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早上,餘至明給一位八歲的心臟畸形小男孩做了心臟和身體的細緻檢查。
這個小男孩是解放軍總醫院心外科專家羅裕醫生做教學手術的對象。
相對來說,他的心臟畸形程度,是餘至明和羅醫生合作的患者中,程度最輕的。
畢竟是做教學公開手術,羅裕還是要以穩爲主,出現問題就不那麼美妙了。
當然,羅裕還是要面子的,小男孩的心臟畸形程度只是相對輕了一些。
其手術難度,也不是水平一般的心外科主任醫師敢主刀嘗試的。
等餘至明用時兩個多小時,仔仔細細繪的製出小男孩的心臟生理結構透視圖,也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
他把透視圖拍照發給羅裕醫生,周沫也提着午餐進了辦公室。
隨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來自心外科的主治醫師翟波醫生。
“餘醫生,我過來向您彙報一下關於羅裕專家未來兩天的接待安排。”
翟波停頓一下,輕聲彙報道:“羅專家的到達航班,是明日上午十點二十抵達濱海。”
“我們接機後,會直接把羅專家送到他下榻的由由大酒店,並在酒店做接風宴請。”
“餘醫生,明日中午這午宴,您……”
餘至明擺了擺手,說:“我就不參加了,你們看着安排就行。”
翟波哦了一聲,接着說:“下午三點到五點半,在心外科會議室舉辦醫術研討會。”
“到了晚上七點到九點,羅專家在至臻樓報告廳做主題報告。”
“週五上午九點半,羅專家在至臻樓教學手術室做心臟畸形矯正公開手術。”
翟波又補充說:“羅專家返回京城的航班時間,是週五的下午五點十分。”
餘至明見他說完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說:“我工作忙,對心外科這一塊又算是外行,羅醫生的招待和手術安排,就需要你們全權負責了。”
翟波鄭重其事的說:“這是我們心外科上下難得的學習機會和榮幸,必會全心全力,讓羅專家滿意。”
餘至明見這傢伙說完了也沒有告辭走人的意思,剛想問一下還有啥事,耳邊響起了周沫輕輕的呢喃聲。
“手術助手、手術助手……”
餘至明這才反應過來,對翟波說:“我跟羅醫生說過了,他會選你做手術助手。”
翟波是一臉的驚喜模樣,說:“謝謝餘醫生,謝謝餘醫生!”
“餘醫生,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負您的期待,不給我們華山醫院丟人。”
餘至明輕輕笑了笑,又忍不住說:“一臺手術而已,最主要的還是自己多積累。”
“所有的突破,都是先有厚積。”
餘至明不等對方有所表態,又接着說:“沒有其他事,今天就到這吧……”
把翟波打發走,餘至明來到會客區,對擺好飯菜的周沫道:“這個翟醫生,磨磨唧唧的,想要什麼也不明說。”
周沫忍着笑,說:“隨着名氣提升,現在的你不再是清冷傲人,是有不怒自威之勢。”
“他和你的關係還不熟,自然講話不敢隨意,生怕惹你厭煩。”
餘至明摸着自己的臉,問:“我如今真的有變得那麼威嚴嗎?”
周沫眉眼含笑道:“你其實沒有變,和以前也差不多行事和待人。”
“但是你的地位變了,別人對你的看法和心態,自然而然也就變了。”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周沫,你不要變,我們還是朋友相處。”
“我會努力不變的。”
周沫回了一句,又問道:“餘醫生,是不是給大專家做手術助手,近水樓臺了,就能學到很好東西?”
餘至明沉吟着說:“沒有說的那麼神,更多的是一種認可和榮譽。”
“不少醫學大家都有醫學教學視頻,反覆鑽研他們的視頻,肯定要比做一次手術助手的收穫更多。”
“當然了,不排除有一些人通過親身的參與和感受,有不小的臨場收穫,前提還是自身積累到了一定程度。”
周沫笑着說:“就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積累到一定程度,遇到合適機會才能頓悟。”
餘至明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吃午飯。
埋頭吃了一會兒,他想起一事,問:“他們幾個試用魚躍的聽診器,感受如何?”
