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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仇恨的隱情

第九十四章 仇恨的隱情

一週沒見,布蘭頓的樣子差點叫人認不出,只見他滿臉的胡茬,兩腮隱隱有些凹陷,嘴邊甚至沾着幾粒食物殘渣,嘴脣也盡是乾涸裂口,濃重的黑眼圈,還有明顯倍增的魚尾紋。

就像剛剛逃難而來的難民,什麼貴族紳士,什麼上層精英?現在的他和路邊行色匆匆的平民差不了多少,差的不過是還算乾淨整潔的外套,只是他的腿上卻不合時宜地套着一條墨藍色睡褲,腳上兩隻皮鞋也並不屬於同一雙。

“你來這裡做什麼?”沃倫只把輪椅停在門口,距離客廳中央站着的布蘭頓數米遠。

“呵呵,老傢伙,你還敢出來啊?你不是應該躲回你的小屋子嗎?”說着,布蘭頓就邁開大步向着門口走去。

沃倫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挪開輪椅的軲轆,見布蘭頓想要靠近自己,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些,儘管他的手抖動的越來越厲害,可他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恐懼:“你到底想幹什麼?”他的聲音異常渾厚有力。

“我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你不是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嗎?那你倒是說說我想幹什麼?”布蘭頓的雙眼充滿了紅血絲,像是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就連語氣裡都在向外噴着**味。

他走到門口便停住腳步,距離門外的輪椅老人僅剩半米遠,定定地望着沃倫,像是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將面前的人吞掉。

“你想做什麼隨便,只要別傷害我的烏利亞。”

“哈哈,哈哈哈。”布蘭頓還是看着沃倫,只是眼眶裡浸滿了淚水,很示反常。癲狂的笑聲不斷迴盪在走廊裡,笑到最後,他竟然捂起了肚子。

沃倫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發瘋,就像他說的,只要不傷害烏利亞,無論布蘭頓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攔的。

笑夠了,布蘭頓又向前一步,雙手撐在沃倫的輪扶手上,臉上一陣紅暈,毫不顧忌用仇恨的眼神望着沃倫,兩個人的雙眼只有一拳的距離。

沃倫想後退,輪椅卻被布蘭頓的雙手桎梏住,不能動彈半步。

“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今天這個樣子,你恨不得最開始就把我送到警察手裡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要錢?還是想讓我幫你逃出國?”

“你就認定了我會輸?我告訴你,我不會輸的!”最後這幾個字,布蘭頓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裡咬出,這一刻他好像又恢復了所有的鬥志。

“我從前從來沒靠過你,現在也不需要,以後更不會,你給我記住了。”

“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把事情說出去,別拖我的後腿。這是你欠我的。”

沃倫沒說話,但眼裡不再如最初充滿戒備,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卻沒人可以看得出,他想要的也沒人能理解。

布蘭頓也沒想等到沃倫說出什麼,他不過是來發泄一通,爲什麼冒着被發現的風險跑出來也要來到這裡說些毫無意義的話?他自己也不清楚,現在,他就像受傷的猛獸,只知道暴躁地四處亂竄,根本就沒辦法保持理智,一切不過都是隨着自己的心意而爲,來到這裡也只是下意識行走的方向。

還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裡。

無關結局,他只是厭惡自己面對沃倫時的情感,那深深壓抑的情感,那令自己不恥又無法消散的情感,他恨沃倫,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推開大門,布蘭頓沒有回頭,只對着空中喊了一句,沙啞的嗓音裡透着些許疲憊:“我對你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兒子沒興趣。”

直到布蘭頓的身影徹底消失,沃倫也沒有絲毫的動靜,就像被凍在原地,他只是靠在了輪椅靠背上,一直閉着雙眼。

別墅的大門重新關閉,漢森來到了他的身邊:“沃倫先生,我們回去吧。”

結局到底會如何,他不能左右,他只能保住一些人的性命而已,拼盡全力,他也只能保住兩個人。

相比大多數人來說,上天對他還是眷顧的,一應磨難過後,他早已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能有的選擇,已經是最大的好運。他也只能順從天意,盡力做到無愧於心。

離開的布蘭頓在馬路上亂轉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還有誰能幫自己一把,那個人嗎?自從薩姆案件被曝光,他就與自己失去了聯絡,派傑瑞在他家門前守了兩天也不見人影,他似乎在無聲地警告自己,不要連累他。

