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料,陳杰寧還是對他和彭豔的戀情問題閉口不談,哼,在這一點上,他和他那個叫周穎的‘鐵哥們’還真是像,都是那種打死不開口、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頑固分子”——一個,什麼都配合,但在一些問題上卻偏偏要死磕到底;另一個吧,看似配合,但卻鬼的很,一個字會少說,半個字不多說。
我本來以爲,既然江辰都把陳杰寧叫來了,那他就應該早就有了讓陳杰寧開口的方法,誰知他竟然表現的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一樣——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從一開始就讓王磊調查這件事的,現在卻也是他不繼續追問,唉,江辰這個人也真是有個性……
我在問陳杰寧問題前看過王磊的報告,幾天來他也就弄清了個大概——彭豔確實在追陳杰寧,而且從前年也就是二零一一年就開始了,只不過陳杰寧的態度一直比較曖昧,對彭豔也一直是冷冰冰的(我倒覺得陳杰寧對誰都這樣,同時我也不得不發自肺腑的佩服彭豔這姑娘的毅力——能爲這麼一個冷冷清清的人堅持這麼久,這若是放在我身上,我早就不幹了),但兩人好像在二零一二年的一段時間裡(具體說就是二零一二年的三月份)走的很近,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兩人的發展就突然停止了,再之後便是在案發前的幾天,兩人又突然開始正式交往了。
爲什麼偏偏是那幾天,也太巧合了……
我也試着問陳杰寧了很多遍,可他還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倔強樣子——就是什麼都不說。
我也不知道他這樣做,這樣不配合警察,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
但誰讓他是大學生呢,而且還是高校的大學生,國家對他們的保護可嚴着呢,我也就不能用太過強硬的手段——我是真的有些無措了。
此外,今晚在東尚食府發生的一件事也讓我無法釋懷(本來江辰突然請我吃飯就已經讓我很不能釋懷了——老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嘛,沒什麼事,沒什麼功,我憑什麼讓你請我吃飯,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我和辰隊吃飯至接近尾聲時,東尚食府那個叫小林的服務生突然敲門進來了,我以爲他是進來添加茶水的,可聽他開口衝江辰叫“警官”時,我就明白了——江辰在我來之前已經調查過這個店裡的一些相關人員了——他竟然不告訴我,真是隻老狐狸。
我本來對江辰的做法還有些不滿,因爲不管怎麼說現在我是他的搭檔,他卻不跟我說他剛纔問的問題,虧我還毫不保留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可是,接下來小林的話讓我再沒有興趣去計較這些。
小林說他記得那個笑容爽朗的女生(周穎)是最早開始來他們店裡的,而且她經常是自己來,但她也不是每次都是來店裡吃飯的,有不少時候她只是站在店門外——就在幾日前她還獨自到過店裡,那次也不是來吃飯的。
我雖然不知道辰隊在我來之前問過小林什麼問題,但我從他的敘述中也能猜個大概,我當時真是難以壓制內心的狂躁——經常獨自來?不少時候站在店外?幾日前也獨自來過……
我等着辰隊發問,可他好像並沒有這個打算,我就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小林顯得很猶豫,但在我的追問下,他還是說了這樣一番話。
“那個女生很多時候,嗯,就連幾日前的那次也是,都好像是在等,在等我們店裡的一個人下班……”
“誰?!”
“張浩——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因爲每次看到那個女生來時,張浩都顯得很高興,可能是他女朋友吧,不過我並沒聽他提起過……
”
聽到這,我當時就別提多激動了,這麼說,我那關於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嫌疑人的推測就成立了!
待小林走後,我問清了辰隊問過的問題,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並表示要徹查張浩和周穎,但辰隊卻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依舊慢悠悠的吃着所剩不多的飯菜。
這和我所期待得到的迴應差別太大了,我有些惱怒了,實在不明白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而且我也確實無法再忍受他對周穎的偏袒了,就說了一番過激的話。
“辰隊,我不明白爲什麼您一遇到周穎的問題就有意跳過,您似乎過於偏愛她了!您是有什麼證據證明她是清白的嗎?還是說您就是單純的憑感情好惡不去懷疑她?!剛剛您也聽到那番話了,而且昨天和今天的調查報告也證明了那些女人的腳印就是周穎的!您到底還在等什麼?!”
江辰他並沒有像今天白天在審訊室裡那樣打斷我,他很耐心的聽我說完了所有的話,然後慢慢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緩緩開了口——他似乎有意在挑戰我的極限。
“首先,你的這番話並不準確,刑事科關於那雙女人腳印的分析只能說明該女子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間,體重大概在五十二公斤左右,穿的鞋是三十八號,而周穎也只是恰好符合這些條件罷了。”
我看着他那副滿不在乎卻又明顯在爲周穎辯護的樣子真是怒火中燒。
“其次,小林說周穎在等人,這就有必要懷疑嗎?誰還沒有一個親密的不能讓別的人知道的朋友?另外,我不管你懷疑誰,你要是願意懷疑,你就按着自己的思路去調查即可,我不會阻攔你的。”
我的手已經攥的咯咯作響——這絕對是這幾日我最惱怒的時刻,就連我在聽張超誠陳述案情時都沒這麼惱怒過,而這也絕對是這幾日來我最討厭江辰的時候——此時我對他的討厭已經完全蓋過了這幾日對他生出的好感和敬佩。
“最後,我承認我很袒護周穎,但我並不是不明白公事公辦的道理,我不懷疑她,肯定是拿的出證據的,只是現在我還不想告訴你。”
不想告訴我,還是你沒有絕對的把握?
好啊,我等你的證據。
當然,我也會努力證明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