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一點到下午過三點，經過一番火藥味十足的激烈討論後，尤衛賢終於認同了亓越的部分建議。
他把兩處放射源粒子的植入位置，做了適當的三四毫米的偏移。
同時，這兩個植入位置的穿刺路徑，也做了些許修正。
不要小看這點滴的改變，或許就因爲這小小得改變，就能讓患者多活一年半載。
或是讓他們減少一種大腦損傷後遺症。
餘至明在這兩人面紅耳赤的爭辯中，起到的作用，就是時不時的斟茶倒水。
免得他們吵得口乾舌燥。
主要是他們涉及到的大腦知識過於深奧了一些，超出了餘至明當前的知識範疇。
確定了最終的手術方案，尤衛賢和亓越兩人又變得心平氣和和斯文起來。
彷彿之前的脣槍舌劍，根本不存在。
他輕呼出一口氣，說：“餘醫生，你知道，他們對我說什麼嗎？”
“不學無術不說，還好吃好喝。”
餘至明問道：“他女兒的事情解決了？不再想着尋死覓活了？”
心臟……
亓越輕嘆一聲，說：“我記得不錯的話，他今年也就四十六歲吧？”
“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
“五十萬，給他們五十萬，他們就和石浩斷絕一切關係，不要這個兒子了。”
“整形外科的翁陽醫生，想着這個週末請客，答謝你救了他女兒。”
“好茶！”
“他想問一下，你能否幫着代買……”
亓越點了點頭。
如果一個人的心臟過小，相應的泵血能力也會減弱，可出現低血壓、體內氧含量不足等症狀，如胸悶、哮喘、頭暈等。
他沉吟着說：“周沫，可以的話，你直接讓我那大學同學與王醫生的助手聯繫。”
“他這是放棄了？”
一般情況下，得了小心臟綜合症，可以適當的增加運動，並持之以恆，如慢跑、游泳、太極拳或八段錦等，增強心臟收縮功能，以提高心搏量。
停頓一下，亓越決定道：“尤醫生，你讓他這兩天過來找我一趟。”
尤衛賢微微一怔，說：“沒聽說有這方面的信息。”
尤衛賢輕聲道：“他對我說，孩子今年讀高中了，但是成績不太理想。還說，過去多年對妻子和家庭有所忽視。”
尤衛賢笑道：“我會把主任你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的……”
先是給石浩的母親做身體檢查。
餘至明正想着如何回答呢，就聽周沫接着說：“當時你正在主任辦公室商議手術方案，我就自作主張，和心肺專家王春元醫生的助手取得了聯繫。”
亓越道：“來我們這裡，工作量或許不算大，但是手術比較雜亂，就像尤醫生你說的，基本上就相當於養老了。”
周沫接着介紹說：“你同學說，這種肺癌靶向藥針對的是一種罕見突變基因。”
他再次回到大辦公室，就看到了華思凡，還有一對衣着樸素，看着有些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女。
餘至明迎着石浩父母的打量，就聽石浩母親小聲道：“果然像，就像是親兄弟。”
不僅如此，她的心臟，其心臟腔室與胸腔，與身體相比，似乎有些過小了。
“國內還沒有獲得批准上市，因此在國內很難買到。”
餘至明回到大辦公室，周沫就迎了過來，彙報道：“餘醫生，下午接到你一位大學同學翟俊峰的電話。”
檢查結束後，餘至明告知兩人，石浩母親的小心臟綜合症，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診。
尤衛賢頷首道：“昨晚上我們在一起吃的晚飯，談起了中心的變化。”
“他告訴我，他們和國外幾家大藥房有長期合作，可以幫着代買這種靶向藥物。”
“這樣的話，就減少了中間環節，提高效率，也減少了你的工作量。”
亓越輕呵一聲，說：“就算是要增加，也不會要神經外科醫生。”
餘至明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小心臟患者，一時有些不好確定。
下午近六點，餘至明完成了今天的癌症極早期項目志願者的癌症篩選工作。
亓越道：“行，我替你拒絕邀請……”
接下來，餘至明又給石浩的父親做了身體檢查。
一人心臟的大小和年齡、體型、身體狀況都有關係。
身高不到一米五，大約三分之一的頭髮是白的，而且沒有什麼光澤。
在餘至明的感知中，石浩母親由於身體瘦小，其心臟也是小小的。
同時，室壁厚度也影響着腔室大小。左心室後壁和室間隔厚度一般6到12毫米。