找那位幫忙無異於主動跳入另一隻火坑,更何況現在的布蘭頓早就沒什麼可交易的價值了,錢嗎?這次的危機導致他的公司股票大跌,他手裡的資產已經拿不出手了。

但又不甘於坐以待斃,他不信自己就栽在這一次,他還是要去試試,即使希望渺茫,他也不會放棄。

心如亂麻多日的布蘭頓,心內也曾生出過跑路的念頭,只是被沃倫最後那句話一激,鬥志像被點燃,他不願成爲沃倫口中最終只能喪家犬般逃竄的廢物,他要把自己失去的奪回來。

當前唯有臉面最無用,他還是來到了熟悉的宅區牆外,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這裡,以親歷親爲的姿態。

現在的布蘭頓也無路可走,那就耗在這裡吧,等不到就一直等,他不信那位能一直無動於衷,案情真相暴露的話,他未必會是損失最大的人。

他已經做好了等待一晚的準備,也做好了與對方魚死網破的準備。

盧克又與法醫脣槍舌戰了一番,這二人見面就喜歡鬥嘴,盧克也就只有在他面前纔會表現出正常人的情緒,儘管大多都是法醫主動的搭話,但對於盧克來說,法醫科的實驗臺附近確實是能令他稍稍放鬆的地方。

開了幾句玩笑,兩人的談話步入正軌。

“就這麼多嗎?”

“那個傢伙只是邊緣人物,打聽不到更具體的細節。”

儘管之前法醫放下話不會幫盧卡到黑市打聽女殺手的事,但他還是幫着聯絡了一位經常活躍在黑市的小嘍囉,可惜黑市將供貨渠道與買家信息埋的太深,非核心人物都無法探聽。

“現在我們只知道最新的一批高端貨只有三件,買家中確實有一位女性,她在黑市裡的名聲太響亮,大家都叫她‘死亡花’。”

“死亡花?”盧克摸着下巴重複了一遍這個名號,瞬間腦海中浮現女殺手恐怖的半張臉,她左眼上的黑紫玫瑰看起來確實容易帶給人死氣之感。

“’死亡花‘就是她吧?”

法醫沒有表達任何觀點,低着頭看着剩下的消息,他只負責傳遞搬運消息,分析與決策只能依靠盧克。

“’死亡花‘的名聲除了在拼搶稀缺貨上一直位列前茅外,她的名聲在殺手行列是個神一般的傢伙。”

說着,法醫嘿嘿笑了起來。

“你知道她被稱作什麼嗎?”法醫看了一眼盧克,見對方果然被自己吊起了胃口,滿意地說出接下來的內容。

“她還被稱爲‘殺手的死神’,因爲她從沒失手過,尤其在絞殺同行上,一直是個行內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

“如果是這樣的形容,我可能真的要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死亡花’了?她在我們手裡可沒討到任何便宜,最後不也是和他的目標人物一樣,躺在解剖臺上,供我們觀賞嗎?”

盧克對於法醫的吐槽並未聽進耳朵,他正在腦內分析“死亡花”在薩姆案件中所處的位置,如果她只是接了一單滅口的任務,那麼從她身上找線索,無異於方向跑偏,可如果她確實在薩姆的案件中扮演了一個可輕可重的角色,那麼他就一定要將這朵“死亡花”的花根徹底揪出來。

“專門殺殺手的殺手。”盧克像是念繞口令一樣,表情卻極爲深沉,與他口中吐出的字句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法醫微微低頭,嘴脣抖了抖。

“她是自己單幹還是有組織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問問他能不能查到。”法醫避開盧克,來到其它屋子,小聲對着電話說了一通。

“她有組織,名字叫’鬼樓‘,他們好像很狂,一點都不隱瞞自己的信息,在黑市裡他們的名聲也很響亮。”

“鬼樓?”又是一個詭異的名字,對黑市有一些瞭解的法醫倒是見怪不怪,在地下行業裡,多得是稀奇古怪的行業與名號,也就只有盧克這種長期與地面打交道的人才會驚訝到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現在還是不是最該驚歎的時候,咱們手裡這女人確實就是’死亡花‘。”

盧克的雙眼猛然瞪大,不需言語,光是眼神就足以催促法醫繼續說下去。

“只要聽過‘死亡花’名號的人都知道,她的標誌就是臉上紋着的黑玫瑰,除了‘死亡花’本尊,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這麼對待自己的臉。據說沒人見過她的以前的面目,就連照片都沒有流傳出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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