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鎮派出所的人趕到了。
餘至明簡單告知了帶隊前來的所長几句,就和青檸手拉手離開了胡家。
餘至明已經知道了,這個胡家老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曾經是境外//賭博集團在國內的一個區域代理,爲國外的賭場拉客源,也組織一些線下活動,地下//賭場之類的。
在三年前,他在貪婪驅使之下,把賭客的錢七百多萬,全給捲走了。
走出胡家院子,青檸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至明,你爲什麼把那個女子打暈啊?”
“一種治療手段?”
“總不會是趁機報私仇吧?”
餘至明語帶得意的說:“算是一種應急的治療手段啊。”
他又解釋說:“暈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們人體的一種過載保護機制。”
“當一個人過度疼痛,過度疲勞,過度驚嚇緊張,過度悲傷或高興等等,超過了人體能夠承受的閥值,都可能導致暈厥。”
“人一旦暈厥了,自動隔絕了外界刺激,人體臟腑功能和需求也會大幅度降低。”
停頓一下,餘至明緩緩的說:“那個女子,因爲過度驚嚇和緊張,心律一度超過了二百四十,再持續一些時間,心臟就有爆裂或是驟停的大危險。”
“我手上又沒有什麼特效藥物,情急之下,只能採用應急辦法,強制讓她停機了。”
餘至明又嘿嘿笑道:“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沒想到運氣還算不錯,讓她的心率快速的降了下來。”
青檸與有榮焉的說:“這可不是運氣,是至明你臨危不亂,積極應對的成果。”
餘至明突然停住了腳步,衝着前方喊道:“大姐……”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前方的南北路上,呼啦啦的涌了出來十幾人。
爲首的正是餘家大姐餘朝霞。
她的後面跟着二姐、三姐、四姐、大姐夫、三姐夫、張柏、小博小雪等人。
除了老的小的,全都到了。
餘至明趕緊上前介紹說:“問題解決了,派出所的人到了,歹徒也抓住了。”
他又補充道:“所有人都沒事。”
餘至明先被大姐、三姐等人在身上摸了幾下,確認真的沒受傷後,就被大姐一把揪住了耳朵。
餘至明當即哎呦呦的喊了起來,“疼疼疼,大姐,你輕點!”
餘朝霞氣憤道:“又逞能!又逞能!”
“你就是一名醫生,這種事情,報警就可以了,摻和進去幹啥?”
餘至明求饒道:“大姐,你先鬆手。”
“我都這麼大快結婚的人了,還被揪耳朵,讓我很沒有面子啊。”
餘朝霞看了一眼旁邊努力繃住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的青檸,鬆開了手。
還不忘給餘至明揉了兩下。
餘朝霞又批評道:“老五,不要自恃有點本事和運氣就能當英雄了。”
“一不小心,會沒命的。”
餘至明一副乖巧模樣,嘿嘿道:“知道啦,知道啦。大姐,我這次沒有逞能,你不信等下去問一問二姐夫。”
餘朝霞哼了一聲,又使勁的推了他一下,催促說:“趕緊回家。”
“爸媽都在擔心等着你呢……”
餘向晚、青檸和小雪三人,胳膊挽着胳膊的綴在了隊伍的後面。
小雪語帶嘚瑟的說:“除了姥姥外,也就我媽敢揪小舅的耳朵了。”
青檸打趣問:“你沒少被揪過吧?”
小雪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說:“何止啊,揪耳朵都算是輕的了。”
“我媽生氣起來打人,下手可重了,屁股都能被打腫。”
青檸笑道:“父母對孩子,纔算是真正的打是親,罵是愛呢。”
小雪鬱悶道:“這種父母之愛,有些太沉重了,身板弱了都承受不住……”
衆人閒聊中,回到了餘家小院。
餘至明先向等候在家的老爸老媽報了平安,簡單講述了一番事件經過。
“二姐夫還在那裡守着,等縣公安局的人來了應該就會回來了。”
餘爸嗯了一聲,又感嘆道:“黃//賭//毒的每一樣,都能害的家破人亡,沾不得。”
他看了一眼時間,吩咐說:“快早上五點了,老大,做早飯吧。”
“早點吃完,讓他們早點回去。”
餘朝霞應了一聲,去了廚房。三姐夫和張柏也跟着進了廚房。
餘爸又看向餘至明,說:“吃完早飯,你也帶着媳婦兒和他們一起回縣城。”
餘至明問道:“爸,我不用拜年了?”
餘媽一臉嫌棄道:“你這拜年,進了人家的門也不說話,就是充個人場,一年一次去人家那打個卡,去和不去就沒啥區別。”
餘至明訕訕笑道:“主要是沒啥可談的,和他們的關係,也沒那麼熟。”
停頓下,他又轉而道:“爸、媽,村裡這個家,以後可就很少回來了。”
“家裡有什麼貴重,用得着的東西,都儘量的搬到縣城,再搬去濱海了。”
餘媽有些留戀的看了看堂屋的擺設,唏噓道:“看着都是尋常物件,可也是我和你爸一件又一件的積攢來的。”
“都有感情了。”
餘爸安慰道:“這次去濱海,也就是見見親家,把老五的親事確定下來。”
“最多一兩個月,就回來了。”
餘至明又提醒說:“爸、媽,我四姐?”