周沫喝了一口湯,順了下食物,才介紹說:“周醫生和段醫生表示,與他們自己所用的價值萬元左右的聽診器相比,收音清晰度,扛雜音干擾,使用舒適度等方面,都有一些差距。”
“不過就這價格來說,算物超所值了。”
周沫又感嘆說:“餘醫生,我感覺吧,我們總能生產出物美價廉,有性價比的產品。”
“但是,高精高檔的物品,卻總是和西方國家的有一些差距呢。”
餘至明發表意見說:“這應該是工業文明發展的差距了,畢竟我們起步很晚。”
“簡單一點說,高精度的加工機牀,我們就落後了許多。”
周沫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又轉而說:“我家收到了亓臻五一結婚的請柬。”“如果他給你發請柬,你會去嗎?”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說:“他對我憤恨交加,我纔不會去花錢自討沒趣。”
“憤恨交加?怎麼講?”周沫疑惑問道。
這個……
餘至明含糊着說:“我從確切的渠道瞭解到,那個傢伙把他如今的境遇,全都歸罪在了我的頭上,對我是不一般的憤恨。”
“他認爲,如果沒有我,他還是亓老師的驕傲,現在與你即便不結婚也差不多了。”
周沫想了想,緩緩的說:“確實呢,如果沒有餘醫生你的橫空出世,他如今大概率會是風生水起,人生贏家。”
“你也會嫁給他?”餘至明好奇問道。
周沫擡起眼皮,暢想了片刻,笑着說:“有不小的可能呢。”
“沒有餘醫生你做比照,那傢伙在我,我媽,還有很多人的眼中,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一個結婚對象了。”
“我有可能會經不住勸說,索性嫁了。”
餘至明不由的樂道:“換句話來說,你這是因爲我誤了終身?”
周沫笑眯眯的說:“不算是誤了終身。亓臻那傢伙本性在那,終究還是會暴露出來。”
“應該說,你救我出了水火。”
餘至明脫口打趣道:“焉知你今後的生活,不是更大的水深火熱?”
這話一出口,餘至明就覺得不太妥當了,趕緊轉而說:“那個,那個,亓臻那傢伙對我恨之入骨,對你也未必沒有恨意。”
“你以後和他在一起,要多幾個心眼。”
周沫眉梢一提,冷聲道:“他敢?我打不死他,也打他一個半殘不能自理。”
餘至明告誡道:“別對自己的武力值過於自信,有很多方法能讓你毫無反抗之力。”
“尤其是作爲一個大美女。”
“比如說,那個什麼聽話//水?”周沫滿臉笑容的問了一句。
餘至明嗯了一聲。
周沫又興致勃勃的問:“哎,餘醫生,假如我真一時不慎喝了聽話//水,如何自救?”
這個……
所謂的聽話//水,主要成分是迷幻藥。
它通過抑制中樞神經系統,使人迅速陷入昏迷狀態。
此外,它們還會影響人的呼吸和心跳,從而增加中毒的風險。
餘至明搜索了一下記憶,說:“如果在喝過酒水後,感覺產生不正常的眩暈,身體無力,最好是在第一時間報警呼救。”
“至於自救,可採取猛喝水,催吐的形式緩解眩暈症狀。”
餘至明又道:“劇烈疼痛可讓人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和理智。”
“但這也只對初期有效。你也清楚,患者麻醉後,動手術都不知道疼了。”
周沫嘖嘖道:“聽你說的這麼可怕,我以後還是儘量的避着那傢伙……”
剛吃過午飯,餘至明接到了青檸來電。
“至明,我剛知道了一個消息,我那個想要訛我們的堂姑,被她丈夫提離婚了。”
餘至明有些意外,問:“這個時間,那傢伙應該是做過腎上腺瘤手術不久,還沒完全恢復,怎麼就提離婚了?”
青檸在通話裡嘿嘿道:“說是這個腫瘤讓他大徹大悟了,覺得不應再和一個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了。”
“那傢伙還坦白了,說是莫名頭暈在吃藥膳之前就發生過,只是症狀比較輕微。”
“這件事,那堂姑也是知道的。”
餘至明語帶鄙視的說:“那傢伙和你堂姑結婚也有十多年了,不會到今天才發現你堂姑的爲人秉性吧?”
“再者說了,丈夫有教子教妻之責,十多年都沒有教好,可見他們就是一樣的人。”
青檸嘻嘻道:“有句話不是說了,一個被窩就睡不出兩樣人。”
“不管他們兩口子如何鬧,反正我們藥膳的不白之冤是徹底的洗清了。”
“我和水蘇要趕去練習舞蹈了。”
“老公,愛你……”
下午近四點,餘至明又接到周好來電。
“餘醫生,我那朋友這段時間在全市範圍之內二手摩托車,收購了二三十輛,野人蔘也準備好了。想問一下,你什麼時間方便?”
餘至明沉吟片刻,說:“就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