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看着因爲劇烈疼痛而支撐不住身體躺在哥哥懷中,臉色慘白,身體顫抖不停,臉上冷汗不止的長髮女子。
“不用檢查了,我已經知道原因。”
“餘醫生,是什麼原因?”餐飲老闆是一臉的驚訝,還有喜悅。
餘至明沉吟片刻,說:“是心病!”
可不就是心理疾病,心理正常的人就辦不出這種形同自殘的事情。
他又進一步解釋說:“是心理原因導致的腿股動脈痙攣,造成腿部急性缺血疼痛。”
“心病還需心藥醫!”
“我會給你們聯繫一位心理專家。”說到這,餘至明深深地看了長髮女子一眼。
可惜的是,她一直低着頭,就沒有和餘至明對過視線。
餘至明希望,她能對心理專家敞開心扉,或以此爲臺階向哥哥坦白,或是經過幾次的心理諮詢,就自然而然的痊癒了。
不然,餘至明只能把長髮女子的小花招告知她的哥哥了。
爲了讓對方曉得餘至明已經洞徹一切,離開前,他還特意捏了一下長髮女子已經恢復的左手無名指第二指關節……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餘至明找到精神科主任遲巖醫生的號碼撥打過去了。
電話很快接通,餘至明長髮女子的情況,簡略的說了一下。
“用自殘方式來裝病,這女子的心理問題,挺嚴重的啊。”
遲醫生在通話裡判斷了一句,又道:“餘醫生,我這幾天的工作都安排滿了。”
“而且在我看來,她的情況,耿若晴醫生來治療更加的適合。”
餘至明語帶不滿的說:“我遲主任,那個耿若晴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啊,盡把病人往她那裡推?”
“她可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
遲醫生哈哈笑道:“餘醫生,給你說實話,我有一個私心,就是想把耿醫生拉到我們醫院來工作,最起碼也來兼個職。”
“耿醫生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心理醫生,比我那幾個學生強太多了。”
停頓一下,遲醫生又道:“我等下就和耿醫生聯繫,你把那位患者的聯繫方式給我,確定後,讓他們直接聯繫……”
搞定餐飲老闆和他妹妹的事情,餘至明又馬不停蹄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儘管緊趕慢趕,餘至明完成極早期癌症項目志願者的癌症篩選,再加上甘草堂葉芃醫生的肝藥試驗者的身體檢查,返回到君山府小區也是過了晚上七點半。
餘至明下了幻影車,對張海道:“謝謝你今天的保護,再見!”
張海卻道:“餘醫生,把您安全送進家門,我今天的工作纔算是真正結束。”
“最後這一段,更是不能馬虎放鬆。”
餘至明聽他這麼說,也就任他和自己一起走向了電梯。
周沫也跟着他們走向了電梯。
“你不直接回家?”餘至明有些意外。
周沫振振有辭道:“我也肩負着你的安全職責,自然也要送你到家門口啊。”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說:“以前也沒見你這麼的盡職盡責過。”
周沫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說:“誰讓我是業餘保鏢呢,有所疏漏在所難免。”
“所以,爲你工作了這麼久,也沒從你嘴裡得到過一句感謝。”
小心眼一個!
餘至明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不過卻沒有給周沫補上一句“謝謝”。
三人乘坐電梯直達頂樓,又出了電梯一起走到餘家門前。
餘至明對周沫道:“汪醫生一家正在我家做客,你要不要進來?”
周沫有些意動,卻又搖頭道:“還是不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家談正事了。等你和水蘇結拜擺酒時,我再參加也不遲……”
餘至明一人進了家門,就看到汪梧醫生和妻子,還有汪水蘇,就在客廳和爸媽、大姐、青檸其樂融融的聊天。
餘至明脫掉外套、放好公文包,趕緊的過去打招呼。
汪醫生的妻子,餘至明還是第一次見,聽說要比汪醫生年輕十多歲。
今晚一見,餘至明發現,汪醫生的妻子保養的相當好,看上去也就像三十多歲的少婦,宛若汪水蘇的姐姐。
這讓餘至明曉得,汪醫生過去這麼多年,把妻子和女兒照顧的相當好。
餘至明有特別注意,發現汪醫生妻子和水蘇的表情,笑吟吟的挺不錯。
汪醫生本人,更是笑聲不斷。
這讓餘至明暗自鬆了一口氣,不是悲悲慼慼,令人心情壓抑就好。
簡單寒暄了一番,再加上時間也不早了,衆人移步餐廳,共進晚宴。
今天餐桌上有幾道比較費功夫的菜,比如人蔘甲魚湯、八寶鴨、豬肚雞、上湯芝士龍蝦等等。邱阿姨爲準備這一桌,也算是十八般武藝盡出了。
在餘至明的帶動下,大家都緊吃緊喝了一通,才進入了邊吃邊聊的模式。青檸先彙報雙方的會談進展,“至明,大家商議着在下個週日的中午,宴請親朋觀禮你和水蘇的結拜儀式?”
