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是一個野外探險愛好者,經常和相熟的驢友們進行一些活動,由於自小在城市中長大,父母管教嚴厲,鄉下又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因此她很是嚮往能夠經常到野外去玩兒一玩兒。在大學時偶然和朋友參加了一次學長組織的野外活動之後,就成爲了一個野外運動愛好者,深深的迷上了這項活動,不可自拔。
這一日,葉尋隨着經常一起活動的驢友去一座山上,大家準備在那野營。計劃是從下午開始登山,晚上到達山頂,大家就地野營,第二天早上看過日出,吃過早飯,便下山回家。
這次活動進行的十分順利,從開始到第二天早上,大家相處的都十分融洽,卻在歸程時出了問題。
隊伍裡有兩個男孩子,王明和張哲,他們都喜歡同隊的一個叫小樣的女生。恰好下山的路分兩條,有一條比較險峻的路是大家沒有走過的,小樣說想要嘗試一下,王明隨即附和,但是隊長大雷不同意,認爲那條路不熟悉,可能會有危險。
張哲是大雷的表弟,看不慣王明爲小樣獻殷勤的樣子,於是暗暗的諷刺了兩句,兩個人本就不合,這回更是吵了起來,誰都不肯認輸。
本來,兩個人只是言語上的爭執,到後面卻推推搡搡起來,小樣見兩人如此,也連忙打圓場,說遵從隊長的決定,但此時,兩個人已經紅了眼,小樣的勸說根本就沒有被聽進去。
本來葉尋放下行李,正坐在上面準備好好地歇一歇,也許是昨天受了風寒,她覺得頭暈暈的,爲了不耽誤隊伍的行程,便一直沒有說出來,準備下山之後再去醫院看看,誰知道兩個人越鬧越大,作爲兩人共同好友的葉尋也趕緊起身,幫着小樣一起勸阻兩個大男生,其他的人也七嘴八舌地勸他們不要吵了。
但是兩個人誰都不肯先低頭,反而差點打了起來,王明沒控制好力度,竟然把手甩在了葉尋身上,葉尋正有些頭暈,又沒有提防,一下子被推的老遠,旁邊就是很深的懸崖,王明一個用力過猛,竟然就這樣把葉尋推了下去。
小樣嚇得尖叫一聲,試圖抓住葉尋的胳膊,然而她的動作太慢了,等她伸出手去,葉尋已經掉到了懸崖下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大家都嚇傻了,肇事者王明更是不知所措,一下子清醒過來,餘下的人也是面面相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還是隊長大雷最先反應過來,他趕緊跑向崖邊,低頭看向崖底,希望能看到葉尋的蹤跡,可是此時正是早上,山上的霧氣濃重,崖底下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大雷惡狠狠的瞪了王明一眼,怒道:“都是你!如果葉尋沒什麼事還好,如果……”,大雷的話沒說完,可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王明低頭不語,顯然也是沒料到自己竟然犯下了這麼大的錯。
有的人趕緊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沒有信號。無奈,只好將人馬分成兩隊,一部分留在山上尋找,另一羣人下山去尋找援兵。希望能夠儘快找到葉尋,不要出事纔好。
本來,這次野營,大家的準備做得十分充分,這座山又是來過的,大雷更是帶過好幾次隊,本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情,竟然出了這種意外,大家的心情十分低落,王明更是紅了眼睛,內心十分內疚和自責,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葉尋,如果找不到,就照顧她的父母一輩子。
在山上的人直到中午,才終於等到霧氣散去,然而這反而讓他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因爲從此處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底,對於葉尋的生死,幾乎所有的人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但卻沒有人想要說出這個可怕的事實。
再說葉尋,她爲了團隊着想去阻止王明和張哲,卻沒想到王明這個人如此野蠻,用的力氣這麼大,害的她一個站立不穩摔倒了,她扶着沉重的頭,心想大概是被送到醫院了,只是這醫院的設備也實在是差,居然睡的她渾身疼痛。不管了,頭好痛,繼續睡吧。
這麼想着,葉尋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只是,還不到十分鐘,她就猛然驚醒。
醫院的房間裡怎麼會有風?
葉尋咬着牙起來,環顧四周,驚恐的發現,周圍所處的環境,似乎還是一座山?
