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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萬物的因果

第三十三章 萬物的因果

路人的口中,小男孩身着紅色棉襖,揹着個黑色小書包。

凱瑟琳飛奔着,順着路人指向尋找,沿途只要遇到人便急聲詢問。

最後一個路人指出的路線通向一個丁字路口。

還未到達,她就遠遠就看見馬路上一大長溜的血跡。她捂着嘴,嘴裡不斷尖叫。

“不!不!不!”

她奔向那片血跡,顫抖着身體,跪倒在路邊。

警察與交警紛紛出動,他們只從污血中找到了一小節蠟筆,剩下什麼都沒有。

交警鑑定是車禍導致的血跡和剎車劃痕,順着那條稀稀拉拉的血滴痕跡,警察只能無奈的得出結論:肇事司機可能將傷者帶走了。

警察勸慰着凱瑟琳:“也許,那不是你的孩子。我們會盡快做血液鑑定的。”

她就像眼淚已流乾,呆呆地站在路邊,對身旁的安慰毫無反應。

凱瑟琳被帶到了警局,這是她第二次來。可是物是人非,托馬斯沒有像上次一樣在警局等着她,這次換成她等着托馬斯。

筆錄做的很不順暢,警察的問話,她無法回答,整個人像沒魂兒一樣。

警察認爲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可能需要心裡治療,不敢讓她一人回家,便叫來了安東尼。

看着失魂落魄的凱瑟琳,他的心裡很難過。

他聽說了蘭湖附近的那場車禍,傷者凶多吉少,還被肇事司機帶走了,很有可能就是凱瑟琳的兒子。

凱瑟琳再一次渾渾噩噩的跟着安東尼離開。他們去了醫院。

凱瑟琳這副樣子可能需要心理干預,她這一次失魂比以前每次都嚴重,現在的她徹底說不出話,喉嚨像被堵死。

安東尼詢問醫院最近是否收治了一個小男孩,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失望的坐在凱瑟琳的病牀邊。

打了一針鎮定劑後,她睡着了,眉頭始終皺在一起,安東尼將手放上去,試圖撫平。可她就像定型的雕塑,沒人能改變她。

隔壁病房有個肥頭大耳的傢伙不斷打着呼嚕,那人腳上纏滿了繃帶。

重症病區域的病牀上,Lee也在睡着。

盧克拿到了法醫科的鑑定結果,從Lee家找到的鐵盒和紙條上都出現了相同的指紋,推測可能屬於成年男性。鐵盒上還有第二人的指紋,正屬於Lee。

指紋正在數據庫裡作對比,只能希望儘快得出結果,找到指紋所屬之人。

黑皮的車沒有通向醫院,而是返回了他的木屋。

他的車門和後座上遍佈污血,他身上的血漬更多,手上、腳上、衣服上,到處都是。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將人送到醫院,這好像是他的本能,處理意外屍體的本能。

這是掙扎的一晚,每個人都在掙扎。

趙林夕還是偷偷的打開了手機,她實在不想什麼都不做了,用發呆和睡覺來消磨時光的感覺很煎熬。

老式手機只能用來看看網頁,她看到了一條新聞:日前,“綠衣嫌犯”的案件,已引起大批網民的關注,我們來看看他都走私了什麼武器”

文字下是幾張照片,其中一張地板上鋪着一個皺巴巴的牀單,上面堆滿武器,各式各樣,畫面邊緣處很多隻腳,穿着各式鞋子。

趙林夕覺得這些武器可真是熟悉,怎麼那麼像小辮子房子裡被自己丟下的那些。

又看了幾張案發地點的樓房照片,趙林夕已經有七八分的確定那是小辮子家了。

又翻看了類似的消息,她得知了來龍去脈。

小編子的老窩被警方掏的一乾二淨,一切源於自己放的那些水。水沖垮了房門,淹了很多人家,引來了警察。

對嫌犯的描述卻很是奇怪,這令她費解,什麼叫打扮拉風?頭髮都立在頭上、皮褲、皮鞋、一件及膝綠皮衣,趙林夕在腦海中想象小辮子穿綠皮衣的樣子,這種誇張的打扮,讓她不禁想笑。

想到那種殺馬特頭髮,她覺得還是小辮子的髮型比較順眼。

笑夠了,她才正襟危坐。

她覺得這個“綠皮衣”不是小辮子,首先,穿衣打扮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其次,長相描述也不同,尖下巴是什麼鬼,小辮子可是國字臉。

也許是小辮子的同夥,也許是那幕後之人?趙林夕不斷在心內猜想。

她試圖在網頁上登錄社交平臺,可惜失敗了,手機不足以支持此功能。他覺得他太需要買一部智能機了。

黑皮將屍體埋在了房子邊的樹下。

用木板在被凍硬的泥土裡挖掘,是一個極大的體力活,他挖了兩個多小時。

一鉢鉢黑黃泥土逐漸下落,灑在小小的身體上,他始終閉着眼,毫不在乎這些泥土有多髒。他的懷裡抱着那隻黑色的小書包,腦袋旁躺着一個巴掌大的變形金剛,陪着他一同在陰冷的泥土中準備長眠下去。

