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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36.第 36 章

鄭旭率兵攻到宮門口, 將皇宮層層包圍。由顧長生統領的禁軍竟然隔了一會才集結完畢,見到這副景象,鄭旭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 嗤笑一聲。

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顧長生成天沉醉在女人懷裡, 連軍紀都不會訓了。

“攻。”

他沉聲下令, 身後的士兵紛紛向前衝, 步伐踩踏在地上引來沉悶的響動。攻破宮門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鄭旭不禁在想,此時皇帝是什麼心情?該不會自己死期將至,還在躺在龍榻上做他的千秋大夢呢吧?

一切看似勢如破竹。

鄭旭一路直奔皇帝住的寢殿, 走到門前,他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側過頭, 示意跟着他的士兵停下, 躲到門的左右兩側待命。

平時守在門口的侍衛不見蹤影,這不像皇帝的作風。他那麼怕死, 每晚沒個五六人守衛他連覺都不敢睡,可今晚怎麼一個人都不見?難道他早就接到消息,趁亂逃走了?

鄭旭眯了迷眼,又覺得不大可能。他先敲了敲門,沒人響應, 再進去, 才發現龍榻上躺了一個人, 那人腹中插了一把長矛, 看模樣, 應該是死在了睡夢之中。

他身側還躺着一個幾乎沒穿衣服的女人,大概是某個后妃, 和他一起雙雙斃命。

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看來有人趕在霍安的人馬到來之前就已經捷足先登了。

鄭旭皺了眉頭,他想折回去,把消息傳給霍安,誰知再掉頭,才發現宮門外兩股勢力竟已交戰起來。

“怎麼回事?”

鄭旭抓了一個士兵來問,那人滿臉血,也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是岐王的兵!”

岐王是三皇子,而三皇子向來低調,看似對權利無慾無求,所以誰都對他沒設放心,沒想到反水的人竟然是他。

鄭旭終於理清楚,薅國庫銀兩在桐慶揮霍的那個位高權重之人,正正是聖上的弟弟,也就是岐王。

岐王躲在暗處,只要把霍安的兵打垮,他就可以假借平定叛亂之名直接出兵,最後坐上龍椅,還不用揹負弒兄的罪名。

好人全都是他一個人當了,卻把惡名留給別人。

鄭旭一邊斬殺敵人,一邊卻在人羣的末尾看到一個人。

顧長生。

這一下他恍然大悟。原來顧長生根本不是一心一意向着皇帝,他早就倒戈在岐王的麾下。難怪他後來會對霍瑾那麼怠慢,也一直在把皇帝交給他的差事往外推。

也是,皇帝昏庸朝臣們都有目共睹。顧長生雖然沒什麼骨氣,懦弱又無能,但腦子還是清楚的。他知道皇帝倒臺是遲早的事,所以在顧府從安平遷回京城後,他就開始尋找下一個靠山。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巴結上了岐王,開始爲他效勞。

鄭旭穿過正在拼殺的人羣,顧長生卻在淺淺的一瞥後轉身上了馬車。

什麼意思?

鄭旭一愣。看他這副神態,已然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身後乒鈴乓啷,鄭旭顧不上太多,不再理會顧長生的去向,回頭和岐王的兵打起來。

老實說,他們並不佔優勢,這一仗打下來頗爲吃力。岐王想來應該是和霍安一樣,躲在暗處不出面。如果他戰敗了,霍安就算能留下一條命,恐怕也要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然而他最擔心的不是別人,其實是被他留在府裡的霍菀。

剛纔顧長生的眼神裡迸射出來的寒意讓他突然心生不安。

顧長生那混蛋,該不會趁着他被岐王的兵拖着,對霍菀有什麼企圖吧?

思及此,他狠狠咬牙,一刀劈開面前兩個人的頭顱。鮮血濺了他一臉,他擡手拭去,轉身又殺敵數十。

他不會知道,這時的霍菀已經被顧長生從將軍府裡帶走,關進了堆放雜物的小屋子裡。

人在生死交錯的關頭信念是很重要的。它能讓人釋放出最大的潛力,最頑強的意志力。有好幾次鄭旭都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想着一條爛命,誰愛收就收去吧。可腦海裡卻浮現出霍菀的面容,想到萬一他死了,霍菀指不定會被顧長生他們怎麼□□呢,頓時又精神起來。

好在霍安還留有一手,他安插在京城周邊的儲備軍力派上了用場。他遲遲沒有接到鄭旭的消息,於是派人出去打聽,才得知岐王也攪合進來。他安排兵力上前支援,鄭旭這才得意鬆口氣。

