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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去桐慶是爲了查賑災銀兩不見蹤影一事。桐慶和安平很相似,都屬於物資匱乏,常有天災人禍之地,當地的知縣換了又換。今年鬧了旱災,百姓死了將近一大半。官員連連急報,就連皇帝聽後也動了惻隱之心,吩咐立刻從國庫裡撥款下去。

結果呢,銀子明明撥下去了,那頭的官員卻又來急報,說桐慶的百姓又餓死了一波,問賑災銀子和糧食什麼時候能到位。

皇帝一聽,氣得猛地一拍龍椅,怒髮衝冠的質問負責撥款的戶部尚書,也就是李知豪這件事是怎麼回事。李知豪表現得很淡定,他說銀子早就發下去了,十日前就該到桐慶。

皇帝盛怒,朝臣們誰還敢吱聲。李知豪料定皇帝不能把他怎樣,所以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環顧了縮頭縮腦的朝臣們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站在人後的鄭旭身上。

調查賑災銀兩和糧食不翼而飛一事就這樣交到了鄭旭的手上。

霍菀隨意揀了幾件衣裳就和鄭旭一同出發了。老管家看着兩人上了馬車的背影欣慰的捏了把鬍鬚,心想夫妻嘛都是這樣的,小吵小鬧,然後又和好,再小吵小鬧,畢竟老爺夫人也是這麼過了一輩子。

終於能出來透口氣,霍菀心情要比前段時間暢快了許多。鄭旭大致跟她提了下桐慶的情況,霍菀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思索良久,她望着窗外的風景,淡淡的說:“朝廷已經一團亂了,欺上瞞下,早就形成風氣。”

皇帝繼位後,籠絡的都是些急功近利的人。因着皇帝疏於管理,一些官職稍大的朝臣利用各種方式獲得財物。貪污腐敗,買官賣官,這些人最愛談論的不是國家大事,而是誰家又發了財,府上添了什麼珍寶,又納了幾房小妾。賑災銀兩被扣已經是不能再頻發的事,大家的膽子越來越大,胃口也越來越大,沒想到這次桐慶一事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那些人也只會想,這次貪掉銀兩的是誰啊,那麼倒黴。

鄭旭的一隻胳膊支在窗框上,若有所思。能夠離京,其實不是一件易事。顧長生的眼線一直都在,他好幾次都發現了。他覺得奇怪的是顧長生派來盯梢的人似乎和皇帝派來的人不是一撥人,不禁對顧長生如今究竟站在哪一派產生了懷疑。

一路往桐慶去,爲了便於查探,鄭旭很低調,沒說自己是朝廷派來的。他帶着霍菀,碰見有人問就說是夫妻出來散心,所以還算順利,沒遇見什麼阻礙。

夜晚,兩人尋了間客棧住下。打着夫妻的名義,不好住兩間,何況兩人早就在一起“睡過”,所以鄭旭提出要一間天字一號時霍菀也沒覺得不妥,只是腦海裡一閃而過鄭旭那日的問題。

如果有一日需要她同鄭旭行夫妻之事她是否願意……

她惱自己怎麼在這個節骨眼想起這些,羞得臉微微發紅,怕鄭旭發現,只能用手捂着。

白日車馬勞頓,鄭旭脫了外衣倒頭就睡。

客棧的牀比較窄,只能容下一個半人躺。霍菀先用熱水洗了把臉,本來想和衣而睡,但又覺得外衣穿了一天有些髒了,只得脫了外衣,穿着中衣躺下。

鄭旭佔了一個人的寬度,霍菀只能面對鄭旭的方向側躺着才能勉強擠在牀沿裡,否則半個身子都要懸空。這麼一來她的姿勢就顯得有些曖昧了,彷彿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鄭旭身側。

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是放在以前,霍菀肯定寧願睡地板也不願以這種姿勢躺在鄭旭旁邊的,可今夜她除了一開始覺得有些彆扭,到後面就漸漸習慣了。

溫暖的被窩加上疲憊的身軀,霍菀很快就睡着。一夜無夢,第二日一早醒來,她才發現引入眼簾的是鄭旭安睡的臉。

他雙眼緊閉,睫毛在晨曦中投下陰影。霍菀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他,他的眉眼,鼻子,嘴巴。她看得久了,心一陣狂跳。

鄭旭的睡姿換成了半側躺,右手臂伸直置於霍菀的腦袋上。他微微蜷縮起來,剛好可以讓出一個空間給霍菀。

被子大部分都蓋在了霍菀的身上,只有一個小角蓋在了鄭旭的身上。可她記得前一晚因爲鄭旭睡得早,她只搶到了四分之一的被子。

是他半夜醒了特意這麼做的麼?他爲什麼要做這些呢?