黑皮在重歸平坦的土地上剁了幾腳,又拽下一把河邊的枯草丟了上去。

這一夜,黑皮睡得很不好,無論火勢多旺,他也感覺不到溫暖。穿着棉衣裹着毛毯,躺在地上,火光映在他臉上,只有陰暗的枯黃色。

又到了白天,趙林夕失望的發現,自己依舊在薩姆的世界裡,她多希望自己能回到現實,這樣,就不用再忍受這滿身的傷痛,能少忍受一會就是一會。

今天上午,她應該應約去取車,可是她的身體依舊疼痛,左胳膊並沒有恢復多少。

這裡距離鮑勃車廠,要走一個多小時的距離。

她下了樓,找到公寓管理員,給了他一百塊錢,讓他幫自己訂了個出租車。

她迫切需要一輛車,來往方便,便於隱藏,只要小心些不要遇到巡查的交警。

接下來的行程是去鮑勃車廠取車,再去Lee家附近轉轉,去看看凱瑟琳,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孩子。

這是第二次來到鮑勃車廠,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尤其在她受傷之後。

院子裡依舊雜草叢生,停滿汽車,與三天前沒什麼大不同,不論是院子裡還是屋子裡都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高個子少年和他的小夥伴們似乎都不在,那輛他們玩鬧過得破舊皮卡似乎也不見了。

叩動老式木門的門栓,房子裡傳來腳步聲。

依舊是叼着煙的鮑勃,不再是黑褲白襯衣,而是穿了一套碎花睡衣,這副打扮讓她打了個冷戰。

這一次,她將裝着武器的揹包留在了門外,只將餘款拿在手中,還主動向鮑勃解釋了一番。

面對不同的危險,恐懼感都是不同的。

面對警察,她會渾身發麻;面對殺手,她偶有顫抖;而面對這鮑勃,她總能想到這麼一句話:不叫的狗,咬人才最疼。

她可不敢再帶着武器靠近他。

全款交付,她拿到了車鑰匙,終於擁有一輛供自己隨時使用的交通工具。

鮑勃拍了一下趙林夕的左肩膀以示合作愉快。

卻見她捂着肩膀蹲了下去,蹲下去的時候,身上那些淤青和挫傷又再次傳來痛感。

房子內哀嚎不斷。

鮑勃幫趙林夕查看了肩膀,發現她的肩膀可能有些骨裂,所以引起腫痛。抓着她的肩膀強制的輕輕轉動她的胳膊,趙林夕疼的眼淚直流。

鮑勃不是專業醫生,也不敢妄加診斷,他只能建議趙林夕去找個醫生看看。

薩姆這個人在這片街區沒有人脈關係,她只能求助鮑勃幫忙。

鮑勃真的做了回大好人,只是需要報酬而已。

“基本可以斷定爲輕微骨裂,需要靜養,不需要包紮,兩個月內儘量不要活動就好。”頭髮花白的老醫生,眼鏡搭在鼻尖處,對趙林夕說着療養方法。

沒有藥,沒有包紮,只是幾句話,她一下子就花掉了三萬塊,一萬給了鮑勃,兩萬給了老醫生。

又對他們囑託了一遍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的事情,這才安慰着自己:這筆錢就當封口費了。

她只能說錢大多時候還是萬能的。

院子裡停着一輛黑色的福特·金牛座,車身多處劃痕和凹陷。

“發動機徹底壞了,現在裡面換的是便宜貨,你日常開開還是可以的。”

“記住,千萬別去飆車。”

趙林夕不懂車,也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只要能開就行。

很快,她就來到了Lee家樓下,將車停得稍微遠些,低着頭走進了樓內。

凱瑟琳家的房門被敲響。

安東尼打開門就看見一身黑衣的男人,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眼睛處一片陰影,滿臉胡茬,看着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

趙林夕擡起眼,見是一名陌生男子,很是驚訝。

兩個人同時說話。

“你是誰?”

“你找誰?”

屋內牀上,躺着一個面容憔悴、毫無神采的女人,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對門口發生的事情,沒有一絲反應。

趙林夕將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壓低聲音:“我找凱瑟琳,我是他朋友。”

“我是安東尼,你也聽說了嗎?她現在很不好,你可以幫忙勸勸她。”

趙林夕被迎進屋子內,她探身看了看臥室裡躺着不動的女人,又回頭看了看安東尼。

“她怎麼這個樣子?”

“你不知道嗎?托馬斯丟了。我們懷疑他出了車禍,生還率很低,並且,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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