和岐王的交戰從天黑戰到天明。百姓還在沉睡之中,殊不知一覺醒來,天下大變。

象徵着無上權力的皇宮外,血流成河。

一夜血戰,鄭旭體力透支。他身中兩箭,還被刀在胸前和後背劃了兩道很深的口子。萬幸的是這些傷都不致命,只是流血過多讓他身體極其虛弱。

疼痛覆蓋了他的全身,但很快就麻木了。他分不清身上粘膩的觸感是血水還是汗。

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到最後……

一定要……活着回家。

直到霍安趕來,告訴他岐王的軍隊被滅了,他才終於得以放下手裡的長刀,昏倒在了被血污沾染的地上。

他漸漸失去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一覺他睡了整整三日。他做了個夢,夢見了他還是當初那個少年。他看見霍菀被人拖落水裡,想都沒想就猛地扎進水裡想要救她。可是他在水裡卻什麼也看不見,水下只有冰冷和黑暗。他試圖呼叫霍菀,一張嘴冰冷的水就灌入他的口鼻。

他心急如焚,找不到霍菀,自己也回不到水面上了。

從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好像真的剛從水裡出來一樣。周圍很幽暗,他緩了一會,纔開始觀察起四周。

這裡不是將軍府,反而像姑娘家的閨房。

他一驚,想從牀榻上下來,卻因爲體力不支,跌落在地。

有人從外面進來,見了他跪坐在地上似乎一點也不奇怪,還開起了玩笑,“喲,就這麼猴急上趕着去找你的安平公主?”

這個聲音鄭旭可熟悉了,他“哼”了一聲,“蘇娟?我以爲你早不在京城了。”

“我是離開了一陣,可在外頭玩了一圈,覺得還是京城舒服。沒想到我回來第二天,就碰上你這麼個燙手的山芋。”

“我怎麼會在你這裡?霍安呢。”

“他登基去了,還管得了你?只是把你交給我就走了,其他的都沒說。”

得知霍安順利坐上龍椅,鄭旭也放了一半的心。可接下來蘇娟說的話卻讓他再度陷入焦慮。

“可惜,安平公主不見了。”蘇娟把送來給鄭旭喝的粥放下,說道。

“什麼?她去哪兒了?”鄭旭急切的問。

他扶着牀沿,使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坐回到牀上。

“我也是聽說的。霍安的人馬感到將軍府的時候,才發現你府上的死的死,昏的昏,我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霍安說了什麼’毒霧’?總之,他找遍了整個府邸都沒有找到安平公主。他擔心現在把你送回去不安全,就把你送到我這裡來了。”

鄭旭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回憶起昨晚顧長生的模樣,心裡有了數。這種時候還有誰會惦記着要把霍菀帶走?除了顧長生之外也不會有別人的吧。

難怪他表現得那麼從容,因爲鄭旭最在意的人馬上就要落入他的手掌心了,而鄭旭卻還渾然不知。

“你快點躺下,你的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你想去找你的心頭好,也要先把傷養好啊。”蘇娟好言相勸。

鄭旭自然也知道蘇娟說的有道理,但他一日見不着霍菀,一日放心不下。顧長生那個混犢子,誰知道會怎麼對待霍菀。

萬一……萬一他霸王硬上弓……

鄭旭光是想想就怒火中燒。

那他定要扒了顧長生的皮!

他憤恨的端了粥,幾口就灌進了肚子裡。蘇娟認識鄭旭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

“安平公主魅力有這麼大?當年那個名妓唐霜那麼貼你,你理都不理她一下。要我說,光說樣貌,唐霜可是在安平公主之上,而且人家可是鐵了心要跟你,甘心爲妾,還想要從良呢。你不知道吧,你大婚那夜,她在你府門前站了一夜,嘖嘖,好是讓人生憐。”

蘇娟提到的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鄭旭早就記不清了。

他喝完粥,雙眼一閉,逐客令的意思很明顯。蘇娟沒再和他開玩笑,只端走了他的碗,退了出去。

鄭旭根本睡不着,也不可能安心休息。霍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巴不得現在立即去尋她。

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知道這樣的傷勢沒個十天八個月是好不了的。可他也不能就這麼呆着,對霍菀的去向不聞不問。

勉強掙扎着從牀上下來,他步履蹣跚的離開了蘇娟的住處。他知道,他的人肯定就在附近。果然,他吹了個響哨,就有個穿着菸灰色衣裳的男人從暗處出來。

“去查安平公主的下落。查不到不要回來見我。”

那人應了聲“是”,領命離去。留下鄭旭倚着門框,捂着被紗布包括的傷口,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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