這個週日,要宴請青檸的父母。
下個週日……
餘至明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汪梧笑呵呵的說:“餘醫生,我這邊邀請的主要是汪家族人,還有我們夫妻的一些親朋好友,大概六七桌人吧。”
“你這邊都打算邀請誰來觀禮啊?”
青檸先開口道:“至明,我已經問過了,我爸媽和我哥哥肯定會參加的。”
餘至明哦了一聲,沉吟着說:“我來濱海這段時間,交往的多是醫院同事。”
“亓老師、黎院長,中心的其他同事們邀請一下,還有甘草堂的葉老師幾人。”
“他們到時能否參加,就不確定了。”
汪梧輕笑道:“你發出去的邀請,除非特別走不開的情況,沒人會錯過的。”
他又轉而說:“餘醫生,我知道你的父親做過幾年的中醫,今日一聊,意外的發現,你父親竟然對中藥材有很深的認知呢。”
餘爸見兒子朝自己看過來,說:“也不算是多深的認知,主要是做學徒期間,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炮製藥材、切藥研磨、抓藥等等,做的多,自然記憶也比較的深。”
餘至明笑着說:“爸,當年你要是轉做中醫的藥劑師,說不定就能一直做到現在呢。”
餘爸輕嘆一聲,說:“那個時候,哪有單獨的中醫藥劑師啊?”
“再說,那時的我們沒錢沒關係,我的本事也是普普通通,根本進不了公家單位。”
汪梧又道:“餘醫生,你父親的年齡也就比我大五歲,身體卻比我還好。”
“我已經和你父親說好了,請你父親去幫我處理一些藥材。”
“你沒有意見吧?”
餘至明驚訝的輕啊了一聲,看向餘爸,問:“爸,你同意了?”
餘爸笑呵呵的說:“老五,處理中藥材的工作不累,汪醫生也說,要處理的藥材量也不多。我就想着,閒着也是閒着,權當鍛鍊一下身體,鬆鬆筋骨了。”
這個……
餘至明又把目光投向了汪梧。
汪醫生有學生,也有不少後輩,根本不缺幫着處理中藥材的人手。
這是趁機想和老爸多交流一番,拉近雙方的關係?
汪梧笑了笑,說:“餘醫生,你這是擔心我會累着你父親?還是擔心,我讓你父親白做工,不給勞務費啊?”
餘至明笑着說:“我自然不會擔心這個,我爸多年不做中醫了,我擔心他做不好。”
“畢竟汪醫生你親自上手做的藥材,都是相當名貴珍稀的。”
汪梧哈哈笑道:“真的把藥材做壞了,我還能讓你父親賠償嗎?”
“餘醫生,你放一百個心,我就是和你爸一見如故,想着在一塊多說說話。”
“是不是,餘老哥?”
被喊做老哥的餘爸,是滿臉笑容,說:“是是是,我看着汪醫生也是相當的親切,就像是見了一家人一般。”
餘爸又看向餘至明,說:“老五,我就要是想找一點事情來打發時間,整天的晃來晃去,閒的沒事做,也挺難受的。”
“你也放心,做不了,我不會逞強的。”
餘至明見老爸都這麼說了,也就只能同意了,反正就當前的情況來說,汪梧醫生總不會對老爸懷有不良心思……
晚宴在歡快祥和的氣氛中進行到了晚上近九點,餘至明接到了周沫的電話。
“有什麼……”
餘至明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手機中鑽出來的周沫聲音給衝散了。
“餘醫生,餘醫生,剛纔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說是不想活了。”
餘至明眉心皺起,餐廳的其他人也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周沫的聲音繼續響起,“那人說,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但是生活就是看不到希望,還說父母也去世了,身上也沒了責任。”
“他累了,不想再徒勞無功的努力了。”
“他說,一直普普通通,默默無聞,就想着做最後一次貢獻,把器官捐給需要的人,讓他們帶着他的器官一起成功。”
“他還說,經常看到你的信息,知道你是很厲害的醫生,想向你諮詢一下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好器官。”
停頓一下,周沫又道:“我不知這人話的真假,暫時穩住了他,告訴他,等下你會親自和他通話。”
周沫又補充說:“我已經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