霍菀想得多了,又覺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擾。她覺得自己就應該臉皮厚一點,那日他不是差點對自己用強的了麼,如果她死乞白賴要纏上他,恐怕他反而會被嚇跑吧。

想到這裡,突然有了些報仇雪恨的爽快感。鄭旭就在霍菀充滿笑意的注視中緩緩醒來。他似乎沒想到霍菀會比他醒得早,兩個人四目相對,氣氛有些旖旎和尷尬。

“醒了?洗漱一下吃點東西,繼續出發吧。”他爲了掩飾自己的不平靜,很快從牀上翻身下來,穿上外衣,“我在外面等你。”

“嗯。”霍菀沒有多說什麼。

她從牀上坐起身,被子滑落下來。她的臉又紅了,只是她沒有覺察。

上了馬車,兩個人坐在一起無言以對。

霍菀在吃鄭旭買的肉包,她想打破沉默的氣氛,語氣有些刻意的開口道:“這個肉包真好吃。”

鄭旭沒有接話。

“這裡離桐慶那麼近,爲什麼這裡什麼都有,桐慶卻那麼苦?”她問。

這個話題成功引起了鄭旭的注意力。他扭過頭,看着霍菀,答道:“桐慶只是個藉口,他們不過是藉着桐慶的災情當做幌子去名正言順的問朝廷拿銀子。”

“你的意思是桐慶的災情是當地官員放任的結果?”

“是。一點也不奇怪。”這類事情鄭旭見得多了,他甚至都覺得有些麻木了,“這次讓我來查,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桐慶的人估計早就準備好了,查不出個所以然。就算查出來了,官官相護,又能把他們怎麼樣?何況現在的皇帝沉迷酒色,哪有心思管理朝政。”

“物極必反。”霍菀呢喃,“這些人現在得勢,將來未必能一直這麼下去。”

鄭旭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到桐慶是當天晚些時候了,天已經將將暗去。鄭旭雖然沒有知會任何人他要來,可馬車一過城門,立馬就有一堆夾道迎上來。

鄭旭冷哼一聲,他就知道,一定有人通風報信了。

“這位可是鄭將軍?”爲首的是一個穿着官服的官員,臉上掛着難看的假笑。

事到如今,鄭旭只能陪他們演到底,“是。”

“歡迎歡迎,歡迎來桐慶。您看,天色都暗了,今晚不如就宿在我府上,好吃好喝給鄭將軍……和安平公主殿下奉上,好好休息一下。”那個有些發福的官員諂媚的欠身,那姿態真是做到了極致。

鄭旭拒絕不得,只能帶着霍菀跟着那個官員去了他府上。

“敝姓吳,是這裡的縣丞。”

這個吳縣丞領了鄭旭和霍菀進了府裡。他的府上很大,甚至比將軍府都要大。明明是一個鬧災荒的地方,縣丞住的院子卻能如此奢華,一切不言而喻。

吳縣丞給鄭旭安排的住處被整理得很舒適,門前有小橋流水,一旁還有小花園,屋子裡被點得很亮,牀褥都是新的。如果不提其他,單單問霍菀願不願意在這裡住個幾天,她是肯定樂意的。

“兩位就先歇着,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告知我一聲就行。”說着,吳縣丞就打算離開。

霍菀等他走得遠了,扭過頭去問鄭旭,“我們今晚能住這兒麼?”

她這麼問是因爲覺得不妥,畢竟他們是來查案的,住在罪魁禍首安排的地方,那還有什麼說服力。

“既來之則安之。”鄭旭說着已經躺下了,“住在這裡,吳縣丞會以爲我們默認同意與他爲伍。一邊先安撫他,等他放下警惕,我們再接着調查,兩不耽誤。”

霍菀雖然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但聽鄭旭這麼一說,似乎覺得有點道理。

“我看他那眼神,似乎沒料到你這趟出來會帶我。”

“那是自然的。”鄭旭的表情變得有些狡猾,似乎想到了不太好的事,“如果今晚你不在,你猜他會帶我去哪兒?”

“去哪兒?”霍菀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裡,但多半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去喝花酒,去找姑娘。”鄭旭把話說得很隨意。

霍菀差點給他翻了個白眼。

“那我這趟跟來對你而言豈不是不值當了?”

“還好。”鄭旭翻了個身,“不就是漂亮姑娘,京城有得是。”

霍菀本來有些氣,但又覺得自己氣得很莫名其妙。他找姑娘,自己氣什麼。他們名義上是夫妻,但……本就沒有感情,她憑什麼去管他?

她在心裡做着思想鬥爭,沉默卻讓鄭旭起了疑心。他轉過身去看霍菀,發現她一臉不悅的看着自己,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明天要是那個吳縣丞硬是拉着我去什麼怡紅樓,能不能把我留下,可就得看你的演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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