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江辰之面具 > 江辰之面具 > 

趙海勝日記(一)

趙海勝日記(一)

二零一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接到來自威海國立大學一大三女生的報警後,我們立刻前往該校——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人口失蹤”這種事了,應該說沒有人願意去把這樣一個有些荒唐的詞和這座孕育夢想的發達都市掛鉤,就連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那麼多年的我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這種思想的影響,所以,當我接到大隊人交給我的這個案子時我有些吃驚,當然,也有些好奇。

失蹤的是一位名叫彭豔的女大學生,據她的室友(報警的女生——張馨)說,彭豔是在兩天前的晚上,也就是三月二十五日晚上,七點出的門——聽到這裡我有些心急,都過去兩天了才報警,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雖然對一個人的失蹤進行立案必須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可看到她們那副不着急甚至是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時我還是覺得她們完全沒有作爲舍友該有的覺悟,難道發現自己的舍友莫名其妙的消失後不應該立刻報警嗎?我問她們沒有馬上報警的原因是什麼,結果她們只是冷淡的說“她又不是第一次夜不歸宿了,我們以爲這次也只是跟平常一樣,就沒多管,省得到時候惹她心不高興”。

聽到這個回答,我真心覺得她們的心寬的可以,還是說現在的大學生流行這種處事風格——如果真是這樣,那看來我有些脫離羣衆了。

進了她們宿舍後我更是沒辦法跟她們好好交談,她們全都一副高高在上或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大概是欺負我還年輕吧,可即使這樣我也已經工作三年了!或許我應該慶幸他們沒有答非所問——那她們還真是給我面子,我也真是應該謝天謝地。

我真的不適合跟大學生打交道,尤其是女大學生,在我看來她們是一種超越了我理解範圍的神奇生物,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她們,一直都不知道,十幾年了,沒有一絲長進,我已經完全放棄在這方面去取得進步了——這種事就應該交給王磊,他不來負責這個案子簡直是屈才,真不知道大隊長是怎麼想的,竟然把這種案子交給我。

根據她們(實際上就只有那個叫張馨的女生在說,當然還有一個叫晴晴的女孩搭了一句話)的敘述,我們找到了彭豔的男友——陳杰寧。看到陳杰寧的那一刻我大概就明白像彭豔那種優秀的女生爲什麼要找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男生當男朋友了——這男生是個帥哥,他的個子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勻稱,長相俊俏,應該屬於那種討女生喜歡的冷冰冰的美少年——大部分人在尋找伴侶時都是衝着長相去的,看來這一點在彭豔身上也適用。

我在對陳杰寧提問時,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我問的問題他倒是全都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應該說他很配合我的工作,也許是因爲我好不容易從那羣讓我感到窒息的女生中逃離出來了,我覺得陳杰寧冷冰冰的認真回答問題的樣子反而讓我感到輕鬆了。只是,他對於自己和彭豔的交往避而不談。

說實話,他的表現的確不像一個男朋友應該有的,對於彭豔的消失,他沒有顯現出哪怕一絲擔心或難過,也不知道他這男朋友是怎麼當的。

據陳杰寧說,他自己從不會主動聯繫彭豔,更別說約會了,可彭豔的舍友卻說她是被喜歡的人約出去了——除了陳杰寧外還會有誰去約彭豔呢?或是除了陳杰寧外彭豔還有別的喜歡的人?這關係真夠亂的——絲毫沒有頭緒,又得調查了。

當我問到手機的問題時,陳杰寧第一次顯出了猶豫,眼中還閃過一絲驚慌失措——這讓我不得不在意,看來,得詳細調查他和彭豔的交往及他這幾天的行蹤了,當然,一會兒要把這個問題再拋給其他人。

我還沒說讓陳杰寧離開他就已經迫不及待了——剛纔那個問題就這麼讓他在意嗎?還是說他還有所隱瞞?沒關係,他不願說我就先不逼他,反正機會多的是,既然他那麼想離開那就先讓他走吧——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周穎和王凱同的證詞倒沒有任何出入,都證明了陳杰寧那晚確實和他們在一起,而且都說他沒有動過手機,王凱同甚至還打了保票——只是,對於動不動手機這樣一件小事,兩人竟都記得那麼清楚,這反倒有些可疑了。