“一個個精貴的很，可不能放到你這裡一個月也做不了幾臺手術，光養老了。”
“我們中心不養閒人。”
“是不是要增加一位？”
送走尤醫生後，餘至明又被亓老師告知了一件事。
尤衛賢沒話找話稱讚了一句，轉而問：“亓主任，春節過後，中心就要整體搬遷到老標本樓那裡了吧？”
“但是現在……”
餘至明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直接把他們帶進了檢查室。
亓越回道：“應該是了。”
這讓餘至明更加確定是小心臟綜合症。
倒是還沒發現有癌變的跡象。
尤衛賢點頭嗯了一聲。
尤衛賢呵呵笑道：“中心搬遷到老標本樓，病牀數增加一兩倍不止吧？”
這是小心臟綜合症？
在周沫轉爲餘至明的助理後，原本由喬磊掌握的餘至明老號手機，就由她接手了。
停頓一下，他緩緩的說：“主任，我說的是我朋友，泌尿外科副主任醫師許祿醫生。”
亓越表情有些複雜的說：“你和他差不多是同一批來華山醫院的。我記得當年，他表現的還要比你耀眼一些。”
“哎，你週末什麼時間有空？”
餘至明笑着稱讚道：“做事積極主動，不錯，很不錯。”
正常情況下，我們的心臟大小和我們自身的拳頭差不多。
尤衛賢輕笑道：“亓主任，你就算是想要我們科室的醫生，也不會給你的。”
“他就讓我問一問，主任你這裡還需要外科醫生不？”
周沫笑着應了一聲……
尤衛賢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潤了潤有些用力過猛的嗓子。
比如，左心房內徑24到36毫米，左心室舒張末期內徑37到55毫米。
又瘦又小。
但是如果通過靜養，遷就的方式，只會讓心臟功能越來越弱，繼而導致身體和臟腑虛弱，抵抗力低下，形成惡性循環，變成病秧子一般的存在。
不過，餘至明看得出來，石浩父親對他的叮囑，有一些不以爲然。
餘至明推辭道：“老師，這請客吃飯就免了唄，那種事情，出工出力也是應該的。”
周沫看着手機上的信息，念道：“治療肺癌的Kras G12c位點靶向藥？”
“中心一下子就有了廣闊的發展空間，海闊憑魚躍了。”
而且，其活動耐力會明顯低於正常人，一旦運動過度，可能會引起持續耳鳴、眼前發黑、頭痛等不適症狀。
他察覺到她的心臟，有些不對勁。
“他想多留出一些時間，陪伴家人。”
一通檢查後發現，這人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因爲長期的吸菸和喝酒，他的肺功能和肝功能出現了較大的退化。
亓越直接問道：“他，他妻子，還是他父母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尤衛賢笑着道：“恭喜！恭喜！”
華思凡介紹說：“餘醫生，這兩位就是石浩的父母。”
“我這裡，可以被當作養老處，但是不能成爲避難所。”
餘至明就是一個愣怔。
“不想衝擊一下主任醫師了？”
“少女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好好的開導一番，應該是沒事了。”
送走石浩的父母后，華思凡留了下來。
“中心就韓醫生一位外科醫生，似乎有些忙不過來吧？”
在臨牀上，醫生常用四個心腔大小來評估心臟大小。
華思凡接着道：“我已經瞭解到了一些情況，那個傢伙被這對父母給養偏了。”
石浩父親需要戒菸戒酒，調養身體。
亓越分析道：“一個男的突然說，要多留出一些時間陪伴家人，多半是受了刺激。”
他給石浩母親坐過全身檢查後，就發現她的臟腑各功能不是一般的柔弱。
頭頸部，沒有問題。
亓越催促道：“尤醫生，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不用拐彎抹角。”
檢查到石浩母親的心臟部位，餘至明不由自主的停留了下來。
亓越表情微微一變，確認的問：“許祿？是他自己想要過來的？”
很顯然，他是不準備戒菸戒酒了。
“要麼是至親愛人身體出了問題，要麼就是感情家庭出了變故，比如離婚。”
那中年女子格外引起餘至明的關注。
“石浩要是有他的本事就好了。”
“看來這對父母之所以要五十萬，是失望了，已經不指望那傢伙了。”
餘至明開口道：“從那傢伙的表現來看，還是挺有情有義的啊？”
華思凡緩緩的說：“很可能，那傢伙就是在做戲，或許爲了這一天，他不知在心裡排演過多少回了。”
“我問過那對父母了，那傢伙騙人賺的二十萬，一分錢沒給他們……”