餘爸醒悟道:“對對對,還有老四的事情,要趕在你們的前頭。”
他又壓低了一些聲音,問:“老五,張柏那邊,真的沒啥直系長輩了?”
餘至明回憶片刻,道:“應該是沒了。”
“也是一個可憐孩子啊。”
餘爸感慨一句,思慮說:“張柏那邊沒有長輩,這兩天,我和他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老四也老大不小了。”
“他們兩人的婚事如何辦理,總得定下一個章程和時間安排……”
二十幾分鍾後,餘至明在家裡迎來了刑警隊長的拜訪。
雙方就案件做了一番交流。
比如,他們確定下來,那兩個壞蛋其實不是餘至明砸暈的,是他神勇無敵的二姐夫超水平發揮砸暈的。
隊長還透露說,那胡家老二交待說,當初卷錢離開時,還暗中收集了不少證據,原本當做談判底牌的。
隊長樂觀表示,有了胡家老二交待的證據,即便時間過去了近三年,總能抓獲不少涉賭涉案人員,從而給境外//賭博集團一次比較沉重的打擊。
又過去十幾分鍾,餘家人開始吃早飯。
主食自然是北方人過年必須的水餃。
菜也準備了不少。
除了四喜丸子、扣肉等幾個蒸菜外,其他的都是蒜苗炒肉、青椒雞蛋、洋蔥牛柳、火腿苦瓜、蝦仁菠菜等快手菜。
早上過六點半,吃飽喝足的餘至明和青檸,隨二姐一家、三姐一家,返回了縣城。
餘爸、餘媽,還有四姐、張柏,大姐一家,一起留在村子裡過年初一……
濱海,君山府,周家。
被媽媽從牀上揪起來的周沫,即便洗了一個澡,也是沒有半點精神。
她蔫耷耷坐在餐桌旁,看了眼早飯。
主食是餛飩,菜有醬雞爪醬翅中、薰魚、半隻板鴨、鹹鴨蛋。
唯一的青菜,是水煮小油菜。
周沫沒了胃口。
“媽,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我們年初一的第一頓飯,就吃這個?”
周好頭也沒擡,邊吃邊道:“阿姨回家過年,能吃上這些,你就高興吧!”
“想吃更好的,自己動手去做啊。”
周沫撇了撇嘴,拿起小勺攪動起了餛飩,就聽媽媽的聲音接着響起。
“換的衣服,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今天我們大概要去十一家拜年,任務還是挺重的。”
周好又道:“我已經訂好了吃晚飯的餐廳,到時你可以吃個痛快。”
周沫輕哦了一聲,又問:“媽,你到底攢下了多少錢了啊?”
“我猜,應該夠我們躺平一輩子了吧?爲什麼,你還要這麼辛苦啊?”
周好終於擡頭迎着周沫的目光,輕聲道:“沫沫,再過幾年,你就會明白了,錢不是我們辛苦工作的唯一目的和收穫。”
“還有,我身後還有幾十名繡娘和員工,我還需要爲她們的生活負責。”
這時,周沫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了來電。
“周小姐,新年好!”
“我已經定好了年初六從紐約到濱海的飛機票,餘醫生那裡,沒有什麼變化吧?”
周沫回道:“新年好!”
“餘醫生這裡沒有變化,等你們抵達華山醫院,他會第一時間給你兒子做檢查……”
周好等周沫結束了通話,問道:“來自美國的患者?華人?孩子多大了?”
周沫語帶隨意的說:“剛過十五歲,說是一直體弱無力,找不到病因。”
周好輕哦了一聲,沒再問下去……
兩人吃過早飯,收拾餐桌之際,又有門鈴聲響起。
周沫來到門前,通過可視門鈴,有些意外的發現門外站着的,是市一醫院那個心臟畸形少年的父母。
這兩人一人提着果籃,一人手拿鮮花。
周沫打開房門,直言道:“餘醫生假期過後才能回濱海展開工作,你們找我沒用。”
少年父親陪着笑,說:“周小姐,能否再聯繫一下餘醫生啊?”
“我兒子情況是越來越不好了,婁醫生說越早手術越好。”
他又請求道:“要不,把餘醫生的聯繫號碼給我們,我們直接請求他?”
周好走了過來。
“你們就不要難爲我女兒了,號碼給了你們,就是我女兒的失職了。”
“你們幹嘛不直接去餘醫生老家去找他?當面請求,還能更顯誠意。”
少年父親面帶苦澀道:“可是,我們不知道餘醫生的老家地址啊?”
周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傢伙的信息,網上多的是。
在華山醫院的網站上,可是清楚寫着他之前工作的縣醫院。
一個小縣城,地方能有多大?
他又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去了縣城打聽幾人,找到那傢伙的地址是簡單之事。
這對父母,對兒子的關心是惺惺作態,在周好看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所以,周好直接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