不會掉到下面去了,大雷他們還沒找到吧,葉尋暗自嘀咕。隨即看了看天色,推翻了自己的結論,掉下來的時候是早上,現在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既然自己受傷不重,那就說明距離不高,當然草叢很厚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到現在還沒有人找過來,也未免太奇怪了些。
葉尋當下仔細的搜尋了自己的身上一番,還好,因爲早上比較涼,穿的是長袖的運動服,不但防水而且透汗,裡面也有一件長袖,雖說已經是秋天了,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現在太陽還很大,葉尋脫下了外面的運動衣,準備活動一下。
等等!葉尋驚恐的看着周圍,已經是秋天了,草怎麼會這麼綠?
“不,不會吧?”葉尋不可思議的低語,難到掉到一個山谷裡了?既然氣候這麼詭異,並且植被也較爲茂盛,那麼很顯然這個谷地與外界的聯繫是有限的,甚至可能沒有,如果進來的路口很隱蔽甚至沒有,那麼如何被發現呢?
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先看看周圍的環境再說,說不得要在外面過夜了。還要找個避風避雨防野獸的乾淨山洞纔好。
因此,葉尋稍微活動了一下之後,開始往前走。
走着走着,葉尋發現了更多不對勁的地方,因爲這山上的日初極美,所以葉尋也來過兩三次了,可是這沿路所見的花草,有許多都是她不認識的。若說只長在這山谷裡,外面沒有,她是萬萬不信的。
大雷說過,植物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門,如果不是特別挑環境的植物,那麼只要一處有,那麼過上十幾年甚至短短几年,基本上整個區域都會有的。
這谷裡的環境和他們上山時路過的一處地方很相似,因爲那處地方風景極好,所以經常有攝影和生物愛好者和隊伍一起來採風,託他們的福,葉尋把植物都認的差不多了。又怎麼會有奇怪的植物出現?
爲了保險起見,葉尋決定先找找水源,看能不能順着水流找到出口。所幸沒走多久,就聽到了水聲。葉尋大喜,趕緊走過去。
然而,葉尋發現,這水流也未免太大了些,先不說現在是秋季,水源相對枯竭,只說這山上,據葉尋所知,水流也是少的很,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河。
可現在想什麼都是無用的,找到出路纔是最要緊的,因此,葉尋雖然心裡存疑,但還是順着水流往下走,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走了大概有兩三千米,葉尋發現了沿路的草葉上有紅紅的印跡,本着謹慎的原則,葉尋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然後驚恐的發現,那居然是血跡。
葉尋心中驚詫不已,這附近居然有受傷的動物嗎?可是怎麼沒聽到聲音?
葉尋在心裡安慰自己。但同時還是有些忐忑,在原地站定用力的活動了下胳膊腿,才繼續的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程,葉尋已經隱隱的聞到了血腥味兒,這種每個月都會聞到的味道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還是壯着膽子準備偷偷去看看。
哪怕是隻受傷的兔子呢?不管如何,都比她這樣自己一個人瞎走靠譜一點兒。但爲了預防危險,葉尋還是貓低了身子,輕輕的走過去,假如是什麼大型動物的話,就趕緊逃跑。
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路程,葉尋終於找到了散發着濃重血腥味兒的源頭,是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看身形像是男人,看不清臉和頭,那男人的腳浸在河裡,沒有鞋子,腿上受了傷,身上不清楚有沒有傷痕,但是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這個男人的底細一時讓人摸不清,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同類了。不知道這男人爲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在這裡,如果是黑社會之類的,那葉尋是萬萬不想和他們打上交道的。因此葉尋準備偷偷的觀察下這個男人的長相,以及附近是否有這個男人的仇人或同伴。
不過看這個男人傷的這麼重,這麼狼狽的樣子,估計是沒有同伴的,仇家倒是有可能,葉尋自問只是一個升斗小民,萬萬不想捲入什麼血腥紛爭之類的。
但是現在摸不清情況,葉尋也不好貿然過去,然後,她想了一個餿主意。
葉尋從河裡摸了一個卵石上來,準備投石問路,扔個石頭那麼大的動靜,如果附近有人,應該會注意到的。
卯足了力氣,往那個男人那處的河裡扔去,卻聽見那個男人□□了一聲,左腿抽搐了一下,顯然是受到了什麼痛苦。此時,那個男人痛得有些翻滾,頭也稍微換了個方向。
然後,葉尋看清了那個男人的頭,臉色不由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