然得花錢請他殺人!花了三十萬!席語舒卻還好好地活着!哼!
林海浪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這兩個人隨隨便便透露出來的內情竟然涉及殺兇!這時候如果有第三者在,怕不驚的魂飛天外——當然那是不可能有的!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是林家一幢秘密的別墅,除了他倆,再沒別人。如果硬要算,還有一隻波斯貓。但貓不是人,等於說廢話。
這位出身也算高貴自小萬事一帆風順的姜滿小姐竟會動殺人心思,不能不令人驚詫萬分。常人,當然是指常理推測下,會想到殺人的人應當是與對方結下深仇大恨到了誓不兩立的地步。那麼,姜滿究竟與席語舒結下什麼樣不可解的仇恨?要問起姜滿,她也未必說得清。
姜滿自小好勝心強,心高氣傲,不甘落他人之後。讀書時,班裡有個女同學考了年級第一,得意洋洋之態令她看了非常不爽,下定決心在下一次考試成績發佈榜上叫那個女生的名字乖乖排到她的身後去。於是,她奮發圖強了一段時間,又一次月考之後她的名字果然在成績榜上急遽飆升,勢頭直指——第二名!那個女生的名字仍在榜首居高不下。姜滿大大生氣了,這一氣非同小可,她找人把那個女生狠狠教訓一頓,教她休學半年回家養傷,再也沒有機會跟她同班同年級爭第一。所幸,她後來很快對爭第一沒興趣了,否則搞不好同學人數還會少掉那麼幾個。
參加歌唱比賽,姜滿當然衝着冠軍去的。憑她父母的勢力,以及自身一些天賦,姜滿在比賽進程中猶如順風行船,冠軍寶座眼看手到擒來,沒想到憑空被席語舒佔了去。這口氣她當然難以下嚥,尤其看着席語舒越來越風光無限而她自己的星光大有日漸黯淡之勢,不甘落人之後的心火勃勃燃燒。她要取代席語舒,而目前取代她的方法惟有——讓她再也沒有機會唱歌,徹底退出娛樂圈。
怎麼做到這點呢?
正當姜滿費神思索的當口,一個很方便的機會送到門前。
這個機會就是——林海浪。
林海浪秘密的身份是殺手,這已經夠令人咋舌,他真實的身份更令人咋舌——他的父親可是一個相當、相當有權勢的高級官員,自然,林海浪也就是所謂的官家大少爺。
林海浪好好一個高幹子弟,不走正道,卻偏要當什麼殺手,別人會不解,姜滿卻視爲理所當然,他們這些在別人眼裡生而優越的人,人生追求當然也必須與人有別。
林海浪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物,姜滿是怎麼結識的?很簡單,林家與姜家很有些官場上的牽連,姜滿和林海浪自然也有交情,還是不一般的交情:從小是玩伴,一般情況下噹噹朋友,方便的時候做做情人。
所以,六月份,當一天到晚遊蕩於各國各地區的林海浪跑到姜滿家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靈機一動,想到了徹底根除席語舒的辦法——很簡單,借林海浪的手把席語舒給殺了,一了百了,從此再不能擋她的道。
本以爲輕而易舉能解決的事林海浪卻失了手,不但沒殺掉席語舒,自家大本營還給端了,現在認命地在家乖乖當大少爺,深居簡出不敢輕易拋頭露面就怕哪天給國際刑警聞出蛛絲馬跡——他老爸的權勢網罩得住國內可不定罩得住國際。
“喂!海浪,你再幹一次,把席語舒殺了。”姜滿越想越不甘心。很快,她和席語舒又將同時前往加拿大渥太華,到了渥太華,席語舒很可能又是主角。她這次得到去渥太華的機會,是依靠父母藉助玲瓏手腕弄來的,跟席語舒的被高層特意欽點根本不能同日而言。越想,更是越不甘心。
“休想!”林海浪白眼斜睨姜滿,帶着鄙夷,“你這女人瘋狂又可悲,想最紅,憑自己本事去賺,殺了一個席語舒,這天下第一就是你的了?說不定明天又冒出一個張語舒,王語舒來,我每一個都要替你去殺?別發瘋了你!要瘋自個兒瘋去,我林海浪不當瘋子。”
“你不當瘋子就當殺手!我再給你錢,你去殺她。”姜滿簡直紅了眼。
“水銀殺手集團已經解散,我不再是殺手了。”林海浪懶洋洋地說,“而且,奉勸你最好別再打席語舒的主意,她身邊的保鏢是絕頂高手,給人供出你是幕後主使,哪天死無葬身之地都不知道!”
“昱倫?就憑他的身手也敢說是絕頂高手?”姜滿譏諷嗤笑。
“不是昱倫。”林海浪沉沉地說。
“那是誰?”
“一個秘密保鏢。也不知道是席語舒從哪兒僱傭的,身手相當厲害,來歷更是可疑,就是因爲誤傷他,水銀集團才遭人報復,要不是我們老大急於逃命,肯定會找我算賬……我狙擊席語舒那天,另一夥黑幫分子半道攔截他們,他三下兩下就把人給打翻,嚇跑了;後來,我連發三槍,被他躲過前兩顆子彈,第三顆眼看打中席語舒竟然又被他擋下來。有這種人在席語舒身邊,想殺她可不容易。”林海浪回顧着說,眼裡閃着欽佩和嫉妒。
“竟然還有黑幫分子攔截席語舒,什麼人乾的?”姜滿只對這個好奇。
“一個地頭蛇的手下,那個地頭蛇道上人稱荊五爺,你認識吧?”
姜滿點點頭,忍不住猜疑,“這個荊五爺想幹嘛?玩綁票?認乾女兒?”繼而又厭惡地皺起眉毛呸了聲,又說:“哼!他在娛樂圈裡的乾女兒也不少呢,那個老色鬼!哪天碰上本大小姐不爽非把他那雙色眼挖下來不可。”
“呵呵!他色膽不小嘛,竟敢看上你這個女煞星。”林海浪發出放肆的好笑聲。
姜滿瞪了林海浪一眼,不再發作,一番談話下來,她勃發的怒火倒是平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