還有那個叫周穎的女孩,似乎早就做好了被叫來詢問的準備,她沒有一絲慌亂,甚至把三月二十五日那天晚上吃飯的收據都帶來了——正常人會特意保留這種東西嗎,而且還特意帶在身上?畢竟她自己說她是在散步……

她的這種自相矛盾讓我不得不在意,但我卻找不到突破口,她說她只是習慣性的把收據揣在兜裡然後忘記拿出來了,她甚至還說“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把我去年看電影的票都給你找出來”——我當然不會對她的這個癖好感興趣,但對於她的這種不能讓人接受的說辭我卻也沒辦法不暫且接受——真是令人頭大,甚至有些憋屈——我明明知道她可能在說謊,可我又沒有證據去證明我的的推測。

在調查時,這種人最難對付,他們看似很配合你,看似什麼都毫不保留得說出來,實際上他們不會多說半個字,甚至還會說出完全相反的話——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和擺脫嫌疑爲目的。

唉,真不知道這些年大學錄取率超過百分百都製造了些什麼人,接觸的不是些不管他人死活的冷血人,就是些巧舌如簧、城府深不可測的腹黑,這其中還免不了一堆只會推卸責任的縮頭烏龜——都是人才,這個社會根本就不需要的那種人才。

我原本的推測是彭豔在赴約途中遇害了——據她的舍友描述,那晚出門前彭豔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她穿着格子短裙、黑色打底褲、淡粉色短上衣,還特意燙了大波浪,這樣的裝扮不得不讓人猜測她是去約會。

可是這個推測被接下來的調查推翻了——那晚本應該去約會的陳杰寧卻在東尚食府和朋友吃飯,而且他明確表示沒有約過彭豔。

如果繼續把陳杰寧列爲嫌疑人,那就一定有一個人在暗中幫他,這樣他才能在另一個地點也就是東尚食府出現,可那晚他並沒有打過電話或發過短信——這些都得到了證明,難道事先就計劃好了,所以不需要再聯繫?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但不管怎樣,一定有一個“帶走”了彭豔的人,找到他纔是關鍵。

我們爲此去查看了威海國立大學所有的監控,可是當今大學這麼開放,校園裡除了教學樓、食堂等公共場所外,其它地方都沒有安裝監控設備。

我們在對三月二十五日晚上七點後的學校監控進行調查後,只在彭豔所在的宿舍樓前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其後她的蹤跡便無處可尋,而且她的身影也一直未出現在校門口的監控視頻裡,這樣一來,她就可能是搭乘汽車出的門,可經調查,那晚並沒有可疑車輛,大部分出入的車都是教師用車。而且一一詢問後,他們都表示並沒有見過這樣一個打扮的女孩。

問題到這裡似乎已進入了死衚衕,這所學校有師生近五萬人,佔地二百多萬平方米,如果就這樣毫無頭緒的進行地毯式的調查是絕對不可行的。而彭豔除非還在學校,要不然她就不可能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

要想知道事情的真實面目和兇手真正的意圖及作案過程,就要要把自己當作兇手——

那麼,如果我是兇手,我一定會選擇人少的地方動手,這樣才能把目擊人數降到最低,甚至是沒有,再者,如果我是有計劃實施犯罪,那更會選擇在空無一人的地方行兇,可是彭豔那種像是約會般的打扮會去學校偏僻的地方嗎?如果會,那她到底是赴誰的約?如果真是遇害了,那將她運出去就不一定要在當晚……

還有一個推測,那就是被我叫去問話的那幾個人中有人在說謊——可是那種回答的高度一致性又似乎在說明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謊,所以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就是所有人都在說謊,都在保護那個真正的兇手。當我說出我這個推測時,隊裡的其他人也吃了一驚,其實就連我也覺得這種想法有些荒唐,但我認爲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們之間有某種利害關係?

我沒有頭緒。

這些問題都已經在今晚的提案中提出了——還有些同事在加班調查,唉,他們也真是不容易。

我現在不能在這進行胡亂猜測,只能先等到他們的調查結果,然後再聽指揮採取行動。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不能再想了,趁着剛開始還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還是早點睡吧,確保明天的工作效率才最要緊——說不準明天我就要開始加班了。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